谁还在乎今年的国庆档？
2022-10-08 星期六
作者 / 无念
这么说或许有些残忍，但事实就是如此，没有人在关心今年的国庆档了。截止今天晚上18点，今年国庆档七天大盘共报收票房14.71亿，同比下降2/3。这个数字甚至还不及2016年的15.9亿，为近八年（2015年至今）的历史最低水平。其中，档期内光一部《万里归途》的票房就达到了10亿，占比68%。除此之外，档期内的第二名《平凡英雄》只有一亿多票房。与其说这是断崖式领跑，倒不如说是档期内所有选手的全面溃败。2022年，中国电影“难”了差不多一整年，此前由于种种原因积累下的“病根子”，终于在这个国庆档实现了爆发。然而，此次的触底能换来未来的反弹吗？
国庆档能有这个结果，原因显然是多方面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这个时候还把票房成绩不理想怪罪给疫情，那情报君只能说这样的人是“既蠢又坏”。不要再幻想影院能回到100%的营业率了，基本上除了那些由于疫情还处在封控阶段的城市影院以外（且这些城市的影院也不太产出票房），剩下的影院已经能开尽开了。80%左右的营业率，已经是目前全国影院能开放的最大值了，剩下的，显然都是没有熬过这次疫情的。在国庆档开始之前，情报君就预测，保20亿争25亿或许是今年国庆档的目标。后来，预售第一的《长空之王》撤档，大盘预期被进一步下调，能达到20亿都已成为了奢望。如今，假期过去，观众们确实用实际行动阐释了自己的“选择”。不到15亿，这个水平相比往年已经不仅仅是腰斩了，可以算是“斩首”。某种程度上看，这或许也是对于中国电影当下处境的一种现实写照。但情报君依旧觉得，票房数字的大小，其实都是暂时的，毕竟有峰值，就会有谷底。真正令人感到心寒的是：观众们正在抛弃电影院。这一点，相比简单的票房商业考量，更值得令人警醒。从国庆档总出票数量、总场次数量、平均票价这三个数字来看，今年国庆档共出票3550万张，相比去年的9368万张，以及历史最高的2019年1.18亿张，都是断崖式的下跌，充分说明了国庆档观影人次的锐减。而总场次的271.21万场，比去年的245.16万场要多，毕竟今年影片的平均时长要短于去年。另外今年国庆档的平均票价有41.4，也比去年要低。这么看来，在总场次高于去年，平均票价低于去年的情况下，今年的观影总人次只有去年的不到40%，足见今年国庆，已经没什么人选择去看电影了。国庆档当然可以上映主旋律影片，但是国庆档不该只有主旋律上映。关于这一点，此前的推送里，我们已经聊过很多。纵使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一个如此大体量的档期，理应给观众们更多的选择。说的直白一点，中国观众一年到头过得已经足够辛苦了，好不容易有了喜庆的休假日子，真的不想再去影院里接受种种意识形态教育。同样的招数，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2019年这样，大家都会支持；2022年还这样，观众只会觉得疲惫。不然，为什么上映了快一个月、口碑并不理想的《哥，你好》，在这个国庆档还能拿到将近8000万的票房呢？退一步说，哪怕是上映主旋律影片，观众也不会不管不顾全面买单的。且不说今年国庆档四部主旋律影片，三部到现在豆瓣还没开分。唯一开分的那部，也与当下的现实，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这一点也无需赘述，只要你有出返京经历，恐怕都有体会。当影像无法与现实形成隔空的观照，那么所谓的对于现实的体察呈现，乃至批判或歌颂，自然就会无从落脚，也就毫无力量可言。这样的作品，只有可能是服务了一部分人的喜好，至于广大观众，从来就没有选择的权利。其次，早在国庆档大幕正式拉开之前，各种“乱象”就已经给结局提前写好了注脚。从集体空降，统一定档，宣发窗口期被大大压缩；到临时撤档，之前传言的“国庆五虎”只剩下一员大将；再到影片正式上映后，热度不及预期，单日大盘只徘徊在2亿左右。这一系列操作，都一同导致了如今的这个结局。再加上，目前的这些影片，体量确实有限。在无法匹配到相应的宣发力度，且观众们兴趣程度一般的情况下，苛责影片本身也无济于事。毕竟，谁不想自己的片子票房好呢？但在目前的情况下，不管是临时上阵，还是直接躺平，这或许已经是它们能做到的极限了。可以看到，除了一路领跑的《万里归途》以外，剩下的几部，《平凡英雄》累计票房1.3亿；《钢铁意志》累计票房6000多万；3号上映的《搜救》更惨，只有1500万左右，单日进账甚至不及三部低幼动画，以及上映了一个月的《还是觉得你最好》。除了“惨”，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词。显然，观众们对于主旋律影片的抵触情绪似乎在这个档期得到了最大程度的爆发。需要强调的是，市场当然需要主旋律影片的存在，主旋律影片的发展制作显然也不会止步于此。但是，如果这类影片的制作思路和整体水平不跟着整个市场一起更新换代找到新的落脚点的话，观众们的口味是在变化的，想让他们一直买单，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大概在暑期档刚开始的时候，我们曾发过一篇推送，粗略预估今年的全年大盘。当时，我们给出的数字是325亿。当时给到的理由是，当时随着各地影院的陆续复工，一批具备体量的影片上映也带动了市场热度，所以对于暑期档有相对比较高的预期。事实证明，暑期档也确实没太让人失望，在整体的调控刺激下，还是贡献了90多亿的票房的。不过，当时预估的中秋+国庆45亿的体量，算是被现实狠狠打了脸，实际情况是，两个档期加一块连20亿都不到。目前，今年的年度大盘只有270多亿出头，距离当时立下的325亿目标，还有差不多50亿。毫无疑问，这个数字是接下来三个月不到的时间里，怎么追赶都达不到的。放眼望去，接下来直到年底，能产出票房的只剩下一个贺岁档，这其中包含了圣诞档和跨年档，同时也包含了传统的10月下11月上的冷档期。国庆档的“冷清”会直接影响到10月中下旬的市场热度，考虑到目前的这批影片后续较为乏力，且市场目前也没有什么新片定档，可以说整个10月目前基本也就这样了，至少大会结束之前，不太会有什么起色。大会结束之后，理想状态下，如果市场能稍微放开一点，定档影片数量会多一点，同时进口片也会稍微放开一点的话，在保证每周基本1-2部新片上映的情况下，11月和12月的票房还是可以勉强冲一下的。这样的话，至少能保证今年的年度大盘超过300亿不成问题。另外就是，希望进口片送审流程能够尽快恢复。目前可以确定，《阿凡达2：水之道》应该会有较大概率引进，但除此之外的《黑亚当》《鳄鱼莱莱》《穿靴子的猫2》《奇异世界》等好莱坞影片，都没有任何引进消息。希望能有机会在大银幕上看到这些影片，如果这些好莱坞影片都可以顺利上映的话，想必对于年度大盘会是不小的促进。但是，不管结果怎么样，300多亿的水平，不仅相比去年的水平都还很远，基本也就是2019年一半不到的程度。对于一个完整的自然年份，取得这样的票房成绩，显然算不得理想。眼下，内地电影市场需要考虑的首要问题，或许应该聚焦到求“稳”上，稳市场、稳供给、稳军心，让从业者、观众、院线等多方都能获得安全感，这一点在后疫情时代，尤为重要。如何号召流失掉的观众群体重新回到影院，如何让观众对国产片重新建立起信心和兴趣，如何刺激电影市场赋予其更多的活力和自由度，这恐怕是眼下的电影市场需要“慢下来”所应该考虑的目标。情报君也不敢确定，究竟还要多久，电影市场才能重新回到疫情前的水平，甚至可能有很多纪录，我们现在都已经达不到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完完全全的依靠调控，对于院线电影这样一个市场导向的行业来说，是不够的，也是不现实的。我们姑且把今年的这一系列操作看作是特殊时期下的不得已而为之，但还是希望明年，乃至不久的将来，能让影片的定档、发行、档期竞争等这些动作，重新回归市场行为，让主旋律影片能够与时俱进，让不同类型的影片重新在大银幕上百花齐放，把选择权还给观众。中国影市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也积累了丰富的经验，相信眼下的这一点挫折不会难倒大家。虽然整体形势并不乐观，但总归还是要给自己一点积极的心理暗示的，哪怕会比较理想化吧。不然要怎么说服自己坚持下去呢？毕竟，是真的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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