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牌上熟悉的16点阵字体，你真的了解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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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乘坐公交车的你，是否有注意到公交车上安装的电牌？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中国内地绝大多数城市的公交系统中的电牌只是一个简单显示线路号和方向的工具，也鲜有人去探索点阵字体背后的奥秘。今天，通行线联合字体公司3type（三言），带大家聊聊点阵字的那些事儿。

随着技术的发展，如今越来越多的城市选择使用LED点阵电牌（下文统称“电牌”）来代替传统的胶牌、布牌、纸牌等不可变固牌（可变卷轴牌内地应用较少暂且不提），向乘客提供所乘车辆的线路号、运行方向等信息。相比传统的胶牌来说，电牌能够与车上的智能调度设备联动，可以十分方便地根据实际运行情况调整显示内容，让车辆的运用更灵活。

电牌通常是一个横向的长方形，显示水平排列的文字。可以是单行，也可以是多行；可以是静态的，也可以滚动显示。一屏能显示多少个字、多大的字，由电牌的竖向的像素行数（即高度）决定。目前，常见的公交车电牌高度主要有16、24、32三种，其中最常见的便是高度16的电牌，上面可以显示一行16像素的点阵字。

16像素点阵字体的那些事儿

说到16像素的点阵字体，它其实无处不在——除了部分商家的门店招牌在运用之外，最广泛的一个运用便是公交地铁的电牌。

上海地铁16号线车厢连接处显示屏

为什么偏偏是16？这个尺寸的由来其实有几方面的原因。首先，电子显示要以二进制为基础，实际常用的是2的n次方或8的倍数。如果要为方块汉字设定一个格子，那么它的边长可以是4、8、16、24或32。

汉字的复杂程度变化很大，简单如“丁”只有两笔，复杂如“矗”仅横就有12行。16×16的方格可以将大部分汉字清晰而完整地显示出来；过于复杂的字，则可以进行简化。我们在阅读汉字时，主要是通过抓住字的整体造型来识别的。

另一方面，使用的点数决定了整个字的大小。常见的LED电牌中，相邻两个像素的间距大约为7mm—10mm，这样16像素的字就有10-20厘米大，是一个在一定距离上可以一目了然的尺寸。

实际显示时，LED点的亮暗由二进制1和0控制，每行刚好两字节。

在排版时，字格之间是不留空隙、紧密排列的，为了让汉字不至于连在一起，要留出一排有像素作为间距。这样一来，实际可供使用的像素为15×16。

即使是在这样有限的条件下“螺蛳壳里做道场”，设计师仍然有很大的发挥空间——通过对整体风格的把握和对细节的处理方式，可以得到显示风格迥然相异的字体。以现阶段公交车电牌上主要使用的16点阵字体为例，主要可以分为三大类——宋体、粗宋、黑体。

宋体

宋体作为广泛的印刷字体，字形特征是横细竖粗，笔画末端带有小三角结构。但在16点阵字中，为了让字形清晰明快，这些特征都被简化甚至省略了，大部分笔画都是1像素粗细的“等线”造型。

80年代中期，上海印刷技术研究所设计了16、24、32的点阵宋体（由二炮二所数据化），其中巧妙地传达出了书版宋体的韵味。

今天，不同厂家制作的16点阵字仍有细微区别，不过并不容易被发现。

重庆235路电牌使用16点阵宋体

粗宋

至于粗宋，这里有两种款式。一种是原生的HZK16C字库，另一种则是在上述16号宋体的基础上加粗。

其中，HZK16C的显示效果较好，在北京、上海、中山等地的公交车电牌上均有运用，不过HZK16C的字符集并不是很完整，有一些生僻字在这个字库中是没有的。

上海陆安线（高速）电牌使用HZK16C

上海隧道九线电牌使用16号宋体加粗

而在16号宋体的基础上加粗的粗宋，只能说“勉强可看”，但在一些文字的显示下会粘连成“色块”，影响观感。

福州14路电牌使用16号宋体加粗，“鲲鹏”二字变成了“色块”

也有一些城市出现了两种粗宋混用的情况，例如福州公交所用的凯伦电牌，就有一小部分字采用了HZK16C，而绝大多数文字则是16号宋体的基础上加粗。

福州87路电牌的“南”为HZK16C，其余为16号宋体加粗

上海嘉定55路电牌的“路”为HZK16C，其余为16号宋体加粗

黑体

黑体是16点阵电牌字体中的另一位重要成员，这款黑体的来源是中易黑体自带的16点阵字体。单说中易黑体，可能许多人很陌生，实际上它是Windows XP系统中的一个自带字体，也就是Windows XP中的“黑体”。计算机字体本身是由矢量轮廓绘制的，但在小字号下，会直接调用内嵌的点阵数据。

这款黑体的点阵自带一定的加粗，远看的效果还是挺不错的，不过近看的话，总感觉部分笔画不够细致。但这毕竟是原生为点阵设计过的字体，在指定字号之下的显示效果依然比绝大多数矢量字体直接转换的效果好不少。

“天长地久"四个汉字为黑体

写在文末

在16点阵的中文世界中，还有一些类似楷体一样的原生点阵字体，不过这些字体并不适合作为电牌显示，因此鲜有运用。中文字体的匮乏，尤其是高质量宋体、黑体选择有限，在行业内外是个尽人皆知的事实——点阵字体也不例外。

与英文不同，汉字字形复杂，在小尺寸下设计空间小，这是原因之一；汉字字数庞大，开发所需的成本较高（日本的常用汉字数量也小于中国），这是原因之二。但是在运用已十分广泛的公交电牌中，目前能够使用的字形还远远谈不上完美；而公交电牌所会用到的字数也并不多，相比起商业字库而言工作量可以显著减小。或许我们可以期待，公交电牌的字体设计可以有进一步的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