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2500块钱在直播间买网课，学完之后不仅具备了经纪人技能，还拥有十次被内推的机会，工作机会包括壹心娱乐、泰洋川禾、哇唧唧哇、时代峰峻、肖战工作室、鹿晗工作室等头部经纪公司和艺人工作室，如此宣传话术让徘徊在娱乐圈大门外的新人小白们心动不已。
今年3月开始，不少网友通过直播平台购买了娱乐圈女老板王大发的课程。课程从最初的1499元逐渐涨价到3000多元，购买后学员们加入了微信群，群成员约500人，以每人2000元来估计，直播卖课的收益达到百万元。
王大发的直播卖课截图以及课程售价
但在之后的几个月里，一批学员逐渐觉得事情不对劲，王大发承诺的线下招聘会非常糊弄，线上的内推也以娱乐圈讲究保密为由，不告知他们是哪家公司在招人。一位学员接到了疑似肖战工作室的面试电话，但对方在电话中并未自报家门。
那么，王大发究竟何许人也？她在直播间宣称“我的人脉没有糊咖，全是头部”，但娱理工作室联系了几家头部经纪公司和肖战、时代少年团等艺人团队，均表示不认识王大发。
这些学员为何走到了维权这一步？她们起初为何会信任王大发？直播卖课存在怎样的问题？新人小白到底该如何入圈？请看娱理工作室的独家调查。
昨天晚间，娱理工作室联系上了王大发本人，对于事件中的一些关键问题，她也做出了回应。
高价课程
娱乐圈从业者在网上分享工作经验，以此成为网红甚至开始直播卖课，是近两年一些圈内人开发的副业。娱乐圈女老板王大发，是这个群体里做得最风生水起的人之一，在某短视频平台，她已经拥有了近14万粉丝，给自己打造的人设是“29岁娱乐圈女老板”。
在直播中，王大发是这么形容自己的：“我现在几乎不会认识娱乐圈新的人，因为大部分人已经够不到我了，我是往上社交更好的人，认识的都是些投资的，普通的经纪人我不太屑于去社交，我认识的都是2019年、2020年认识的经纪人，不超过100个，这些人辐射和流动是整个娱乐圈的头部，我的人脉没有糊咖，全是头部，我不认识low的团队。”
女老板的身份，加上经常在直播间分享艺人八卦，让不少网友慢慢信任了王大发，并且愿意花费1499元-15999元购买她的课程。
王大发打造了“女老板”人设
01 神秘的“肖战工作室”面试电话
今年3月初，网友小李偶然间刷到了王大发的直播间，“当时王大发就在说自己娱乐圈人脉特别牛，尤其和肖战团队关系很好，肖战团队还在问她要商务实习生，那意思就是说只要跟她报名学习，你就有机会进到肖战工作室去工作，于是就买了课。”
小李已经在文旅行业有近十年的商务工作经验，尽管也有一些娱乐圈人脉，但因为想跨领域求职又不想欠朋友人情，所以她选择了花钱买课，看中的就是课程附带的十次内推机会。
6月初，小李接到了一个面试电话，对方没有自报家门，开场白是“我这边收到了大发推过来的简历”。在7分多钟的电话里，对方让小李做了自我介绍，简单问了她的优缺点和人脉资源，就让她等通知。
后来，小李看到王大发的运营在群里发了一个秒撤回的excel表格，里面列明了23位学员的内推进展情况，其中她那一栏写着“肖战团队可二聊”。小李推测，表格里只有她的那一栏提及了肖战工作室，且明确写了可二聊，那也就意味着之前接到的神秘面试电话，应该来自肖战工作室。
王大发的内部文件显示，小李进入了肖战工作室二面
6月底，小李再次明确提问王大发的运营，“发发说只要认真学习80%都是没问题的，肖战工作室也给了咱们这边2个high count，那天看到群里发的内推表看到自己有二面就以为有点儿稳了，现在确实很担心内推情况。”但王大发的运营只是回复，每个单位用人标准不一样，还在极力推。
小李透露，王大发的内推都是如此神秘，她会以娱乐圈的公司都注重保密性或者艺人咖位很大需要保密为由，不告诉求职者到底是哪个公司在招聘。
小李和王大发运营关于肖战工作室面试的聊天
一位有时给王大发代直播的员工曾经在直播中公开表示，“肖战工作室问我们要商务经纪助理，这是一个全职工作，以及他在问我们要商务那边的好多实习生，他们有好多个实习生的名额，因为众所周知肖战的商务太多了，他们也需要人。”
但肖战工作室向娱理明确回应表示，并不认识王大发，也没有和她要过人，工作室更不会通过陌生渠道招聘，也不会招实习生。
对于小李接到疑似肖战工作室面试电话一事，王大发回复娱理工作室，表示她不清楚具体情况，但她称“我们说的所有的信息真的都是真的，不算说给我们两个high count，但是确实是肖战的团队的人说我们最近在招人。”对于肖战工作室的否认，她则说：“如果是我明确知道您拿了一个负面事件来问跟我家艺人有没有关系，我作为艺人团队都会跟您说没有关系。”
02 一推再推的线下招聘会
学员小婷同样有多年其他行业工作经验，还曾做过艺人助理，为了转行，她也冲着内推机会买了课，进群之后小婷看到王大发承诺会举办线下招聘会，但招聘会举办的时间却一拖再拖。
小婷回忆：“那个群里有人质疑招聘会推迟，然后她就说了一个时间，当时我在网上查了那个时间确实有一个招聘会，我就以为这就是她说的招聘会，还挺相信的，就从外地来北京了。结果到了招聘会前几天，她说因为疫情原因组织不起来取消了，但是后来我才了解到那天别人的招聘会是照常举行的，她相当于把别人的事情说成了自己的事情，就移花接木的感觉，然后群里有人就开始有情绪了。
后来她又说了一个时间，到了前一两天还在一直给我们强调说，可能疫情会取消，我们就很坚定地说，来都来了，我们还是要跟你见一面。后来那天她说租了科举匾额博物馆搞招聘会，结果我们到了博物馆门口，发现因为疫情别人早就没有营业了，然后王大发比我们晚一点到，她说，你看，别人因为疫情不营业了，意思就是说招聘会举办不成了。
当时她感觉临时来灭火的，我们就在那不走，她就叫我们去了一个所谓的办公室。”
2022年5月4日招聘会当天学员拍摄的王大发公司图片
据王大发在群里宣传，她的招聘会已邀约哇唧唧哇、时代峰峻、乐华娱乐、肖战工作室、鹿晗工作室、嘉行传媒、壹心娱乐等公司，学员可以接触到一线娱乐公司HR或业务经纪人，亲自面对面面试。
王大发还曾在直播间里宣传过自己和各大经纪公司的关系：“如果你们表现好，直接把你们带回去，就入职了，我邀请了乐华、时代峰峻、哇唧唧哇、欢瑞，你不用担心，我们都认识，这些是我们挑选过的都是比较好的公司，你让我们拉娱乐圈的经纪人和HR来，对我们来说是很轻而易举的，因为我们是给钱的呀，HR这种能赚到外快的行业，而且手上又有需要，我们都培训好的经纪人为什么不去？”
王大发关于招聘会的宣传
但小婷说，那天的招聘会不仅没有这些公司的人，到现场的几位也感觉是王大发临时拉来救场的。
“我发现其中只有两个人和她认识，另外两三个人是被她认识的那两个人叫来凑数的。之前王大发跟我们说，带好简历，今天会有公司HR来收你们的简历，但到了现场可能有一个人看出来情况，就挺耿直地跟我们说今天不是来收简历的，就是来帮朋友忙，来跟你们聊聊天的。
我们每个人都把简历给了那几个老师，当时还是看了一下，走的时候我发现他们一份都没带走，全留在桌子上。”
这次招聘会成为不少学员对王大发信任崩塌的导火索，对此王大发表示线下招聘会是线上课程销售完之后附加的服务，不是义务，“拟邀名单不知道怎么流传出去了，您看到的名单不在我们销售义务之中，只能是我们单方面有意愿，哪怕我们邀请了人家口头答应了我们要去，人家那天没去，我们也没脾气，以及我们并没有拿名单出去卖钱，我们是给学生卖了课以后，想要快点给他们达成目的，想要给学生提供一个更好的集中的机会而举办的这么一次免费的活动，但被疫情取消了，就是没想到本来自己愿意搭钱做搭人脉做的事儿，变成了仇，非常遗憾也很冤屈。”
03 越卖越贵的课程
从3月份花钱买课后，不少学员逐渐觉得事情不对劲。
小李最初是发现课程内容本身质量一般，都是非常浅显的入门级内容，而且承诺的师资没有到位，卖课时承诺带过王俊凯、张柏芝、陈赫等的经纪人并没有来上课，唯二出现过的圈内人师资只有天娱的史文昊和某公司的商务总监朱小轩。其中史文昊负责讲“时尚科普及宣传通告执行”，小轩负责讲“商务经纪人”。
娱理工作室向天娱求证获知，史文昊之前在外包宣传公司京和，去年才加入天娱，并非经纪人，在公司服务的也都是新艺人。某公司则表示小轩的确是他们的商务总监。小轩向娱理工作室回应，他是经朋友介绍认识了王大发，只是去上过两次线上课程，并没有收钱。
此外，内推的过程也不公开透明，究竟把学员推到哪个公司和团队，进展如何，也都神秘兮兮，学员们无法确定自己的简历是否真的触达到目标公司。
从3月份卖课以来，学员们闹过两次，第一批王大发退过钱，当时还让学员签署保密协议，其中有一项条款是“甲方向乙方提供的退款过程以及所有细节，乙方不得向任何第三方披露”。
第二批退款的学员则向直播平台维权，当时平台退完了王大发店铺里的保证金，就撒手不管了。联系到娱理工作室的几位学员们从6月开始维权至今，依旧没有拿到退款。
学员维权以及王大发的回复
就在老学员维权退款的同时，王大发又开始售卖新的课程，价格更是涨到了6899元和15999元两个档次，这次的课程主打社群，据王大发自己在直播间里宣传，就是“在社群，直接让你认识娱乐圈各个岗位的人，给你组建一个和他们沟通的场合，就会成为他们的朋友。”
据王大发直播时说，她会定期组织学员们和圈内的经纪人一起“爬山、绣花，相当于加入了娱乐圈的私董会（作者注：私董会即私人董事会，是一种新兴的企业家学习、交流与社交模式）”。对于为何定价如此贵，王大发的解释是，因为不想要没钱的人进这个社群，“如果没钱又没能力，会扰乱这个社群的秩序，你进来认识的是有钱的，如果你有能力，社群可以为你便宜，但是这个没有标准，如果你没有能力，就是要付钱。”
学员康康今年读大二，她省下了几个月的生活费购买了6899元的课程。当康康问王大发的运营助手何时可以参与社群活动时，对方表示要等通知；如果问之前的社群活动办得如何，对方就说办得挺好，学员反应也很好，但是也没有给康康发任何图片和视频来证明。
康康表示，此前2000多元的内推课程还曾拉过大群，但因为有学员维权过几次，大群被解散，王大发把“闹事”的学员踢出了群，这次社群课程则根本没有拉群，所以她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买了这个课程，究竟有没有举办过活动。
由于2000多元的课程是通过平台售卖，有一小部分学员通过平台拿到了退款，而这次售价过万的课程则没有在平台上链接，而是在直播间引导线下加客服转账购买。
王大发的天价社群课程
对于学员维权一事，王大发表示这根本不是钱的问题，因为“如果我退了就代表我们认了就是诈骗，所以这个事情就是我拼命向工商去证明我们不是诈骗。”
娱理工作室请王大发提供一些她在直播中宣传的人脉信息和工作经历以供求证，王大发以想守护朋友为由拒绝了，她表示相关证据已经提供给了工商部门，“如果您今天是执法部门相关证据我肯定就给您了，而且哪怕是法庭，我都是可以要求不公开审理的。”
真相与信息差
一个以娱乐圈女老板身份走红的博主，不肯在直播间公布自己的真实姓名和工作信息，却赢得了这么多信任，这是怎么做到的？
几位学员表示，她们是被王大发讲八卦吸引进的直播间，而王大发所讲的娱乐圈八卦，也让大家对她的业内人身份逐渐深信不疑：“如果她说了和这么多艺人团队相熟的内容是假的话，艺人们早就来找她维权了。”
事实上，王大发讲八卦有三大特点，其一是蹭热点蹭流量，谁红就讲谁的八卦；其二是说八卦说得很有细节；其三是讲得模棱两可，让网友遐想，但又给自己规避风险。
学员们介绍，王大发讲八卦绘声绘色又欲语还休，喜欢用“我做了个梦”的方式来讲八卦，有时候直播间的助手让她不要说，她还坚持说出来，再比如她曾经一边在直播间说“我好害怕”一边给网友讲如何在限薪令下让艺人收入变高的所谓方法，给学员留下一种她知道很多、还特别耿直、别人不愿意讲的东西她都愿意讲的印象。
王大发和她直播间的好伙伴们时不时在群里秒发秒删一些艺人资料和八卦，让一些学员感觉她很有圈内资源，但又会保护艺人隐私。
跟王大发一起直播的“娱乐制片星星王”在群里说时代少年团的八卦
在王大发的描述中，她和肖战团队很熟，和肖战一起跟苹果公司买了最新的手机，结果因为富士康停工没有拿到货；和张新成一起点外卖，张新成跟她说点外卖看评分没有用；她曾说狗仔要曝顶流的恋情瓜时，她祈祷不是杨洋，因为过段时间有项目要合作；时代少年团的经纪人过生日，她买了一大束鲜花送过去，时代峰峻的人还以为是经纪人铁树开花了，没想到是乌龙。
此外王大发多次在直播中强调，娱乐圈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要靠关系，如果学员自行投简历HR根本不会看，都得通过内推。直播中王大发还承诺了内推的成功概率：“我们是强触达，80%以上不成问题，一个月两个月一定能行，两周大概率就可以，我答应你们是45天。”这让不少学员觉得，靠自己是不行的，但是通过王大发，可能一两个月就能成功进入娱乐圈。
信任王大发的除了想进娱乐圈的新人小白和年轻大学生，也不乏有工作经验的求职者，深层原因是她的卖课占了“天时地利”——
受疫情影响，小李曾经从事的文旅行业几乎停滞，整个人处在迷茫的阶段，那时候她正好刷到了王大发的直播间，听她说了很多大家不知道的八卦，就产生了信任感。今年29岁的小胡之前从事的是和娱乐圈完全无关的行业，也是因为疫情工作停滞，她自评年纪有点大又没有工作经验，看到了王大发说不要求学历、18岁到45岁的人来买她的课都有可能进娱乐圈，于是就动了心。
现在上大四的学员小宁是一个追星女孩，对娱乐圈非常向往，因为爱看明星八卦所以被平台推送了王大发的直播间。在她看来，自己不认识娱乐圈的人脉，“当时想着好像王大发的内推就是唯一的机会了，她就是抓住我们这种心理，加上是晚上直播可能冲动做决定，跟朋友谁都没说，就自己偷偷买了。”
娱理工作室求证了她提到的这些艺人团队和经纪公司，全都表示并不认识王大发，也强调不会通过她的途径招聘。
王大发还多次在讲八卦时提及和商务经纪人张天龙熟悉，但对方也否认认识王大发。
王大发反复拿来自证的证据截图是把一个学员推给了王彦霖团队，娱理工作室求证王彦霖团队工作人员，对方表示确实有一个新同事曾经在王大发那里买课，但并不是通过王大发的内推渠道进入公司。在和娱理工作室的通话中，王大发也不愿意拿出成功内推任何一个顶流团队工作机会的例证，她表示她的团队散出去的简历很多，但是各大团队没有给她汇报的义务，所以很难监控内推进展，“我们只能做到，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这些简历真的是送到人家团队的某个人还是什么样的人手上。”
她最后说：“我的这些经纪人朋友是我想要守护的人，我也不希望有负面的影响带给他们，包括您以后有可能去联系其他经纪人团队，人家有可能也说不认识我，因为我跟所有的经纪人也说好了，如果有人问到了你就说不认识我。”
但事实上，公司有招聘需求——业内朋友推荐可靠的人才，这本来是一条正常的链路，并不构成负面新闻，如果相关业内真的和王大发认识，也通过她找收到了可用的人才，本身并不是一件需要撇清关系的事。
王大发究竟何许人也？
据她自己在直播间所言，做的是音乐版权相关的公司。根据学员出具的合同以及招聘会现场拍摄图片来看，王大发和云南曈蒲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立夏梧桐（北京）文化传播有限两家公司关系密切，而这两家公司也均和大发大发娱乐（北京）有限公司有关。
在音乐平台搜索可知，TOP曈蒲文化出品过李振宁等歌手的歌曲，作品数量不多，从天眼查信息也可得知，这是一家2019年才成立的新公司。2020年，有人申请诉前财产保全，法院裁定查封、扣押、冻结被申请人云南曈蒲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名下价值600000元的财产。
曈蒲文化参与过的音乐作品
立夏梧桐则因为登记的住所或经营场所无法联系，而被列入企业经营异常名录。
云南曈蒲持股100%的大发大发娱乐（北京）有限公司则成立于今年6月21日。
天眼查显示的与王大发有关的公司信息
在和娱理工作室的通话中，王大发也没有公布自己的工作身份。她否认自己和上述三家公司在法律上有关系，但是“法律上的关系和真正的老板还是两码事，真正的管理者或者是法律上的企业主那是两码事。”
某公司的商务总监小轩对王大发的认知则是，“知道她有公司，她这公司好几年了，在高碑店，大概有将近20个人这么一个规模，之前知道是做MCN的运营。”小轩透露，王大发曾用云南曈蒲这家公司给他发过合约，但最终没有达成合作。
王大发还表示，她后来发现了卖娱乐圈相关课程的后续问题很多，所以已经不再售卖此类课程。最近她开始卖起了搞钱课程，正如她自己在直播中所讲，向上五岁社交，向下五岁收割。
王大发在某平台的置顶内容是教大家搞钱
反思
在这起维权事件背后，有两个延伸问题值得讨论：其一，如何看待进娱乐圈这件事，其二，直播卖课的监管问题。
先说进圈。如此多的圈外人愿意付费买课进娱乐圈，可见娱乐圈工作仍然对大众有吸引力。学员康康就表示，如果从赚钱的角度来考虑，这个圈子的上限是很高的。
事实上，从2018年下半年开始的影视寒冬，再加上疫情影响，如今的娱乐圈日子已经不好过了，工作机会也变少了。
一位头部经纪公司老板表示，现在很多经纪公司都在裁员，就算招聘也是剪辑、制片等技术岗位，经纪人的缺口基本没有，“艺人都没活儿，经纪人要那么多干啥呢？”
一位头部公司的经纪人也表示，现在不适合入行。“这几年本来行业就萎缩得很厉害，很多公司别说招人了，不裁员就很好了。值不值得看个人，但如果你还在考虑温饱问题，就因为兴趣，别入行，这行起码90%以上的工作人员不赚钱。工作不枯燥，但很累很烦，24小时待机，精神压力很大。”
如果真的想入行，从业者们也建议通过正规渠道自己投递简历。为新人们填补信息差，娱理工作室也提供几条tips：
1.娱乐圈并不是保密局，这个行业也没有那么多秘密，经纪公司和其他公司一样，正规的面试一定会让求职者知道自己面试的是哪家公司。
2.就算有公司找猎头，也是找有经验的，新人小白是难以获得内推机会的。
3.头部的经纪人日常工作很忙，有时候宁愿休息，不可能去和新人小白们一起爬山社交。
再说监管问题。
从6月维权到现在仍未成功，学员们都感受到了直播卖课领域的维权难。
大家来自天南海北，一起打官司耗费的人力时间成本太大，最后律师费甚至比学费还高。学员小婷透露，最初大家去工商部门投诉过，但是相关部门也只能去查一下营业执照。
娱理工作室就整件事咨询了律师，律师表示对于直播卖课和知识付费，网信办、市场监管总局等近年都出台了不少规定。但是针对具体事件还是要具体分析，如果相关合同条款约定很明确说有内推但没内推，可能就涉嫌虚构或隐瞒事实真相，以非法占有为目的诈骗钱财了，但内推本身也是个很模糊的概念，所以还是需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而且必须要看证据。
后来学员们又去找直播平台退钱，但是保证金退完也没办法了。小婷甚至觉得，平台是有点维护卖家的，“因为平台也是有提成的，我们后来就反复去工商部门投诉，给平台施加压力，那边退了保证金就没有下文了，就回复说只有这么点保证金，就按照付款顺序退了一些人，退不了那么多人，就不管这个事情了。”
如今打着教新人小白进娱乐圈旗号的付费课程越来越多，整个市场鱼龙混杂。
一位头部经纪公司老板透露，公司曾经办过经纪人培训课程，就有学员拿着当时的课程讲义在外面开课，一次收两三万顾问费。
市面上打着讲娱乐圈业内从业者名号正在或者准备卖课的账号也不少，但这些人真的是娱乐圈大佬吗？有一些博主靠着圈内人人设先卖课，再转型做搞笑博主等其他类型网红做更长远的收割，而这些所谓课程都是赚一波块钱。
一位音乐公司老板表示，自己也曾被朋友建议做这样的知识付费，但她的回答是真没空做这样的事，而且如果真的要做，也应该以负责任的态度认真花时间钻研 “课件”内容和生源最后的出路，“什么号称学完了就能进入娱乐圈，这不是搞笑吗？”
一边是维权困难重重，另一边是知识付费风生水起，在监管体系尚不完善的情况下，消费者能做的只有用心鉴别。
我们也在此呼吁，业内人士应该自律，不应该利用圈外小白对娱乐圈的好奇向往、不应该利用信息差赚钱，但在直播经济的风口上，似乎只要会销售会包装就有搞钱的可能性，纯靠自律难以解决问题，所以我们更要呼吁监管体系的完善，再不管理，市面上还会出现更多此类的维权事件，不断消耗大众对于这个圈子的信任度，这才是最恐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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