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伦敦晚拍:“可以,但没必要。”

2022-03-07 星期一
上周无论是佳士得还是苏富比都交出了一份不错的答卷,但大体来看买气不足,佳士得在上海,基本上所有拍品都在估价以上落槌,伦敦情况略有不同,除开偶尔才会出现的大师级作品外,看上去很多都是艺术家的中等或B类作品,所以大多也就在估价范围内成交,拍场也并没有真正的激烈叫价。

两边的拍卖节奏也明显感觉不同,上海那边,明明只有20件拍品,却花了90分钟才卖完,中间有些令人窒息的空白时刻,让观者无言,买家无聊,只想手动快进。


伦敦那边,Jussi这次给人感觉是异常着急,或许是上海用掉了太多时间怕藏家等不及,他有好几次明明bidders还在犹豫不决时就落槌敲了很多东西。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安迪沃霍尔那张《毛》


同时我想也不是我一人吐槽了,整场拍卖里的多网站,多币种和多语言看上去的奇怪与不搭,以及网络延时带来的沟通不顺畅都让这场拍卖看的有些膈应。


简单复盘一下成果:

Joel Mesler 的《you deserve great things》当场就公布了接下来要在龙美做展览,450万人民币落槌。

黄宇兴的《Mandala Reality》410万落槌。


AMOAKO BOAFO的《橙色衬衫》280万起拍,700万落槌,关键是这张画两年前才在佳士得卖过,当时才卖了22万美元不到…可见艺术品要是涨起来,见不得比股票差…


Lot6 夏加尔这张《le bouquet de lilas》,一遇到这种传统当代大师,就是伦敦主场,1550万落槌。


朱德群的《elan dans l’inspiration》2900万卖出;林寿宇的《the seven》卖了95万;Javier Calleja的《do not touch》以480万卖出;kaws的《Holiday》,200万卖出;Genieve Figgis的《名媛舞会》卖了320万;曾梵志的《小女孩》460万成交;Kees Van Dongen 1908年的作品《戴项链的女孩》,1800万起拍,1900万卖掉;赵无极的《palace hotel by night 》, 1000万起拍,又是只有香港和大陆两方参与,2000万卖掉;Flora Yukhnovich的《tu va me faire rougir》 故意超低估价吸引藏家,估价才25-35万英镑,后面开拍直接到85万,不到一分钟就进入百万英镑行列,最后155万英镑落槌;安迪沃霍尔的《Mao》,60-80万估价,最后75万落槌,落槌后有一买家追到78。


那晚的大赢家,无疑是我超爱的这张Franz Marc的《the foxes》,从2600万开拍,以 3700 万英镑或近5000万美元的价格售出。


Lot36弗洛伊德的《girl with closed eyes》也很不错,这张《闭眼的女孩(1986/7)》出自Mercedes Stoutzker家族,估价在1000 万到1500万英镑间,最后1300万英镑落槌。

这个Stoutzker家族这么多年一直是英国艺术的重要藏家,也是泰特美术馆的重要sponsor之一,之前捐了包括 David Hockney, Rachel Whiteread, Peter Doig, Hurvin Anderson 等艺术家的画作给泰特。


Nicolas party的《pink Tulips》也就只有香港,上海两边竞争,40万-60万英镑估价,最后140万英镑拍走。


这么一圈看下来,到底什么样的艺术品算“蓝筹”,算“全球化”,算“硬通货”,其实藏家自己心里也有谱了。


当晚参与竞拍的藏家有熟悉的Robilant&Voena;Thomas Gibson;Beaumont Nathan;Jose Mugrabi还有Helly Nahmad外,伦敦老牌dealer Offer Waterman,美国演员Alex diPersia,希腊大藏家 Dimitri Mavrommatis,还有艺术品投资公司Masterworks 都有参与。


很多拍品的受众还是很单一的,往往一件作品出来不是只有上海香港比较火热,就是伦敦比较看好,像上面讲的艺术家可以明显划分清楚各自的买家群体,也可以就看哪些拍品是亚洲藏家感兴趣的,甚至拍卖师不也在场上直接讲了嘛,“这件作品应该亚洲藏家会很喜欢…” 


咱们亚洲藏家的喜好被摸的门清,别人估价时也是对症下药呢。


类似于Hockney,kaws,party,yuria,Shara Hughes 和 Hilary Pecis 等等艺术家的作品,已经被炒到过高热度上来,同时热度仅仅限于亚洲时,就得注意了,还是那句话:“可以,但没必要。”


夏加尔这类欧美老牌认可的艺术家就完全没有任何bidding,一是因为好的作品在各大藏家和美术馆已经人手一件了,二是因为亚洲藏家的喜好确实还没到这来。

doig这种全球四地都在激烈竞争的,真的不多,国际化艺术家注定有国际化市场,伦敦,纽约,香港,上海,都在竞拍。


其实和投资同理。


价格 = 价值 + 情绪


我们平时会说一个公司的股价它其实由两部分组成,一个是这个公司的内在价值,另一个是市场参与者的预期,或者估值。很多时候我们也叫这个预期是「情绪」。


所以艺术品也好,股市也好,最终的价格上涨,其实是掺杂了这两部分的。一部分是价值的上涨,一部分是短期情绪带来的上涨

回到上面讲的这些艺术家的作品些,情绪作品占比是否过多,价值是否被正确评估,为何单单在亚洲开花,亚洲买账,你付的高价到底是为价值还是情绪买单?

我觉得可以想一想。


最后可以聊聊巴斯奎特这张1982年的《II Duce》


这张《II Duce》6200万起拍,8000万卖,其实也没有很大的竞争,拍卖中间出现了很长时间的空白。


这张《II Duce》我个人觉得一般,巴斯奎特在稀疏的土色画布中央描绘了一个头部。


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上一次 Il Duce 出现在拍场上的情形。

那是 2017 年 11 月 15 日,那一天最令人难忘的事情是另一幅早前售出的画作:Salvator Mundi。这两件作品之间的对比是惊人的。其中一件飙升至 4.5 亿美元,成为世界上有史以来最昂贵的艺术品。


另一件嘛,居然流拍了……


当年的估价在 2500 万到 3500 万美元之间,同时Il Duce 得到了佳士得的担保。所以当晚因为居然没人竞拍,最后佳士得只有自己买下它,当了接盘侠。后来几年里佳士得也一直在试图私洽卖掉这张作品,2019年他们还在纽约Jack Shainman画廊空间里展出这张,当时要价3000万美元。


时间过了快5年,这张画看样子还砸在手里,佳士得没法了,只能借着这次上海拍卖再再再一次推出 Il Duce。

他们这次给的估价是1,260万到1,890万美元,已经差不多是2017年成交价的一半了,看来颇有破斧成舟,壮士断腕之意…


不过这也是让我心里不舒服的一点,同样的情况已经发生过多次,不管是私洽还是拍卖,他们想当然的把亚洲藏家当成不识货的有钱人,所以他们推过来的作品有些可能已经在欧美问了200个人,人家说不要了,然后再拿来卖给亚洲,只要看看香港场卖的是哪一些次等货,竞拍时到底是哪些人在拍,就会发现咱们不少亚洲藏家因为还处于收藏最基础的阶段,认识艺术家名字而不识货,钱包鼓鼓却眼光不佳,最后苦兮兮用A类作品价格成了一众B类作品的接盘侠。


我们与欧美市场的差距,中间差了成千上百的成熟的机构和经纪人以及百年的沉淀与积累,因此就目前情况来看,拍卖行,或者dealers,就是会把西方高价的艺术品,二流三流甚至不入流的推过来。


西班牙艺术家José María Cano在 1998 年以 387,500 美元价格购买了巴斯奎特1982年的《金牙之罪》,去年11月在佳士得当时估价4,000 万到8,000 万美元,然后最后以 3,700 万美元成交,这个才算捡漏。


(这次他们卖的那张毕加索 1937年作品《Dormeuse》,也是一个好例子,一张如此普通的画居然两千万起拍,流拍也算大快人心。)



不过这次8000万买一张Il Duce,也不能说人家接盘,价格毕竟还是reasonable的,我只是想说:可以,但没必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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