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人：又黑又秃！

  头发蓬松、肤色苍白？  

1991年，两名徒步旅行者在意大利与奥地利边境的一个山谷里，偶然发现了一具已经结冰的人体遗骸。遗骸面朝下地躺在雪地里，他的身体在冰、太阳和风的混合作用下，自然地变成了木乃伊。

在雪地里发现的冰封遗骸。（图/Wikipedia）

这具木乃伊身长150厘米，大约于5300年前因身亡。死亡时，他的年纪大约为40多岁。研究人员以发现这具冰封遗骸的山谷（Ötztal Alps），将其称为“冰人奥兹”（Ötzi）。

冰人奥兹的出现激发了全世界人们的想象力，也让科学家对古代欧洲人有了前所未有的了解。他的几乎每一寸身体都被仔细检查过，比如他的最后一餐是野生山羊，他的牙齿有很多蛀牙，他的身体上有许多伤口。

意大利的博物馆内收藏了冰人奥兹的木乃伊遗骸，游客们也可以看到他的样貌重建——一个肤色苍白、有着蓬乱棕发的男人。这种刻画部分源于2012年科学家对他进行的基因测序。

  新的基因测序  

现在，一篇新发表在《细胞·基因组学》上的研究让这具欧洲最古老的木乃伊，有了新的面貌：通过进行新的高质量基因测序分析，研究人员认为，他的肤色要比之前认为的深得多，而且在他去世时可能就已经秃顶了。

2012年，研究人员发表了冰人奥兹基因组的测序结果，这是迄今为止最早被测序的古基因组之一。分析表明，冰人奥兹有着苍白的皮肤、棕色的眼睛，以及草原血统。

他的“草原血统”令科学家们惊讶，因为过去的研究表明，草原人是在冰人奥兹死后1000年才进入欧洲的。不过，科学家们深知，当时的基因测序技术有限，以及来自现代DNA的污染源，都可能使得测序结果不那么准确。

在新研究中，研究人员采用最先进的高覆盖率技术，对冰人奥兹基因组的90%以上进行了重新绘制。

分析结果显示，冰人奥兹的92%的祖先来自早期的安纳托利亚农民，这些早期的农民生活在地中海和黑海之间的土地上，大约在8000年前开始从现在的土耳其迁移出去。而剩下的8%则是来自西欧的一个狩猎采集者群体。研究人员发现，这两个群体的最后一次交互发生在冰人奥兹死之前的56代。

这表明，冰人奥兹的农民祖先可能直接从安纳托利亚来到这里，定居在偏远的阿尔卑斯山区，很少与其他当地族群接触。而之前令人疑窦丛生的“草原祖先”的结论，可能是源自于现代DNA的污染。

  新画像：肤黑且秃顶？  

研究人员将冰人奥兹的基因与现代人的类似基因进行比较，得出了他可能的身体特征。首先，他的肤色比当今欧洲血统的人要深得多，这种颜色实际上可能与今天的木乃伊非常接近。

研究人员认为，这可能与冰人奥兹的饮食有关。欧洲人浅色皮肤的进化是一个错综复杂的过程，不同纬度的紫外线辐射，以及饮食中维生素D的含量都发挥了作用。

当欧洲人转向以含有更少维生素D的谷物为主的饮食时，他们的皮肤色素开始变浅，以此来帮助更好地从太阳中吸收更多的营养。但冰人奥兹和他的祖先应该仍然以吃富含维生素D的野生动物为主，因此他们维持了较深的皮肤。

此外，研究人员还发现，冰人奥兹还携带卷发、糖尿病、肥胖和男性型秃顶等特征的基因标记。他们推测，在冰人奥兹死去时，他的发际线可能就已经严重退化，甚至几乎已经完全秃顶。

  更多的惊喜  

这项工作表明，这具已经被发现30多年的木乃伊，仍有很多有待了解的地方。其实，冰人奥兹代表了一个非常珍贵的研究案例，它意味着科学家可以将史前基因组所含的信息与实际的外部外观进行比较。

随着地球气候变暖，越来越多的冰川融化，或许很快将会有更多像冰人奥兹这样保存完好的冰封遗骸供科学家们研究，为我们了解过去提供宝贵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