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主播被当街捅死,只是尼泊尔犯罪产业的一角
2022-12-20 星期二

12月4日,尼泊尔加德满都,29岁的中国旅行主播“小胖闯非洲”(本名甘少雄)在集市上直播时,突然遭遇一男子从背后持刀袭击。而在黑暗过后,再次出现在人们视野中的他,身中5刀,不断往外冒血,瘫坐在地上。因为失血过多,人会觉得异常口渴,他的手边,放着一瓶矿泉水。从目前已知的情况可知,杀害他的是另一名叫“阿云全球飘”的中国主播,二人在非洲相识。阿云认为小胖在非洲时,曾给自己送过带“新冠病毒”的饭菜,还黑了他一部9099元的手机,遂生杀意。在事件前一天,直播间有人问他:“小胖的钱还你没?”并告知他"小胖来了尼泊尔",为血案埋下伏笔。中国主播客死他乡,网友不胜唏嘘。在人们的一贯印象里,尼泊尔是喜马拉雅山下的一个小国,佛教氛围浓厚,很少与“犯罪”产生关联。但也是这个地方,犯罪产业十分发达,不法分子们在这里缔结黑帮,贩卖人口,倒卖军火,贩毒,让一个小国,逐渐成为犯罪万花筒。
尼泊尔国土面积约14.7万平方公里,约是我国辽宁省的面积,人口约3000万,跟黑龙江省的人口近似。截止到2022年7月,每年有超过17000名尼泊尔人出国务工,他们主要的目的地,是阿拉伯联合酋长国、马来西亚、卡塔尔和沙特阿拉伯。男性劳工通常成为建筑工人,等他们到达目的地,等待他们的,往往是每天工作超过12小时的建筑工地,漏雨高温的窝棚,苍蝇横飞,臭虫成群。高强度劳动,让大量劳工猝死,报酬每天却不足7美元。幸运的劳工,会被一纸遣返令正大光明地送回尼泊尔,不幸的劳工则横尸他乡。在阿联酋的女佣清洁网站上,几乎所有佣人的国籍都是尼泊尔。甚至有的女佣被人贩子以6000美元的价格终身卖到了叙利亚。·25岁的Gyanu Reshmi Magar被卖到了叙利亚除了劳工的输出,尼泊尔还存在大量性工作者向印度输出的情况。人贩子给这些女孩的定价是每人1000美元,有20万到30万的尼泊尔女孩被绑架为妓女和性奴隶送往印度。据洛杉矶时报报道,一位被卖到印度的尼泊尔性工作者,因为家里的房子被洪水冲走了,村里的妇女问她愿不愿意去服装厂打工挣钱。她答应了,登上了汽车,却被直接送到印度边境,以700美元的价格卖给了浦那的一家妓院。她被关在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电灯泡,每天要服务30多名男性,他们通常支付3.5到12美元给老板。《华盛顿邮报》采访的另一位受害者表示,自己9岁时被迫嫁给了一个16岁的醉汉,15岁时,又被叔叔强奸。“他们每天晚上都给我送来10或15个外地人。有时他们强奸或用香烟烧我。然后他们给我们小费,我们把钱藏在衣服里买食物。”这些性工作者,最后的下场往往是在死于艾滋病的并发症。而如果说向外输送性工作者和劳动力是对青壮年劳动力骨髓的敲榨,那么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的儿童卖淫泛滥现象便是对未成年人的磨牙吮血。在加德满都的成人娱乐行业,有17%的妓女是未成年人,行业中62%的成年女性在未成年时就开始工作,最小的年仅7岁。未成年的Charimaya Tamang,曾经住在尼泊尔乡村小镇,她在村里溜达时,人贩子将她捆绑起来,强行喂她吞下一颗迷药。她最终在孟买的一家妓院里醒来,并被迫卖淫了将近两年。此外,在尼泊尔,从2018年到2019年,还有2729名儿童失踪,其中超过60%是女孩。这些人贩子,之所以这么猖獗,是因为在尼泊尔的首都加德满都,还有着不计其数的小型军火市场,他们能购买武器武装自己。在泰美尔地区的市场上,有人贩卖小口径的手枪。这些装备是通过印度边境和中国边境走私到尼泊尔的。而这些枪支的用途,往往是用于黑帮的盗窃、勒索和杀人。据尼泊尔时报报道,加德满都的黑帮分为Manange 和 Kavreli 帮派,这一区分是按照社区地盘区分的,并无其他特殊意义。其中最狠的是以下这位叫Don Kumar Ghainte的,曾经组织帮会分子当街射杀警察,不过最终被警察击中,送医不治。当时,医院门口聚集了大量帮会分子,以至于不得不出动防暴警察镇压。而其余小帮小派,由于贫穷和失业,无所事事的年轻人喜欢争勇斗狠,大街上经常能看见黑帮斗殴。当然,最终的结果往往是被砍得体无完肤,躺在担架上等死。以上,就是对尼泊尔目前主要犯罪类别的一次速写,可能有人难以想象,小小的尼泊尔,为何会滋生出如此之多的犯罪?这片佛教文化盛行的土地上,孕育着人类历史上倒数的生活水平。
尼泊尔一直是南亚地区最贫穷的国家,也是世界第12贫困的国家。五分之四的尼泊尔人生活在贫困的农村地区,靠种玉米活命。他们喝水需要去水源地取,生病了没人治,7岁以上的孩子就不得不参加家庭劳动。在记录尼泊尔山区生活的纪录片里,当地人最好的食物是老鼠干。主食吃的是玉米糊糊,蔬菜是山上的野菜,营养极度欠缺。生活在尼泊尔西南部的巴迪斯(Badis)人,被称为贱民中的贱民。他们不被社会接纳,在村子里,他们不能和其他人家使用一个水井,也不能进入别人的家里做客。在尼泊尔,这一种姓甚至被称为性工作者的种姓,因为几十年来,该种姓的女子谋生的唯一方式就是卖淫,而因为种姓低贱,卖淫的价格通常是1元1次。巴迪斯人的命运,实际上是被尼泊尔历史左右的。巴迪斯人在 18世纪初从印度移居到尼泊尔西部,干着跟吟游诗人差不多的活,负责通过跳舞和音乐表演讲述印度史诗故事。他们靠着贵族的资助,过得很滋润。但是到了1950年,专制统治被推翻,他们失去了经济来源,为了活命,人们开始走上卖淫的道路。与其他国家对犯罪行为深恶痛绝不同,尼泊尔的一些老百姓甚至支持犯罪。拿非法劳工举例,一些尼泊尔人十分支持此项举措。他们难以忍受国内日益恶劣的治安环境和自然灾害,想寻求被偷运到国外的机会。另一些则指望着通过国外劳务挣钱,改变自己的生活现状。除了贫穷外,尼泊尔的腐败和贿赂问题同样十分严重。尼泊尔被列为南亚第三大腐败国家,在透明国际的 2021 年清廉指数中排名第 117 位。政府的一些官员面对犯罪, 第一反应往往不是制止,而是从中捞钱。比如在人口贩卖中,政府官员会帮助人贩子制作虚假的身份证。自2019年兴起的新冠疫情,也加剧了尼泊尔人走向犯罪的速度。疫情下,打零工、娱乐行业、搬砖工人和小企业主都失去了收入来源,没有钱生活的人们只能让自己的孩子提前进入劳动力市场。疫情也阻断了劳工的涌动,从 2020 年到 2021 年,在阿拉伯联合酋长国、马来西亚、卡塔尔和沙特阿拉伯,主要由尼泊尔移民从事的工作就业人数大幅下降。那在佛教盛行的尼泊尔,佛教徒们是怎么评价民众生活的呢?一代又一代尼泊尔人,或客死他乡,或死于街头火拼,或在邻国卖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