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珊珊现身“喊冤”,恒大歌舞团被谁污名化了?

2023-10-31 星期二

10月30日下午,被称为恒大歌舞团团长的白珊珊突然发布一条视频,否认了一切。

在视频中,白珊珊说,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舞蹈从业者,没有做过工作之外的事情,什么豪车豪宅、800万高额工资都不存在……她透露,已就谣言报案。

的确,自恒大暴雷以来,特别是许家印被控制之后,恒大歌舞团也浮出水面,很多自媒体甚至是大V,都在揣测其中暗藏香艳细节,难辨真假。

那么,白珊珊说的是真相吗?

所以,恒大歌舞团是被抹黑和污名化了?

到底,又是谁在污名化她们?


|探秘恒大歌舞团

10月30日,知名财经媒体《市界》引述一位资深恒大员工的说法,称现在坊间议论的恒大歌舞团传闻,大部分都不真实。这位员工透露,“许家印之所以要成立恒大歌舞团,是照搬了他的老东家舞阳钢铁厂的模式,舞钢也有歌舞团。”

但这篇文章语焉不详,虽然溯源了歌舞团的成立缘由,及否认了“大部分传闻”,却也没有更多实质性证据推翻“坊间流传的香艳故事”。

实际上,歌舞团是许家印在文娱领域的一环,起到恒大门面的重任。此前的10月9日,「文娱春秋」发布了一篇题为《许家印文娱往事》文章中,对恒大歌舞团有过深入探究,客观翔实,原文摘录如下(如有看过那篇文章的可跳过此段)——

2011年11月3日,一场盛大的晚会在广州举行,这是恒大为了庆祝刚收购一年多的足球队提前4轮夺冠而办。

一支歌舞团在现场跳起了专门为球队夺冠创作的舞蹈《繁华盛世》《碧波孔雀》,将晚会氛围推向高潮。

这就是恒大歌舞团,第一次曝光于公众面前。

歌舞团,在恒大创建3年后就有了,很长一段时间里,仅限于在恒大公司内部表演。2011年1月,正式注册公司主体(最早是“广州恒大歌舞团有限公司”,2014年12月更名“广州恒大民族歌舞团有限公司”),作为独立企业运作,开始对外运营。

自此,恒大歌舞团频繁现身于各大盛典、晚会,在其官方介绍里,声称“受邀参加重大演出一百多场”。这些演出活动可以说规格很高,举办单位都大有来头。

的确,恒大歌舞团曾参与过很多大型庆典,并多次登上春晚的舞台。

从业务角度看,恒大歌舞团的表演功能有两个:一是为恒大内部盛典演出(如为足球队助威表演),二是进行外部商业演出,特别是高级别大型活动,官方说法是“做公益”。

无怪乎,恒大歌舞团的内部官方定位是“展现品牌形象与文化软实力”。许家印更是当众大赞歌舞团:

“是门面,也是恒大文化重要的组成部分。”

尽管有这么多对外演出,但恒大歌舞团仍然“养在深闺人未识”,多数是因为这些演出的署名都不显著。比如,春晚上为明星们伴舞,署名都是靠后的,一行小字匆匆掠过,所以并不为大众所知晓。

当然,恒大根本没想让普通老百姓了解,尽管并非刻意秘而不宣(偶尔会发通稿),但对于有没有大众知名度并不在意。

因为,他们走的是“高层路线”。

说白了,歌舞团对于恒大而言,就是对外展示形象,算是一种公关行为,特别是政府公关(GR)。比如,某国家单位办晚会、活动,恒大歌舞团肯去演出,业务扎实,跳得好,那么,恒大在该单位领导的存在感不免就上升了一个段位。

为什么后来选择专注于“民族舞”,理由想必很简单——高层们往往都是年纪较大的一群人,偏爱这类舞种,算是投其所好。当然,别想歪了,这是很正常的“政府公关”行为,就如同每个大厂都有GR部门一样。

只不过,恒大用的方式比较“养眼”。

不过,伴随各类揣测,歌舞团的存在,俨然成为许家印又一宗让人相视一笑的“罪状”。

有没有什么“香艳”情节,外界很难搞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恒大确实在“养着”这个歌舞团。

从恒大歌舞团参与的活动,比如央视春晚、各类盛会开闭幕式,可以看出能收到的费用极少(或是免费演出),而内部活动收费也不会高,所以,基本不可能通过市场化来自负盈亏。

但若是承担GR功能,目标其实也不是挣钱。

据「文娱春秋」获得的一份恒大歌舞团2020年发布于沈阳师范大学的招聘显示,男女舞蹈演员都招募(比例1:2),年龄均要求不能大于20岁,女舞蹈演员身高不低于170CM,男演员则要求178以上。

薪资方面,分为5个级别——
特级演员:28000元/月  
一级演员:16000元/月  
二级演员:14000元/月
三级演员:12000元/月
四级演员:10000元/月
试用期:8000元/月

以上只是底薪,还有“优厚的奖金激励”,并能够“入住高端公寓、专车接送”。对于20岁不到的男孩女孩而言,这种待遇,是不小的诱惑。

故而,恒大歌舞团的演员,一部分从高校招募培养,年轻有朝气;另一个渠道,则是挖角各大军队文工团的成员。

2013年,恰逢部队改革,文职进行裁撤,文工团成了“重灾区”,恒大歌舞团顺势抢了某著名文工团的几个演员,薪资翻了四五倍。

一位长期在部队文工团工作的幕后创作者曾向《南方周末》透露,“恒大开价最起码都是八千的工资,好几个团员都去恒大了。我们签约的才两千多。即便是有编制的,副团才四千,正团才五千。”

许家印用搞足球的方式来抓歌舞团,可谓“大力出奇迹”,自然也获得了相应成绩——得以抓住时机,登上了全国性的舞台。

2019年,是恒大歌舞团人员高峰期,其社保缴纳人数为78人(含工作人员),但到了2020年锐减至24人,2021年则仅剩1人,这年初,歌舞团最后一次登陆央视春晚,为张艺兴、周深、张也演唱的歌曲伴舞。

2021年上半旬,恒大歌舞团作鸟兽散。

演员们,去向不一。

有一位曾参与某峰会演出的演员,离开深圳后,去其他城市做了一名舞蹈老师;更多人选择休长假,未来再考虑其他演出机会。

其实,恒大歌舞团成员并非只有演员,还有编导、业务、行政人员等。在上述沈阳师范大学招聘信息末尾,留有一位联系人樊尉杰,她就是舞蹈编导出身,编导过不少大型国家级活动;后来,她离开恒大歌舞团,参与了2022年北京冬奥会闭幕式的工作,并让央视主持人康辉说了三遍“请运动员们落座观礼”,小火了一把。

这侧面印证了恒大歌舞团内确有优秀人才,业务过硬;外界传言歌舞团是许老板的“后宫佳丽”之类,多为臆测说法,未免言过其实。

客观来说,恒大具备打造一支优秀歌舞团的动力,至于是否藏污纳垢,比如有没有提供“性招待”,或者许家印是否涉及“选妃”事宜,就要等调查结果了。


|“团长”白珊珊其人

白珊珊,1991年出生,安徽人,身高177,应该是在2013年加入的恒大歌舞团,2014年夺得中国模特之星广东赛区总冠军。从这个赛事里,走出过熊黛林、周韦彤、何穗等知名艺人。

白珊珊短短几年从普通演员到女舞蹈队队长,再升任副团长,是在2017年前后。2018年后,又升任团装。据无法查证的消息称,第一任团长为林丹丹。

有网友分析,这能看出许家印的癖好——喜欢叠字,包括范冰冰,也曾与这位首富走得很近。而许家印的发言,也常常用叠字,比如当年恒大汽车发布会上,用15个叠字概括造车路:“买买买、合合合、圈圈圈、大大大、好好好!”

「文娱春秋」发现,2018年年初,就有对白珊珊心生不满的人士,曾在微博发文吐槽过她,除了说她跳舞不好、品行低下,还排挤歌舞团其他人:

“有多少真正喜欢热爱和专业好的演员都被她逼走了!”

来自2018年2月5日的微博贴文

这则贴文怨念颇重,似乎是“被逼走的演员”所发,事实难以查证,但发博者显然熟悉恒大歌舞团内情,倒是能够一窥内部运作:

一,团内不允许恋爱,但仍然有演员私下谈;二,歌舞团要做“接待”工作,每次接待回来都有奖金,并会在接待时喝酒;三,演出越来越少,接待成了歌舞团“主业”。

难怪如今恒大歌舞团被“污名化”,五六年前,不为人知时,就有“应酬丑闻”。

2016年,白珊珊参与了恒大20周年庆典活动,表演完,她发文,连写数个“感恩”。在庆典上,许家印另一位绯闻女友范冰冰也有出席捧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白珊珊在微博上曾经引用过范爷那句著名的霸气语录: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白珊珊的微博停更于歌舞团解散前(现其过往内容已经全部删除),最后一条微博,是一张个人自拍,定位在“深圳湾一号”(「文娱春秋」在她删除微博之前亲自见证过)。

那曾经是许家印价值几个亿的豪宅所在地,去年已经变卖。


|究竟是谁在污名化恒大歌舞团

实际上,早在今年七八月份,恒大歌舞团就在地产圈被广泛讨论,而国庆前夕,许家印被控制后,歌舞团破圈,成为全民议题。

有网友编段子奚落许家印:“许老板当时招白珊珊我是极力反对的,从古至今,姓许的与姓白的注定要被法海收。他不信邪,没办法他不听。”

这算是比较中性的,更多的是各种香艳传闻,将恒大歌舞团比作“后宫佳丽”一般的存在,极尽“污名化”。随便搜一下,就有大量标题“含沙射影”的文章,有的不乏十万加。

除了为流量博眼球的自媒体,不少大V,也言之凿凿。

一位拥有86万粉丝、认证为星座命理的大V“榭黛”说,“恒大歌舞团这些出去的女人,我可以肯定不会下嫁,男人的思维和女人不一样。对于那些普通精英来说,不会别扭,他们有着超强的忍耐力的。高嫁就不行,因为家里不允许。夜场的那些女生,你要接触过?你看她们下嫁了?”

不仅将恒大歌舞团比作“夜场女生”,还黑了一把“普通精英”(也就是白领)不挑不拣——大厂员工情何以堪。

知名财经专家李光斗,则分析了恒大歌舞团会引发众怒的原因:除了舞蹈娱人之外,有没有其他公关目的,有没有哪些关键人物被拉下水,又是谁给了许家印这么大贷款的能量,会不会存在着潜交易?一个烂到极点的企业,一年花几千万搞这样一个歌舞团,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光斗还认为,历史上确实有红颜祸水“助纣为虐”,但我们要针对“纣”,而非这些女孩。言下之意,他也认为恒大歌舞团不单纯,甚至是“红颜祸水”。

由此可见,从自媒体,到大V,再到知名专家,对于恒大歌舞团的看法都出奇一致——多少有点不堪的故事。

这些故事,混杂着恒大总部42楼顶层的传说,以及欠债2.4万亿的事实,共同推高了网友情绪。情绪中涵盖了愤怒、惊讶、不可思议或许还有艳羡,众口铄金地将恒大歌舞团以及白珊珊定性为“玩物”。

在没有任何实质证据被披露之前,这类“物化女性”的猜测,的确也是对女孩们的霸凌、网暴;若她们与许家印有不寻常的关系,那就涉嫌“职场性侵害”,若她们为某些高层提供服务而换得贷款,那也涉嫌“性贿赂”。这些都是违法之情事,非简单而言可盖棺论定,要有确凿证据才能“定罪

万一,她们真的是清白的呢?

有一份证据说一分话,何况在法律面前还得“疑罪从无”呢?

但其实,我们也理解大家为什么一边倒地愤怒、猜测。

尽管我们相信姑娘们的清白,但恒大歌舞团的存在,确实有一定可疑之处,至少,她们是“公关”(正常的那种)的需要,目标是权贵资本抑或高层领导,即便不涉及“性”,也有用曼妙舞姿取悦上层的意思。

这一点,是跑不掉的。

因此,就可以看出许家印的“歪脑筋”,不走正道,捞偏门,或者说,好大喜功的个性一览无余。从他去政协开会身穿高档西服、腰系爱马仕,就可见他虚荣心爆棚。而恒大歌舞团,对于他而言,是另一件爱马仕罢了。

从许家印成立歌舞团之初,就注定了今天这个局面。而那些女孩们,被裹挟、被工具化,再到现在被置于风口浪尖、被猜测被网暴。若要问,谁在“污名化”或“物化”恒大歌舞团,源头和罪魁祸首,正是——

许家印自己。

相关链接:
恒大歌舞团的前世今生|许家印文娱往事

撰稿 | 杀手LEON
策划 | 文娱春秋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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