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了！国产新冠疫苗最大规模真实世界研究结果发布

本文作者：庄时利和

北京时间 4 月 16 日晚，智利卫生部公布了科兴新冠疫苗的真实世界研究结果。

这是中国新冠疫苗当前最大规模的真实世界研究结果，也是真刀真枪的考验。

在谈论这个万众瞩目的重磅结果之前，我们先来看看智利当前的疫情情况。

智利现在情况怎么样？

智利的疫情，存在两个看似矛盾的地方。

第一，智利是目前全球新冠疫苗接种率最高的地区之一，每 100 人接种的新冠疫苗剂数位列全球第三，南美第一。

图源：ourworldindata.org

第二，智利近期的每日新增病例数量仍然持续上升。

从今年二月初开始，智利迎来新一波的疫情高峰，4 月 15 日一天，智利就新增了超过七千名新冠病例。

历史的经验表明，疫苗对于控制疫情传播的重要性毋庸置疑，而智利在开展大规模接种的情况下仍然有大量的新增病例，加之目前智利接种的绝大多数疫苗是科兴的灭活疫苗，这使得网上出现了不少质疑科兴疫苗有效率的声音。

因此，科兴疫苗在智利的真实世界研究结果就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图源：丁香园丁香医生疫情动态

科兴疫苗有效率如何？

接下来进入正题，我们来详细分析一下智利的研究结果。

一句话总结：非常好。

这句话不是我说的，这是智利卫生部副部长 Paula Daza 亲口说的。

智利这项真实世界研究是目前全球规模最大的研究之一，参与的研究对象超过 600 万人。

智利当前已接种疫苗超过 1272 万剂，其中 760 万人接种过至少一剂，512 万人完全接种。智利人口 1860 万，也就是说有 33.7% 的人口实现完全接种。

目前智利接种的新冠疫苗有两种，分别是科兴疫苗（CoronaVac）和辉瑞疫苗（Pfizer-BioNTech），不过科兴的接种剂数远多于辉瑞（90.9% vs 10.1%）。

前面提到过，智利近期迎来一波疫情的高峰。但如果我们对新增病例的年龄段进行分析，就会发现和去年五月那一波疫情高峰相比，这次的感染者更多地集中在中青年群体。

我们来看看具体分组的感染率变化。

由于疫苗供应有限，疫苗优先给老年人接种，可以发现在整体疫情曲线往上走的情况下，70 岁以上年龄组的感染率控制得很好，对比 59 岁及以下年龄组，差别非常明显。

上面三张图为 59 岁及以下年龄组，可以明显看到 70 岁及以上年龄组感染率曲线压低

得益于老年组更高的接种比例，住院率和 ICU 率也出现了同样的变化。

不同年龄组接种科兴新冠疫苗后住院率

不同年龄组接种科兴新冠疫苗后 ICU 率

智利的研究人员进行了队列研究，将接种疫苗和未接种疫苗的人根据年龄、性别、收入、合并症等进行了匹配。

最终，科兴疫苗在智利正式世界真实研究的有效率如下：

• 整体有效率：67%
• 预防住院有效率：85%
• 预防 ICU 有效率：89%
• 预防死亡有效率：80%

用最简单的话解释一下这组数据。

• 如果原本有 100 个人会感染新冠病毒，我们的疫苗可以保护其中 67 个人避免出现症状；
  

• 如果原本有 100 个人会因为感染新冠病毒去世，我们的疫苗可以保护其中 80 个人远离死神。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真实世界的研究证实了完整接种疫苗的重要性，我们具体剖析一下有效率的数据。

以整体有效率为例，只接种第一针疫苗 14 天后，整体有效率为 16%；而接种第二针疫苗 14 天后，整体有效率提升至 67%；

以预防死亡有效率为例，只接种第一针疫苗 14 天后，预防死亡有效率为 40%；而接种第二针疫苗 14 天后，预防死亡有效率提升至 80%。

接种第一针与第二针疫苗带来的保护率不同

这就是完整接种疫苗的重要性。

只打一针，疫苗无法发挥出最大功效，接种者还是有较大概率感染病毒以及出现症状，只有完整接种才能有效压低曲线。

所以智利卫生部的研究结论是：

• 在大流行的情况下，易感人群（老年人和慢性病患者）接种疫苗可以有效降低出现感染症状以及重症的概率；

• 因为没有 100% 有效的疫苗，全面接种疫苗很重要；

• 除了接种疫苗以外，还需要重视公共卫生措施（比如勤洗手戴口罩保持社交距离），限制人员流动也很重要。

所以，经过实战考验，科兴疫苗的有效性得到了充分论证。

这项研究还给我们哪些启示？

重新我们回到文章开头那个看似矛盾的问题，智利在开展大规模接种的情况下仍然有大量的新增病例，原因主要有两点。

第一个原因是疫苗方面的。疫苗只打一针的情况下，保护率有限，并且目前的接种率并没有达到足以抑制病毒传播的水平。

在这方面，以色列是个非常典型的例子。

以色列的接种率是全世界最高的，但是以色列的数据也充分展示一点，当疫苗接种没有达到很高的比例时，疫苗能起到的作用是有限的。

下图是以色列 1 月 27 日的疫情数据。截至这一天，以色列每 100 人当中已经接种了 51 剂疫苗，这跟现在智利的情况差不多。而也是在这天，以色列单日新增病例超过 11000 例，达到历史新高。

1 月 27 日以色列新冠疫苗接种情况

1 月 27 日以色列新增情况

所以我们可以看出，即便以色列用的是目前全世界有效率最高的疫苗，即便 100 人中打了超过 50 针疫苗，疫情仍然达到巅峰。

这是因为接种率远未达到足以降低病毒传播的屏障，并且疫苗要发挥完全功效，需要等到第二针打完 7～14 天后。这里存在一个时间差。

第二个原因是社会防控方面的。

疫苗接种之下智利新增病例爆发，很大一部分原因跟智利政府过早放宽社会管控有关。

以色列和阿联酋在大规模接种后的新增病例下降给了智利政府一种错觉，过早放宽了对旅行、商务和学校的限制。比如智利在 3 月 1 号就取消了学校管控，让学生们可以返校上学。这导致新增病例、尤其是年轻人中的新增病例在3月份急剧增加。

我们从智利真实世界研究的图中也可以看出这一点。老年人得益于疫苗保护，感染率得到了较好控制，而年轻人缺乏疫苗接种，再加上放松社会防控，成为感染率增长最快的群体。

总体而言，智利的真实世界研究是国产疫苗首个真刀真枪的考验，结果是鼓舞人心的，这个结果也给我们国内接下来的防控工作提供了指导：

• 想实现群体免疫，疫苗接种率需要达到一个非常高的数值；
  

• 不要一打完疫苗就出去浪，疫苗完全起效需要一定时间；
  

• 即便打完疫苗，做好个人的防护工作仍然非常重要。

疫苗很重要，但疫苗不是唯一答案。（策划：gyouza）

致谢：本文经 中科院上海巴斯德研究所免疫学博士 @最后一次吃糖 专业审核

题图来源：图虫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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