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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另有注明外，文中日期时间均为美国东部时间
8月11日凌晨加班加点让2022财年预算决议通过审议之后，国会参议院的大佬们终于可以飞回州内“放暑假”，把拨款细节拉锯的麻烦事留到9月中旬再议。
国会山另一侧的众议院可没闲着。8月18日，众院预算委员会发布《2022财年预算决议与调停：我们将如何重建美好》，明确将“重建美好计划”——美国就业计划与美国家庭计划的统称——当中的进步主义要素纳入立法框架，并打算利用预算调停程序保障该法案在参院顺利通过，调停法案文本的起草工作将在9月15日之前完成，待汇总后提交全院审议。
至此，拜登新政的全貌得见天日。《基础设施投资与就业法案》（“基建法案”）的8年1.2万亿美元基建投资（其中5500亿美元为新支出项目），《2022财年共同预算决议》（“预算决议”）的10年3.5万亿美元自主性支出，以及调停法案的10年约1.8万亿美元各类支出，均已进入国会立法的冲刺阶段。
参院基建法案的缩水
经过国会两党近半年的“打磨”，拜登的大财政蓝图已是面目全非。
根据最初的构想，美国就业计划将在未来8年支出2.25万亿美元，主要用于基础设施投资（3月31日版本）；而美国家庭计划将在未来10年支出1.8万亿美元，主要用于公共医疗和教育体系的投资和税收抵免（4月28日版本），新支出总计将高达4万亿美元。
白宫和共和党领导层希望利用预算调停，绕开共和党人的阻挠，在参院强行通过这些支出计划，但民主党内的极个别温和派参议员，却成了这条快车道上的障碍。
西弗吉尼亚州的民主党资深参议员、温和派代表Joe Manchin，现在已经成为党内左翼进步派人士的心腹大患......参议院的50-50席位格局，给予了Manchin绝无仅有的政治影响力，只要他坚持“做自己”，民主党就不可能利用预算调停让任何法案强行通过。
Manchin在3月的预算调停中，勉为其难地与本党一道投票通过了新冠纾困法案，随后他多次公开表态，如果没有共和党人参与，他一定会阻碍拜登的下一份大规模财政支出计划：“我不打算通过预算调停来做[拜登基建]。在做出尝试之前，我不会支持一份完全把共和党人排除在外的法案。”他还对民主党同僚指教一番：“我想对我的朋友们这样说，你们现在手握权力......不要滥用它。”
党内温和派对中间路线的坚持，令大规模支出计划不得不化整为零，将两党能够找到共同点的项目拆分出来先行磋商。8月10日在参院以69-30票通过的基建法案，正是这种妥协的产物。而妥协的代价，是支出规模的严重“瘦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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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交通现代化投资，从最初的850亿美元，缩水至法案的390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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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缮铁路网络的投资，从最初的800亿美元，缩水至法案的660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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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适用的高速宽带铺设，从最初的1000亿美元，缩水至法案的650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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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换全国铅制供水管网、保障清洁饮用水，从最初的1110亿美元，缩水至法案的550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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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缮升级全国电网，从最初的1000亿美元，缩水至法案的730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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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200万套经济适用房改造（2130亿美元）、对科技研发基础设施的全面升级（1800亿美元）、针对人口老龄化的护理设施与人力资源扩张（4000亿美元）等，全部直接被砍。
除了惠及共和党选区的道路桥梁（1150亿美元→1100亿美元）、港口机场（420亿美元维持不变）等大型实体项目得以幸免，最初2.25万亿美元的美国就业计划可以说是全线缩水，在基建法案里仅剩下5500亿美元。
众院调停法案的反扑
不过，对于等不及要启动预算调停的民主党领导层来说，付出这样的代价仍然是值得的。与美国就业计划相比，美国家庭计划的内容进步主义色彩更重、转移支付性质更浓，得不到也不需要共和党的支持，能否顺利通过完全取决于民主党自己能不能把握住预算调停的机会。满足了党内温和派对“体面”的诉求，确保了本党投票的统一口径，民主党原本一筹莫展的局面豁然开朗。
有预算决议才有预算调停，参院多数党领袖舒默不惜以推迟夏季休会为代价，与基建法案“背靠背”通过了新财年的预算决议。在这份以50-49票通过的预算决议中，包含未来10年总计3.5万亿美元的自主性支出。尽管光从各委员会分到的预算限额，难以对经常性支出和新支出作出区分，但至少有约1.5万亿美元支出与美国家庭计划有关，涵盖儿童保育、免费教育、移民归化、公共住房、清洁能源等诸多领域。
目前基建法案与预算决议均已递交众院。接力棒到了众院民主党人的手上，而从预算委员会公布的调停法案框架来看，他们不准备浪费这个从共和党手中扳回一城的机会。
“如果不动用预算决议中的调停指令，重建美好计划所阐述的大胆行动可能会在参院被无限期搁置，使我们的经济、数百万美国人的福祉以及我们国家的未来面临风险。”
来源：众院预算委员会
美国宪法第一条第七款第一节规定，“一切征税议案应首先在众议院提出”。调停法案计划向大公司和年收入40万美元以上富有人群加税，由众院操刀也是理所应当。为了进一步修复税收公平，调停法案还将以扩大儿童税收抵免与延长新冠纾困法案下其他税收抵免期限的方式，向中低收入家庭定向减税。
调停法案框架下的主要措施还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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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供高质量的平价儿童保育，修缮儿童保育设施，从而减轻保育负担、解放女性劳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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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供两年的免费学前教育和两年的免费社区大学教育，修缮学校设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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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长新冠纾困法案下平价医保保费补贴的期限，降低工薪阶层的自付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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赋予平价医保通过采购谈判降低处方药价格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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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供全国性的带薪休假和病假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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扩大清洁能源税收抵免，通过政府津贴、消费补贴和联邦采购，对清洁能源和可持续发展材料进行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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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加对中低收入人群的经济适用房供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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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尖端科技和制造业研发进行公共投资，升级全国各地的实验室设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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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移民社区提供获取合法永久居民身份的路径。
框架最后列出了分配给众院各委员会的预算目标，符合调停要求的法案文本在9月15日之前提交，待预算委员会汇总后进行最终审议。加总起来，整份法案的调停要求总额为1.975万亿美元；剔除各委员会预算相互抵消和重叠的部分，调停法案的支出规模约在1.8万亿美元，与最初设想的美国家庭计划规模相当。
众院各委员会收到的预算调停要求，2022-2031财年，单位以百万美元计 来源：众院预算委员会
按照众议院议长佩罗西的说法，在众院调停法案递交参院并审议通过之前，众院不会考虑审议参院基建法案。也就是说，尽管调停法案最晚出炉，但它（以及2022财年预算决议本身）将会先于基建法案，获得国会两院的表决通过。反倒是最早出炉的缩水版基建法案，可能会在众议院遭遇更多波折。
兼顾联邦债务上限？
除参院预算决议之外，众院调停法案是目前仅有的可供附加条款“搭便车”、又能在参院以50票快速通过的法案。
参院预算决议当中未包含任何解决债务上限问题的措施，诱发技术违约的可能性近来在货币市场上引发不安情绪。
对于触及债务上限导致政府关门的关切，以及大规模财政扩张带来的潜在债务风险，国会民主党人并未作出正面回应，但不能排除众院在调停法案起草工作中加入提高债务上限条款的可能性。
如若不然，债务上限问题可能需要和OECD全球最低征税一道，在10月新财年开始之后另觅解决方案。
事件追踪表
2021.08 复星“复必泰”BioNTech疫苗拟在大陆投产上市
20210826-28 杰克逊霍尔央行年会
20210910 国会参议院结束夏季休会
20210915 国会众议院结束调停法案起草工作
20210921-22 9月FOMC会议
20211001 美国2022财年预算生效
20211030-31 G20领导人峰会对国际税制改革方案进行最终审议
20211102-03 11月FOMC会议
20211214-15 12月FOMC会议
20221108 美国中期选举
作者：张一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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