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金钱豹逃亡近一个月:老猎人遇挫,救援队员“死要见尸”

2021-05-17 星期一

下午三点,阳光烤得茶山炙热,一丝风都没有。眼前,这个毛乎乎的家伙脑袋都贴在了地上,半米多长的尾巴甩向一旁,看起来很悠闲。是老虎吗?内心惶恐着,祝财松缓慢退到树后,顺手捡起根树枝,扔掉,换了根更粗的。站定仔细一看,似乎更像只豹子。

祝财松从没听说过山上有豹子,最多只有野兔,刺猬。要想见到豹子,最快方法是翻过山头,或驾车绕过半座山,到达杭州野生动物世界,隔着层层电网、纱网、玻璃,它们在那里供人观赏。

似乎是察觉到敌意,豹子支挺上身,耷拉着的耳朵也竖了起来。它是害怕么,还是想攻击,祝财松猜不明白,用棍子敲击石头,另一只手掏出手机。祝财松想,要是死了,好歹让家里人知道,“为什么出的事”。或许是手抖,他拍下的豹子身影模糊。

豹子起身了,朝着和祝财松相反的方向,踱了两步,又停下,扭头看他。他又敲了下石头,豹子跳入两棵杉树之间的树丛,“咻”的一声,消失了。

祝财松赶紧离开这片茶园,转移到另一块地。那里也种着同样新移栽的茶树苗。清明春茶已收,现在正是为下一季做准备的时候。下山后,他没把这些经历告诉家人,怕他们慌,“活儿还要干”。

第二天,祝财松又上山了。他又看到了那只豹子,这次是在半山腰,离着六七米,他冲它扔小石子,没砸中,豹子向丛林深处跑了。到了山顶,他发现前一天没带走的化肥在地上撒了十几米,包装袋不知所踪。

祝财松在树后拍到的豹子

59岁的祝财松没有微信,用报纸看新闻。饭桌上,这件事被他当作奇闻分享。邻居们兴致勃勃地翻拍那张模糊的照片,“真是豹子吗?要是的话可太吓人了。” 然而,在祝财松生活的龙门坎村,这件事并没有激起太大波澜,也没人细究豹子来源,人们只是互相叮嘱上山要注意安全。

像龙门坎这样的村子,午潮山森林周边大概有二三十个,一栋栋二三层小洋楼依山而建,村民少则几百人,多则两三千人,多以种茶、开民宿为生。自从液化气时代开启,减少伐树后,山里生态越来越好。好几个村闯入过野猴,在房顶上跑来跳去,翻窗进入居民家偷吃香蕉。曾在一个晌午,何家村一个开民宿的村民在门厅喝茶,抬头看见猴子坐在门前的水池边看鱼。今年1月,还有人在山中的步行道见过狐狸,狐狸一边走远一边回头,“只觉得碰见它很玄妙”。

祝财松的印象中,有三个村民也看到过豹子,但接受警方调查时,他们都否认了,“怕麻烦”。

直到5月6日早上,祝财松同村的萍姐才第一个发出报警讯息。

萍姐在村头开了家小饭馆,平常招待村民和游客。这个中年女人看到照片,担心豹子伤到上山的人,还有到处跑的小孩们,“碰上那东西,还是危险喔。”

显然,对当地公安来说,抓豹子也是项陌生工作。萍姐回忆,做笔录的民警一时想不起“豹”字怎么写,只好在纸上记下:“包子”。

据杭州市林业水利局通报,该局接到消息后,指派西湖区林业部门到现场调查核实,但雨后痕迹不清,照片太模糊,只能判断为“疑似豹子”,未能确认。

消息传开,祝财松火了,突然成了名人。派出所、村委会、媒体一茬接一茬地来,家门口的黄色方桌成了接待台,每天都有人在等待。门口空地塞满外来车辆,最多时,六七台摄像机架成一排对准他。

祝财松一遍遍回忆当时场景,一些情节听起来太戏剧化:他曾用杭州话喊话豹子,“你该走就走,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不要害我!”一些讲述中,豹子曾抬起前爪立起来,另一些时候,这一细节又消失了。他现在每日照常上山,自信能战胜豹子,“我也能和它对打”。朋友来找他,走前不忘合影,“给我和豹子大王拍个照”,两人不熟练地比出“耶”的手势。

“豹子大王”没再见到豹子。但5月7日,二十公里外,别墅区金苑山庄的小黑看到了。

小黑是只看家犬。监控视频里,豹子看上去有些紧张,跳进院子后,垂着尾巴,压低身子,绕过一棵树,东张西望。就在豹子转头时,小黑冲过去,围着它纠缠。或许是被小黑吓到了,豹子跑了几步,纵身一跃,跳到了围墙外。

金苑山庄和祝财松所在的龙门坎村位于午潮山森林(这是一整片连绵的山头,以午潮山森林公园最闻名,以下均称午潮山森林)的两端,绕着山脚开车要一个小时。

除了村庄,金苑山庄附近有好几个高端楼盘,一位住户形容这里是“低调的富人区”,开一小时车就能抵达繁华的杭州市中心。一位金苑山庄的居民买房时,这里还没有建动物园,这位居民十分满意自己的远见,“野生动物能生存人也能生存”。这里有山林,小溪,生活清静,别有一番野趣,大白天可能偶遇在小区闲逛的黄鼠狼,碰到蛇也不稀奇。

但顶级捕食者的出现还是让人恐慌。狗和豹子打架的时候,女主人正在家。她拨打了电话报警。金苑山庄另一位业主晚上回家时,小区里已经停了许多辆警车。听人说来了一只豹子,这个中年男人的第一反应倒有些兴奋,“我们小区大概要上热搜了”。

连续两天,人们发出了报警,但直到此时,豹子来源依旧成谜。

从龙门坎村望去,四处都是茶田。摄影 郭大路

瞒报、乌龙与慌乱

杭州已经许多年没有野生豹子了。人们很容易想到,豹子可能来自杭州市野生动物世界(以下称动物园),这里同处午潮山森林脚,与金苑山庄只隔了一个山头。但多家媒体找上门时,却被园方否认。

这家私人控股的动物园甚至对官方撒了谎。直到第二次报警后的5月7日深夜,杭州森保中心专业人员追问下,动物园管理者才坦白:该园逃出三只豹子,已经自行捕回一只。

5月8日下午,“富阳发布”初步通报逃亡事件。十多家媒体闻讯赶到杭州市野生动物世界门口时,这里已经拉起警戒线。据杭州本地媒体报道,上午9点半,还有游客入园游览,十五分钟后听到闭园广播匆匆离开。

金苑小区所在的银湖村最先行动了起来。发现豹子的7日晚上,村委会号召下班回村的年轻人外出巡逻,四五十个人戴着红袖章,一人一根警棍,守住上山的六个路口。第二天一早,村里六十多岁的老年人也接到了要求增援的电话,“钱你不要去管它,自己的职责管牢就好了”。

5月8日白天,越来越多的救援力量开始到位。民兵来了,特警来了。多路民间救援队也带着成群猎犬赶到动物园门口。再后来,直升机开始在金苑山庄上空低低地盘旋,隆隆作响。

很快,下午5时许,传来第二只豹子落网的消息,就在金苑小区背后的山林。动物园门口,媒体立即和现场的狼群救援队龙羊猎人分队队长通上电话。这位队长开口就震惊了所有人,“(豹子)已经……除掉了。”

“已经死掉了是吗?”有记者问。“对对对,危害到人的生命安全了。”“是在搜救过程中导致的吗?”队长支吾着,没有回复。

一位记者将消息传回编辑部,没一会儿,直升机的轰鸣声中,手机里弹出新闻——“第二只外逃豹子已经找到,搜救队长证实:被狗咬死了”。原本分散的记者在慌乱和诧异中聚到一起,有人反复确认通话录音,“没人说被狗咬死啊”。

网络上,一段烈性犬围攻豹子的视频同样流传开来,这激起很多人的声讨——有人称,“人类对三只豹子有不可推卸的道德责任”,围捕应保证豹子安全。但也有不少人支持动用烈犬,“人类安全更重要。”

不少记者看到,搜救犬下山路过野生动物世界门口时,脸上带着血迹。不过,这段视频的真实性目前仍未得到确认。当天,有记者就此发问官方工作人员,得到回复:“目前重点是先把第三只找到,另外做好安全防范。”

现场始终处于混乱的状况。突然,一个记者向着西边小跑,紧接着两个、三个,一群记者跟在后面奔跑起来,“怎么啦?”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领头者发觉后,转过身说,他只是去拿盒饭。

就当人们相信豹子死亡是事实时,媒体记者们得到了官方辟谣,第二只豹子并没死,而是麻醉捕获。

广场上的记者再次奔跑起来——在动物园服务中心,官方安排狼群救援队队员邵琦接受采访。

“被麻醉的豹子是通过猎犬找到的。狗没有咬,是在叫。豹子没有受伤,狗受伤了。”邵琦介绍追捕情况。“狗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儿?”“就是豹子抓的。”“为什么用烈性犬来搜救?””我无权回答。”不到两分钟,邵琦被工作人员拉走了。

但在网络上,关于第二只豹子的讨论远没有结束。人们从央视拍摄画面发现,第二只豹子疑似缺失一只后掌。专家在现场说,这是趾甲丢失。又有专业人士科普,豹子行动时脚趾着地,趾甲丢失并非皮外伤。杭州富阳区宣传部工作人员则告诉封面新闻记者,不存在脚断的情况。

直到现在,没看到更清晰特写,人们不清楚豹子伤情究竟如何。也无人解释,豹子为何受伤。更不会有人知道,失踪的大半个月,它经历了什么。专家只能通过粪便——里面有竹叶和毛发,推测它可能捕食了老鼠之类的小动物,或者死亡动物尸体。

看起来,离开动物园后,这只圈养长大的顶级猎食者日子并不好过。金苑山庄的小黑倒是成了英雄。女主人拍了一段它摇着尾巴吃饭的视频,在朋友圈配文称赞,“斗豹卫士”。

5月8日下午,捕获第二只豹子的狼群救援队回到杭州野生动物世界。摄影 郭大路

逃离动物园

徐可意挺喜欢家附近这个野生动物园。这里很大,夏天进去也没有臭味,她看到过马来黑熊像青春期的男孩一样打架,小小的美洲豹躺在地上晒太阳,肚皮都露出来。

这个年轻的妈妈是自然摄影爱好者,窗外飞过一只鸟,都能瞬间叫出品种。有空她就会背着相机,在附近拍野生动物,经常光顾这个离家700米的野生动物园。

她的印象中,这里科普做得也不错,进园没多远,沿路立着一排介绍动物习性的牌子,来郊游的学生很多。一到节假日,门口的停车场、对面的快餐店总是爆满。

4月19日上午,周一,她再次挂着相机来到动物园门口,就看到许多戴着小黄帽、背着书包的小孩正列队进园,有老师喊着,“中班中班”,大概是幼儿园组织春游。

人太多了,那天她拍了几张屋檐下的燕子便离开了。要到22天后,5月10日,杭州市召开新闻发布会,她才惊讶地得知,就是那个人员吵闹的周一,杭野跑丢了三只豹子。

徐可意想起了4月底的异常,好几个晚上,小区的狗突然开始集体狂吠,把她14个月大的宝宝吵醒,她爸爸调侃,“狗开会来了”。现在似乎也有了解释。

这个动物爱好者并不恐惧未成年豹子的逃逸。但她也不禁后怕,“这几只金钱豹不一定会攻击成年人,但对小孩的威胁还是挺大的。”

那些曾经看到过野猴、狐狸的人们则开始怀疑,这些动物同样逃自动物园。动物园十五公里外的一个居民家最近闯入了野猴,生怕豹子也来光顾,打算搬离几日。

杭野确实跑出过其它动物,动物园一路之隔的住户说,自己捡到过跑出来的孔雀、猴子,还了回去。还有参与过动物园建设的人记得,这里跑出过马鹿。也谈不上逃跑——上海自然博物馆副研究员何鑫认为,更合理的解释是它们在探究未知世界。

人们也想知道,为什么豹子能轻易逃出动物园。闭园后,有媒体记者从山中出发,依旧能轻易翻过围墙进入动物园,最矮的墙大概1.6米高,上面铁丝圈已经损坏。

新闻发布会上,官方披露了第一只豹子找到的过程,4月21日,动物园自行在东坞山村用麻醉枪捕获了。

东坞山村同样离动物园不远,这个以豆腐皮厂闻名的村庄白天很少见到行人。村民根本不知道,村庄附近出现过豹子。新闻发布会召开第二天,东坞山村才张贴公告,禁止村民上山。

十多个村民都说,自己没有见过豹子。只有一位老奶奶,某天上山听到了疑似豹子的叫声。

连着几天,杭州阴雨不断,徐可意有些发愁地感叹,“下大雨了,不知道第三只小豹子咋样了”。

4月19日,动物园门口。摄影 徐可意

围捕午潮山

搜捕一直在继续。很快,第三只豹子也有了消息。

何家村附近的山林里,热成像捕捉到了豹子踪迹,5月9日凌晨1点,搜寻人员带着十多只搜救犬,配有麻醉师,采取合围的方式从外围慢慢靠近。但也许是察觉到什么,小豹子速度飞快地跑掉了。

本地新闻媒体最先报道了这一讯息。何家村位于午潮山东南山脚,与祝财松所在的龙门坎村相距不远。

不过,一支救援队队长说,报道描述“第三只豹子行踪被发现”时,自己的队伍正在现场。“我们队员和麻醉师上山确认。那只是两只野猫之恋,变长了身体骗过了热成像仪。”

尽管凌晨的围捕以失败告终。但在当时,不少搜寻者都相信,第三只豹子近在眼前了。

搜捕第二天,何家村村文化礼堂成了指挥中心。何家村从未如此喧哗,一位开民宿的村民说,她最近在凌晨1点以后才能入睡,那时村子才安静下来。

只有10步路宽的村道,不停往返乘载50人的特警客车。警力在此集结,再向周边山上布防,每隔30到50米站岗一人,将周边山林团团围住。

5月9日,民安救援队余杭支队队员正准备去查看附近一个阴凉的洞穴。摄影 郭大路

最前线的山林搜寻,依旧主要由各个民间救援队负责。相比之下,他们是更专业的救援者。仅富阳区,就有五支队伍参与,都是志愿者,成员有司机,保险从业者,商人,还有曾经的猎人。

在这之前,这些救援队主要成就在于处置疯狗,摘除马蜂窝,抓野猪。老人走丢,有人溺水,也会找到他们。一支救援队的成员神情真挚地举例,某次为了找寻失踪老人,上山的救援队整整三天三夜没睡。

但对所有人来说,找豹子还是头一回。所有队伍由指挥部统一调配。有搜救队憋着一股劲,想借这个机会,在富阳区乃至全国名声大振。一位搜救队负责人说,拥有红十字会拨款的狼群救援队8日就来到现场,捕捉到了第二只豹子,出尽风头,现在也负责着“更有可能找到豹子”的东坞山村,而自己的队伍之后才被征召上山。

不同搜救队装备、地位不同。以富阳区的五支队伍为例,有的收编在红十字会名下,每年有拨款,有的有商业赞助,拥有几架无人机,还有的则自立更生,买水钱都靠成员AA。

相同的是,所有队伍都没有再找到可靠踪迹。到了第三天,5月10日,搜捕方式有了明显调整。大批站岗的特警不见了,更多针对性措施诞生了。

当天的新闻头条属于公羊救援队,他们挑选了几十只“活泼”的鸡,准备送到山上的水源地附近,引诱豹子出现。一旁的树上,他们挂起热成像探头,开展24小时监控。

等待上山的时候,一只公鸡绳子松了,它从鸡群中缓缓走出,环绕椅子开始散步,走到门口时被搜救队员发现了,提着脚重新绑好身子,脑袋朝下倒立着,被拖拽回原本的命运轨道上。

如果没有瞒报,搜寻显然不会如此困难。现在,没人知道豹子还在不在这座森林。一整片都是丘陵地带,一位搜救队员说,“跑到安徽去都有可能”。

没有经验可以借鉴,人们只能自己想办法。上海自然博物馆副研究员何鑫觉得,因为获取食物困难,豹子可能会越来越接近人类活动区域,这样想,设置食物诱捕也有科学性。

没有文献记载豹子无食物存活的纪录。相比其他一些专家悲观的看法,何鑫还是愿意相信,豹子也许能扛住饥饿。

知情人士提供的富阳区搜救网格图。魏晓涵 标注

无计可施的猎人

随着时间推移,搜索工作越来越像大海捞针,失望的情绪正在弥漫开来。5月12日,经历四天搜寻后,一位救援队队员说,自己每天凌晨回家,身体已经疲惫,他觉得希望不大了。

附近镇上的猎人也加入进来。包括午潮山森林更外围的山林,富阳区划了十个网格,分配给不同救援队。11日,这些猎人九人一组,由当地向导带领入山。

但这一次,老猎人也无计可施。因为下雨,动物脚印留下的气味早被冲刷掉,植物抽出了新芽,每走一步都脚底打滑,这些六七十岁的老人在山上走路都要当心。

最大的干扰,还是人太多。野生动物对气味敏感,以前打山鸡、野猪,他们都单独行动,出发前不抽烟,不喝酒。“上山打猎必须安静,”一个老猎人说,“这回搜豹子这么多人一起上山,豹子肯定警觉,不好找的。”

参与了两三天搜救之后,老猎人回到几十公里外的家中,不再继续,接力棒交给了其他猎户,自从四五年前上交猎枪,他们都很少进入山林,“让他们也去玩玩嘛。”

在午潮山,这场战斗没有轻易结束。豹子一天没找到,有茶农一天不敢上山。原本计划在5月16日举行的杭州越野赛,“考虑参赛选手人身安全”,也延期了。一些救援队的参与人数明显变少,但仍在坚持,一位队员说,“反正是活要见豹,死要见尸”。

某天晚上,公狼救援队又上了山,他们带着两只狗,一只比特猎犬,一只萨摩耶。

十几名队员人手一根粗壮棍子作为登山杖,拿着几把砍刀,在人迹罕至的山林里斩断眼前的巨大植物开路。手电筒的白光射向幽静漆黑的森林,寻找可能反光的动物眼睛,再用红外热成像仪比对。

深夜的半山腰,只能听见人的喘气和说话声,“小豹子,回家咯”,有人冲着远方呼喊,没有回音。爬了半个小时,萨摩耶率先崩溃了,赖在草堆里拼命喝矿泉水,说什么都不愿再向上挪一步。

公狼救援队搜寻中发现脚印。摄影 魏晓涵

三个小时的跋涉,终于传来令人兴奋的线索。 在刚下过雨没多久的山路上,救援队发现了一个清晰的、疑似猫科动物的脚印。消息传回,指挥部瞬间启动,几分钟里,公安、特警,拿着相机的人,带着动物园工作证的专家就坐车赶到。两架价值几十万的大型无人机在夜空升起,像星星一样闪着光,盘旋在高处,监测整座山林。

珍贵的脚印被人们围了起来,闪光灯不断,专家细看后皱了眉,“不像啊”,和豹子的肉垫相比,脚印中间一块太小。但还是不敢怠慢,专家让动物园饲养员发来出生一个月小豹的小脚。

救援队的人嘀咕,不会是狗的脚印吧?一旁的白色萨摩耶被拉到泥地里,有人抓着它的脚在泥里按了按,也不像。

就在这时,一架无人机突然失去了平衡,从高空中掉落,一只螺旋桨碎成了三片,像只巨大的蜘蛛,静静停在黄梅坞水库的桥上,熄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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