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曲
Leo小时候住在吉林,表哥表姐总带他听港台流行音乐,小学的时候写志愿,他写的是“以后要当歌星”。
初中学会两三个和弦就开始写歌,躲在被窝里写,爸妈都不知道,本科老实考了综合性大学,“他们没有放我去搞音乐,我觉得是对的,因为综合性大学也没有耽误我做音乐。”
他在大学拿了十佳歌手冠军,去同学开的录音室录单曲,直到准备留学,还是想做音乐。实在兜不住了,Leo发了很长的信息给爸妈,下定决心,“音乐就是我最喜欢的事情,我做其他事情不会快乐了。”
在一起准备升学的同学里,和他一样想读音乐的只有另一个女生,就是Christy。
Christy小时候学过古典钢琴,喜欢的欧美音乐陪她度过了寄宿学校的日子,她觉得自己只是很单纯的音乐爱好者。直到大一跟着学长创业做录音棚(就是Leo去的那个),去《音乐财经》实习,才发现,原来自己可以让喜欢的事有价值。
于是Leo去了伯克利学音乐工程,如愿继续他的独立音乐人之路,Christy去了纽大学音乐商务,为了督促自己练吉他开了B站,翻唱视频很快被推到首页。
咦,大家期待的校园爱情故事并没有发生,当时他们只是比同学再熟一点而已。然后2018年,留学第一个冬天,Christy拨通了那个奇妙的电话。
Leo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我当时在法国旅游,在酒店里面,她给我打电话,说要做我的经纪人。我没有坐在床上,我坐在地上。我对于经纪没什么概念,当时脑子里面想的全是怎么做好音乐。我甚至还有点怀疑,她为什么要做我经纪人?”
Leo的首张作品集 + Christy的翻唱视频 = 一颗种子萌芽中
那时Christy在B站已经小有成绩,粉丝数量比Leo多,在Leo眼里,Christy就是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不过,出于某种由衷的信任,他在电话里直接就答应了,虽然他也不知道她具体要做什么事情。
Christy才不只是要实践学校学到的东西而已。她想起大学毕业晚会,Leo写了一首毕业的歌,她印象非常深刻,“我能感受到创作者背后的很真的东西,接触到一个人很灵动的部分。”
📸️ Christy在伦敦街头看到的动人一幕
好的音乐可以让人瞬间充满力量,Christy切身体会过,如果这么好的歌能够发行出去让更多人听到,那就太太太好啦。
A Serious Show
📸️ Leo的小宇宙
在Leo《同理心与爱的关联》的网易云下,Christy留言:他是我见过直面自己最坦诚的人,甚至到了尖锐的程度。《同理心与爱的关联》就是这份坦诚敲打出来的火团,那么生动那么炙热,不过深陷其中的时候是“品尝苦果”。
疫情发生,回国之后,他们进入国内的音乐行业工作,两个月就决定跳出来。
Leo觉得,如果继续呆在公司里的某个岗位上,就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Christy也说,当时虽然在音乐行业,但是离真正的音乐太远了。“我们老给彼此起哄,我说我不想做,他说可以啊,那我们一起辞职吧。”
辞职前有一天,Christy踩单车上班的路上,突然半空飞来一个点子,“我们可以去音乐人的家里拍摄!我的第一感受就是做这件事情我会很开心的。”
Christy认为这个事可以做,Leo觉得这个事应该做。他俩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但恰好互补,Christy着眼于现实碰到的问题,Leo能看到他们最终要到达的地方。
何况,他们只有彼此,少了谁都干不成。
自 家 种
《自家种》片头标志性动作
好 的 土 壤
当被问到,如今国内的音乐环境对创作人是否友好的时候,他们异口同声,“肯定是不友好的。”但他们都觉得,自己有责任让这块土壤越来越好。
Leo说,“往前推个十年,音乐人可能都没有版税,无法靠音乐养活自己,但现在有机会了,当然里面有很多泡沫,危机和转机都是可能的。”
Christy说,“我们希望先从这个频道开始,提供一个新的窗口。比如我小时候不怎么听华语音乐,但现在可以让一些年纪很小的听众看到有这样的平台。”
他们很清楚,这不再是一个单纯的梦想或工作,而是必须要去面对的责任和现实。
有前辈劝告他们,国内同类型的节目都不长久,至少得找个赞助吧。但在没钱和偏离初心之间,他们还是选择了没钱,并且一直独立做到了现在。
做节目的同时,Leo做音乐人和制作人,Christy也在做up主,依靠七七八八的收入,他们在经济上撑了过来。
当然还有摆在台面的问题。尽管每一期都100%用心制作,却并不是每一期都有同样好的收视。特别是对人选还有坚持的原则下,在眼前的大陆上难免挖到石头。
Leo很明白,从以前在学校比赛,到自己在网上发歌,他早就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和环境的冲突。
“这个问题太正常了,我自己做音乐就是这样的。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自己的音乐做得挺好的,但上网看看那些很火的音乐,有时候也会让人困惑吧,流量和作品好坏没有直接的关系。”
流量当然不是不考虑,但他们绝对不会单纯去追求量。Christy说,“我们还是希望有自己的价值,这个东西不能直接用数字来计算,它可能是一些无形的东西。”
有形的东西是我们赖以为生的,无形的东西则是生命的意义。追求意义在这个世界或许是自讨苦吃,但因为真的很重要,所以苦都可以拆开来吃,还吃得很幸福。
今年他们搬到了上海,状态比在北京更松弛了,可以出门踩单车,自己做吃的便宜又健康。Leo一边进行「Shy Boy Leo」春季巡演,一边准备新专辑,“做我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把我的工作做好,也只能把我的工作做好。”
Christy看着认识的音乐人群体逐渐茁壮,想着如何可持续耕耘花园,或许可以办线下演出?和谁梦幻联动?还有什么新的可能性……?
有一天她醒来,在一张小纸条上写道,我还没有尝试过所有的办法。“因为我现在去烦恼一些事情也没有用,有很多我们可以的做还没做呢,所以做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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