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鸟种命名起始点“加新”

2021-11-05 星期五

记得加小千为星标  ★  不遗失彼此。

  

1920年代末,金额雀鹛由中山大学教授任国荣在大瑶山首次发现,是第一个由中国学者命名的中国鸟种。“鸟人”们几乎都是第一次来这里,他们期待在这里看到金额雀鹛,在这里“加新”——增加自己没看到过的新鸟种。

大瑶山还是社会学家费孝通的伤心之地。1935年,他在此田野调查时,误陷猎人的“虎阱”,同行的新婚妻子为寻他而失足堕溪殒命。这次鸟赛也是候鸟护飞行动,调查过程中,“鸟人”们拆除了鸟网和放声设备。

看到的鸟超过1000 种的“鸟人”被称为“老千”,据2021 年《中国鸟类观察手册》,中国有野外记录的鸟类数量为1491种。

“观鸟赛已变成地方名片,观鸟爱好者的记录日积月累,对改写和完善各种鸟类的分布图是重大贡献。


  
 南方周末记者 宋炳晨
发自 广西来宾

 
这只疑似金额雀鹛(méi)还是没有通过答辩。
 
观鸟人吴宗凯描述,先是来了一阵鸟浪,他用单筒望远镜看到黑枕黄鹂,之后向前推60倍,在树干下部看到一只小鸟,“感觉是金额雀鹛”。评委提问:“当时有多远?还有其他鸟吗?”
 
金额雀鹛体形只有手掌心大小,生活在热带或亚热带的湿润山林中,仅存于中国中南部。迷你的身体上纹路考究,前额金黄,头顶黑白相间,向颈背延伸则变为黄色细纹,翼黑而肩白。

 
1920年代末,金额雀鹛由中山大学教授任国荣在大瑶山首次发现,是第一个由中国学者命名的中国鸟种。可惜,本次鸟赛无人拍到。返程途中,“鸟人”在四川荥经拍到金额雀鹛。(吴宗凯/图)
 
20211024日晚,紧张的观鸟答辩在广西壮族自治区金秀县大瑶山上演。来自全国的45位“鸟人”三人一组,刚刚在这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内进行了观鸟比赛,最终成果需要通过五位评委的答辩——他们来自大学还有观鸟专业社团等,都是更专业的学者或“鸟人”。
 
来自陕西的吴宗凯等三人结成“西部联盟队”,赛前十天就自驾而来,为的正是金额雀鹛——1920年代末,这种小鸟由中山大学教授任国荣在大瑶山首次发现,是第一个由中国学者命名的中国鸟种。可惜,没有照片佐证,评委认为“距离远、海拔低,能用单筒望远镜看到基本不可能”。
 
此次鸟赛也是难得的鸟类本底调查,成果颇丰。188种鸟通过答辩,其中14个此前未被保护区记录。评选出的至尊鸟种——俗称禾花雀的黄胸鹀(wú)更是国际极危鸟种、国家一级重点保护动物。
 
大瑶山还是社会学家费孝通的伤心之地。1935年,他在此田野调查时,误陷猎人的“虎阱”,同行的新婚妻子为寻他而失足堕溪殒命。这次鸟赛也是候鸟护飞行动,调查过程中,“鸟人”们拆除了鸟网和发出声音吸引鸟的设备。
 
中国内地有规模的观鸟大赛起源于2002年,当时,湖南岳阳东洞庭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举办了第一届观鸟大赛。鸟赛答辩自2003年第二届洞庭湖观鸟大赛起设立,证据不足,答辩通不过是常有的事。“观鸟赛已变成地方名片,观鸟爱好者的记录日积月累,对改写和完善各种鸟类的分布图是重大贡献。”朱雀会荣誉理事长钟嘉告诉南方周末记者。
 

  
答辩:比的是描述能力

大瑶山是“鸟人”的向往地,最想看到的,当然是1920年代首次在这里发现的金额雀鹛,可惜所有人都没有拍到照片、没能通过答辩。
 
看到了、听见了,答辩就是出示目击或耳闻的证据。最好的证据是照片,录音次之,若都没有,则要比拼描述能力,甚至模仿能力。
 
 

答辩中,鸟人向评委展示拍到的照片。(南方周末记者 宋炳晨/图)
 
西部联盟队答辩时已是22:40,最后一个答辩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热情,手扶桌子,坐得笔直。
 
三天时间,12组“鸟人”,9条路线,日行两万步起。他们一路将发现的鸟种通过软件上传。并非所有的鸟都要答辩,被发现最多的白鹡鸰(jí líng)就完全不用。
 
纳入答辩的都是“稀货”。评委根据鸟的罕见程度、出现的时间地点、是否仅有一个队看到、是否超出当地鸟种名录等因素,圈定出疑似鸟种。
 
搜集证据要靠“鸟人”的三板斧:望远镜、长焦镜相机、录音笔。
 
最直观的证据是照片,不清晰的也难通过。斑颈穗鹛,这种鸟在大瑶山已有的名录之外,它与名录中已有的褐顶雀鹛都有着褐色的鸟身、相似的体形,不同的是眉纹,略显模糊的照片遮掩了这一处细节,答辩未通过。
 
飞羽一瞬,多数情况来不及拍照,这就要靠描述。一位“鸟人”对小鸦鹃描述详细,反而引来评委、朱雀会秘书长雷进宇疑问:“鸟起飞这么短的时间,还能看清这么多细节?”对方改口,只是看到脖子比较花,有靠经验判断的成分。答辩未通过。
 
答辩也要参考鸟类的地域分布。西部联盟队觉得看到了小嘴乌鸦这种北方的常见鸟,但评委认为很多种乌鸦极少出现在广西。所以尽管描述详尽,但最终没有通过答辩。
 
为了描述清楚,鸟友们不惜手口并用。一位鸟友用右手比划出“7”的形状——7代表赤红山椒鸟的翼斑,左手指着中间的空隙——这是赤红山椒鸟翅膀中的点状花纹,其他山椒鸟的翼斑较为规则或连贯。这样的描述得到了评委、广西大学林学院副教授蒋爱伍的赏识,“别管7还是折,能比出来就说明是它。”
 
答辩结束,一位鸟友直嫌弃自己“嘴笨”,“知道是那个样子,不知道怎么说。”
 
耳闻比目击容易得多,但凭借叫声判断鸟的种类更冒险。一些鸟的叫声十分相似;同一种鸟,在繁殖期、非繁殖期或者一天的不同时间,叫声也可能不同。
 
如果没有录音,只能摆弄自己的嘴和舌头学鸟叫。一组“鸟人”听到了大杜鹃的叫声,即是人们熟知的布谷鸟,他们模仿发出了“布谷布谷”的声音。
 
这让评委陷入两难。大杜鹃的叫声非常独特,很难听错,但理论上它不会在秋季叫。不过,广西林业勘测设计院工程师余桂东觉得有可能,因为他曾在秋天的一次田野调查中听到过,他投了赞同票。广西师范大学生命科学学院讲师张明霞提出了一种可能:“如果没有听过其他鸟叫,只听过一种鸟这么叫,会认为相似的就是那一种,但不一定是。”不过,她觉得大杜鹃不会听错,投了赞同票。可惜最后还是2:3没能通过。
 
在钟嘉看来,答辩通不过,鸟一直都在,如果鸟不存在但答辩通过,纳入名录会有不好影响。“等待机会,证明曾经的判断没有错,来日方长。”
 

  
加新

大瑶山是生物多样性的热点地区,但路途偏远,距离最近的机场有3小时车程。“鸟人”们几乎都是第一次来这里,他们期待在这里“加新”——增加自己没看到过的新鸟种。
 
 
 
大瑶山的部分区域不对游客开放,能来这里参赛是鸟人的幸运,而鸟人留下的记录,也是给大瑶山的礼物。(南方周末记者 宋炳晨/图)
 
1022日,清晨6点半,组名“边走边看”、来自深圳的钟钟与队友云雀、薄荷就已启程。早起是有原因的,早上和晚上的鸟多,而晚上光线不好。
 
这是一个临时组建的团队,钟钟和云雀早已相识,但与薄荷是第一次见面,观鸟活动常是网友见面会。五十多岁的钟钟观鸟龄已有二十余年,从2003年参加观鸟赛起,她结识了许多网友,以网名称呼——多为鸟的名字。
 
跟车14公里后,“边走边看”组选择的银杉公园路线需要徒步十几公里的山路。银杉公园建于山间,占地六千余亩,园中小路蜿蜒曲折,山岭优美逶迤,分布有全球最大的银杉植株,被誉为世界银杉王。清晨山间罩着薄雾,潮湿的登山木道旁,金黄的溪水淙淙。
 
 
 
银杉公园建于山间,占地六千余亩,园中小路蜿蜒曲折,山岭优美逶迤。(晴天/图)
 
比赛第一天,“边走边看”组发现了50种鸟,第二天再“加新”有点难度。
 
正如“边走边看”这个有些“随意”的队名,观鸟方法并不复杂,但要看运气。在这种“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的静谧氛围中,人是被动旁观者,只能静候时机。
 
“唰唰——”鸟飞起、落下,或者扰动树叶,暴露踪迹;抑或等待山中的猕猴惊起鸟来。“鸟人”唯一的主观能动力是发出“噗呲噗呲”的声音——这是许多鸟遇到危险时互相散发的信号,以此诱骗鸟主动飞起。
 
用望远镜不经意地一瞥,钟钟看到一根枝上有五只小鸟,像是山椒鸟却又拿不准。她赶紧用800毫米迷彩长焦相机拍下,相机的显示器在一次观鸟过程中被撞碎,但也从不关机,“费电而已,但能拍到好的鸟”。
 
翻出手机里离线版的鸟类图鉴,钟钟比对判断是赤红山椒鸟。
 
“白眉地鸫!”听到队友云雀看到这种鸟,钟钟忽然激动,“这是我的‘新’啊!”她顺着云雀指的方向走回看到鸟的位置,等了一会,可惜白眉地鸫没有回来。她有些后悔,刚刚不该一直摆弄录音笔,错过了“加新”机会。
 
“加新”于钟钟而言很难,她看到的鸟已超过1100种——超过1000种的“鸟人”被称为“老千”,据2021年《中国鸟类观察手册》,中国有野外记录的鸟类数量为1491种。
 
幸运的是,几步路后,钟钟透过望远镜在山间树枝上看到一只粗长白色眉纹的黑灰色小鸟,羽翼透着棕褐色,“是白眉地鸫没错了”。
 
对于“鸟人”来讲,观鸟就像集邮。手机应用、小程序还未普及时,钟钟会把看到鸟的时间地点写在鸟类图鉴上,时间久了,书也翻烂了三四本。
 
“加新”时刻在观鸟过程中并不多,最常见的景象是听到鸟叫或看到鸟飞过,“鸟人”止步凝神,望远镜巡视一圈,最后一无所获。这次观鸟赛中,经常二十分钟没有一点鸟的踪迹。鸟赛第一天更是遇到了小雨和大雾,只能听到叽叽喳喳叫,但却看不到鸟。参赛的微信群涌现出各种植物、昆虫的照片,鸟赛变为“生物多样性”竞赛。
 
“加新”的除了鸟种,还有人。
 
 
 
看到的鸟超过1000种的鸟人被称为“老千”,据2021年《中国鸟类观察手册》,中国有野外记录的鸟类数量为1491种。(木木/图)
 
钟钟看到鸟后会将望远镜递给不懂观鸟的驴友,她称之为“下毒”。“从望远镜中看鸟的羽色太美了,与肉眼完全不一样。”中毒最深的朋友摔了脚、拄着拐杖也要继续观鸟。钟钟自己也是在一次旅行中入坑,退休后,她购买了“快乐飞”航班套餐,看到鸟友发的照片,会“打个飞的”专程去看。全国的省(自治区),只有安徽还没去过。
 
云雀是自己入的观鸟“坑”,家庭主妇的她原本想让初二的孩子观鸟,学习生物知识,孩子因为学业繁重没有坚持下去,她自己不到八年时间,已经看到过1200多种鸟。
 
  
这里的鸟怕人

鸟少,是此次参赛者的同感。
 
大瑶山地处金秀瑶族自治县,瑶族有“无山不成瑶”的说法,丹霞式峰林地貌,海拔1300米以上的山峰六十多座。“鸟人”们常说“登山没鸟看”,鸟少,或许是“林中观鸟难”的共识,或许是鸟儿都躲起来了。
 
 
 
大瑶山地处金秀瑶族自治县,瑶族有“无山不成瑶”的说法,丹霞式峰林地貌,海拔1300米以上的山峰六十多座。(主办方供图/图)
 
瑶族先人靠山吃山,素有打猎的传统,刘禹锡有诗云“箭头馀鹄血,鞍傍见雉翘”,描述的便是瑶族猎鸟的场景。现在,在当地餐馆问特色菜,服务员还会条件反射地回答一句“现在吃不了野味了哦”。
 
看到的鸟超过1000种的“鸟人”被称为“老千”,据2021年《中国鸟类观察手册》,中国有野外记录的鸟类数量为1491种。
 
“观鸟赛已变成地方名片,观鸟爱好者的记录日积月累,对改写和完善各种鸟类的分布图是重大贡献。”
 
观鸟大赛也是护鸟行动。“鸟人”会在比赛过程中开展巡护监测,拆除非法捕猎工具,保护候鸟顺利迁徙。
 
比赛第二天,吴宗凯就在一处山脊农田旁发现了4张四十余米的鸟网,上面还有两只鸟遇难,他曾任陕西省吴起县林业局局长,对鸟网十分熟悉。鸟的尸体干瘪,他判断,鸟网已经存在了两个多月,旁边是一片农田,“也可能是村民防止鸟吃粮食”。
 
金秀县林业局局长梁茂基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在候鸟经过较多的10-12月,每月组织一次行动清除捕鸟设施,2020年共清除了七八十张鸟网——最长的有五十余米,以及四十多个“鸟盆”。
 
“鸟盆”是当地特有的捕鸟方式。猎人在林中盖一个棚子住宿,名曰“鸟厂”,鸟厂之下,沿路由高向低架设木槽,每相距一丈放一个“鸟盆”,盆上横放一根涂有黏性物质的“鸟栖棍”。引水经木槽串通鸟盆,鸟儿飞来喝水或洗澡时便被鸟栖棍粘住,每日可捕鸟几十斤。
 
鸟厂甚至演化为社交方式。蒋爱伍发现,之前的捕鸟季,鸟厂主人会邀请亲朋到厂内喝茶吃肉,展示自己的“捕鸟盛况”。
 
近些年来,随着保护区的设立和监管加严,捕鸟的现象已经大为减少。广西大瑶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中心主任龙清回忆,2009年之后,对破坏野生动植物的行为进行综合打击,当时县委书记开会讲话很有震慑力。
 
吃野味成了一种“胃肠记忆”,但仍然有人铤而走险。三天赛程里,除了鸟网,“鸟人”还拆除了用于引鸟的放声设备。
 

  
保护区的物种“加新”

大瑶山的部分区域不对游客开放,能来这里参赛是“鸟人”的幸运,而“鸟人”留下的记录,也是给大瑶山的礼物。大瑶山在1980年代做过一次系统的本地生物多样性调查,这次鸟赛的结论是很好的补充。
 
中国约有130家登记在册的观鸟机构、至少14万观鸟人和100万条观鸟数据。但相对于中国丰富的鸟类多样性,这还远远不够。
 
几年来,朱雀会、广西野生动植物保护协会都希望通过专业的观鸟比赛来丰富本地数据。云南、广西、青海等地都是观鸟热点地区。洞庭湖观鸟节连续同时段举办近20年,几乎每届都会为当地增加新记录。“知道当地有什么,才能更好地保护。”朱雀会联合创始人韦铭认为。
 
历次比赛都会推选一个“至尊鸟种”。本次大瑶山鸟赛中,荣誉归属于黄胸鹀。通体鹅黄色的可爱小鸟黄胸鹀,身高只相当于智能手机,雄鸟的头顶和背部有着栗色纹路,像是开口的板栗。它们曾经在中国的秋冬季上万只成群迁徙,却因为入药和粤菜将其作为食材等用途,急速减少。2004年列为近危物种后,14年连升四级,2017年底成为国际极危鸟种,与野外灭绝仅一步之遥。
 
 
 
黄胸鹀(wú)是国际极危鸟种、国家一级重点保护动物。被评为此次比赛的至尊鸟种。(钟钟/图)
 
评委认为,在两广地区将黄胸鹀奉为“至尊”,对于推动这一物种的保护很有意义。
 
过往数据显示,大瑶山共有305种鸟类,本次鸟赛发现鸟种188种,其中包含黑鸢、黑领椋鸟、双斑绿柳莺、理氏鹨等14个此前未被记录的鸟种。鸟赛留下的鸟种清单对保护区的保护成就是一纸证明。
 
这样的结果让人惊喜,但并不意外。保护区科研力量不足,难支撑大规模的本地调查。有时外来的专家到大瑶山随便走一走,就发现了新的物种。
 
新一轮的生物多样性调查正在酝酿中。保护区正与广西林业局对接,准备进行一次不局限于保护区、扩大至大瑶山全域的调查。广西野生动植物保护协会秘书长孟涛透露,广西正在筹备国家公园,大瑶山正是候选地之一。
 
保护区工作人员中,喜欢观鸟的人并不多,困境在于,他们清楚哪里鸟多,却不知道鸟叫什么,也就没有“鸟人”那种集邮打卡的乐趣。观鸟赛安排了护林员作为向导,龙清表示这是刻意为之,意在增强护林员的职业自豪感,同时也是培训。
 
 
 
鸟人将拾到的羽毛压倒手机壳里。(南方周末 宋炳晨/图)
 
大瑶山保护区目前有七十余名护林员,每月有二十多天在外巡逻。在最艰苦的保护站,甚至没有建成的山路,需要一路爬山、划船抵达,保护站点也只是简易木板房,与外界联系靠卫星电话,至今没有通电。最近,龙清正在联络买一台水力发电机,这种发电机因为长久没人使用“很难买到”。
 
10月的大瑶山,金桂飘香,岭禾丰收,遍野金黄间的小屋错落有致。热热闹闹的鸟赛结束后,这里又恢复了冷清。对于多数保护站而言,留不住年轻人是普遍难题。
 
参赛队伍中,有一支由来自广西弄岗、龙山、九万山三家保护区的工作人员组成。他们当中最小的韦碧泉22岁,今年刚刚大学毕业,物流专业的他大二爱上观鸟,毕业后不顾父母反对进入弄岗保护区工作,每月到手工资少得可怜。
 
保护站管理中心属于参公管理的事业单位,要求学历在本科以上,每年通过考试,会来一批年轻人,但多数在一段时间后就通过选调考出去。龙清开始改变薪资结构来留住护林员,招人也偏向于在当地成家的有孩子、年纪大一点的,“比较容易留得住”。
 
鸟赛结束,观鸟并没有结束。返途的中巴车经停服务区,忽有一人叫喊“有5只黑鸢!”大家跑回车上拿起望远镜,静悄悄地看。
 
参赛群里的讨论也还在继续,1029日,吴宗凯发来一张金额雀鹛的照片,他赛后驱车近2000公里在四川荥经拍到,终于弥补了没有通过答辩的遗憾。

编辑 视觉 |汪韬 
记得加小千为星标,不遗失彼此。本文首发于2021年11月4日《南方周末》,原创作品欢迎转载,转载请与后台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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