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田千春的上海大展，为什么刷爆了你的朋友圈？

盐田千春的中国内地首展有多火爆？看看时下的社交媒体就知道。

展览开幕当晚，龙美术馆西岸馆偌大的展厅被挤得水泄不通，朋友圈被一组组现场照片霸了屏，回到网络上，小红书更是陷入了这抹红色世界中。

她被视为是“比草间弥生还要偏执的编织者”，12月19日起，盐田千春个展“颤动的灵魂”在万众期待中正式登陆龙美术馆西岸馆，这是艺术家迄今为止最大规模个展，也是继2019年在日本东京开启后，首次巡展至中国内地。

未知的旅程

2016/2021

金属框架、红色线

展览现场图：“盐田千春：颤动的灵魂”，龙美术馆（西岸馆），上海，2021，摄影：Shaunley

展览精选其1990年代至今的作品约80组，以数件巨型装置为主，同时包含丰富的雕塑、影像、绘画、舞台设计相关图稿等，全面回顾了其过去25年的创作生涯。

盐田千春以行为和装置艺术而闻名，表达了对记忆、焦虑、梦境、沉默等一些无形事物的情感。她的作品源于个人经历，通过质疑身份、界限和生存等看似普遍的概念，吸引了世界各地的观众。

早在2019年，“颤动的灵魂”在日本森美术馆举办时即已盛况空前，观众不惜排队六七个路口也要去看她的个展，这一情景让龙美术馆馆长王薇大加震憾，参观展览后她便力邀盐田千春前往上海办展。

展览主题“颤动的灵魂”以盐田千春过往很多经验以及身体状态的变化为基础，是一个令每位观者都备感震憾的现场，它探讨着生死，宇宙、自我与记忆。

但是，如果没有见到艺术家本人，或许真的难以想象，眼前这位说话声音细小、外表温柔的女性，竟然能够“爆发”出如此巨大的能量。

“盐田千春：颤动的灵魂”开幕式现场嘉宾合影

从左至右分别为龙美术馆馆长王薇, 龙美术馆创始人刘益谦, 艺术家盐田千春, 日本国驻上海总领事馆赤松秀一总领事·大使

摄影：Shaunley

疫情之下的跨国展览则更为不易，经过21天的隔离期后，盐田千春亲临上海现场，在这个台前幕后百人团队耗时16天方才搭建完成的龙美术馆西岸馆的展览现场，盐田千春邀请观众走进她用万千线条编织的极致空间，一起感受颤动的灵魂。

命运

是一场未知的旅程

日本最古老的历史书《古事记》里，有一个关于命运的红线传说，每个人身上都有一条红线，从心脏连接到小指头，这条红线会连接你未来要去的地方。跟随红线，就是跟随你的人生道路和命运途径。

红线，是血液的颜色，意味着羁绊和联系，纠缠交织的红线，是人与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状态，亦映照着盐田千春的内心世界。

从90年代盐田千春下定决心离开日本到西方求学开始起，冥冥之中，这根红线，也串联着她的人生命运路径。

童年记忆是她的创作灵感之一，经常出现在盐田千春的作品中的“船”，就如不确定的生活和未来，更像是奔赴一场未知的人生旅程。

儿时的记忆里，每年夏天她都会搭着邮轮回到老家高知县，虽然邮轮很大，但有时也会因为风暴而摇晃，每当邮轮晃动剧烈时，此时她总是觉得自己会很接近死亡，也因此感到害怕，这是幼年的她，对死亡的模糊想象。

整个展厅以巨型装置作品《未知的旅程》(2016/2021)为开端，这是盐田千春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之一，在龙美术馆20多米高的层厅空间和铁丝编成的小船穿梭展厅之中，密集的红线从船内部、顶上涌出，在观众头顶缠结、交织、崩断、散开。抽象的“船”与充满红线的空间似乎暗示在这个不确定的旅程时的等待与相遇。

未知的旅程

2016/2021

金属框架、红色线

展览现场图：“盐田千春：颤动的灵魂”，龙美术馆（西岸馆），上海，2021，摄影：Shaunley

12岁学习绘画开始，她就立志要做一位艺术家，在美术大学学习时，她突然意识到无论创作什么样的绘画作品，自己都会成为对其他人的模仿，“绘画无法满足我想要表达的欲望，而在空间中作画让我找到一种新的方式。”

从油画创作、行为艺术、再到现今最为人所熟知的大型装置，她以线为画笔、用空间作画布，通过改变手的位置，在空间进行“绘画”，这些线条逐渐构成一个面，然后完全填满空间。

两次直面生死

她向十岁孩童发问：

灵魂是什么？

“颤动的灵魂”是她两次直面生死后的涅槃重生。或许难以用言语描述，曾历经两次生死劫的她，对于命运的这般安排，又有怎样的痛彻的领悟。

2017年，盐田千春收到森美术馆的展览邀约，高兴的心情转瞬即逝，隔天她就被医生告知2012年的癌症复发的消息。

不知道未来该如何生活，她陷入绝望，最为担心的还是当时仅有十岁的女儿，“如果我生病离开这个世界，她会怎么活下去？”

灵魂是什么？她向自己发问，但一直没有答案。她跑去问和女儿差不多年龄的十岁孩子们：灵魂存在吗？灵魂是什么颜色？人死后灵魂会去哪里？动物有灵魂吗？植物有灵魂吗？

十岁的孩子如何能理解灵魂？问题似乎很难回答，但她意外收获许多答案：“灵魂像是个家，灵魂是皮肤的颜色，肤色永远不会改变，所以灵魂也是不会改变……没有想到十岁的孩子竟然会这样想，这些答案让我找到了宽慰。”

一边筹备展览一边接受抗癌治疗是艰难的过程，治疗中她开始掉发，但无奈的心情渐渐被遗忘，她能感受到灵魂与肉体之间的理解与抗争，“我在不断思考灵魂到底是什么？死后灵魂会去往哪里？灵魂为什么会颤动？”

两年时间里，她创作多件与自己身体密切相关的作品。在《外在化的身体》(2019/2021)中，灵魂和身体渐渐分离，残缺的肢体散落在地，回应着她对生命深刻的理解。

外在化的身体

2019/2021

牛皮、青铜

展览现场图：“盐田千春：颤动的灵魂”，龙美术馆（西岸馆），上海，2021，摄影：Shaunley

如果没有疾病，或许她对人生的感悟并不会如此透彻，两年之后，“颤动的灵魂”这场展览以超60万观展人次纪录创下东京森美术馆观展第二纪录，打动了无数观众。

记忆与梦境

不存在中的存在

“我一边创作作品，同时觉得自己仿佛活在梦境和想象里。这时候我就觉得自己仿佛与宇宙产生了连接。”盐田千春创作的核心“不存在中的存在”或许可以被解为一场“梦境”。

作品《沉默中》(2002/2021)源于九岁时邻居房子在半夜被烧毁的记忆。当一架烧毁的钢琴和观众席被黑线覆盖时，象征沉默的同时，无声的钢琴似乎在演奏着视觉音乐。

沉默中

2002/2021

烧焦的钢琴和椅子、黑线

展览现场图：“盐田千春：颤动的灵魂”，龙美术馆（西岸馆），上海，2021，摄影：Shaunley

沉默中

2002/2021

烧焦的钢琴和椅子、黑线

展览现场图：“盐田千春：颤动的灵魂”，龙美术馆（西岸馆），上海，2021，摄影：Shaunley

沉默中

2002/2021

烧焦的钢琴和椅子、黑线

展览现场图：“盐田千春：颤动的灵魂”，龙美术馆（西岸馆），上海，2021，摄影：Shaunley

布满整个空间的黑线仿佛能看见宇宙的广阔与浩瀚，有些事情在现实生活中已经不存在，但它又作为没有形式的灵魂而存在于艺术家的脑海深处。越是想念，存在也就越具象。

烧焦的钢琴和宇宙的深度通过黑线连接，带着自我的想象，感知没有声音的音乐会的存在，“想象着这个不存在的空间里，虽然没有声音，但又似乎有人在弹奏，有人坐着聆听，音乐会仍然在进行中的感觉。”盐田千春说。

就如覆盖身体的皮肤一样，连衣裙象征着个人内部和外部之间的界限。衣服被其视为第二层皮肤，而洋装式连衣裙悬挂在充满黑线的空间中，《时空的反射》将镜中虚幻的裙子与对面空间中的真实裙子都融合在观者的脑海之中。

时空的反射

2018

白色礼服裙、镜子、金属框架、黑线

展览现场图：“盐田千春：颤动的灵魂”，龙美术馆（西岸馆），上海，2021，摄影：Shaunley

2004 年，在柏林墙倒塌 15 年后，1996 年移居德国并现居柏林的盐田千春开始使用窗户进行创作。那个时候柏林正在进行大规模的重建，许多建筑物被拆除，作品《内与外》是她从柏林的废墟和工地上收集的窗户组成而来，她试图去想象窗户里的故事。

窗户作为私人空间内外的边界而存在，盐田千春想起了一道柏林墙的伫立隔开的东德和西德，当时的一切那么混沌，住在东柏林的她，看着城市废墟中的这些建筑物的窗户时她就想，“这些彼此有着相同的国族与语言的人们，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

在这个充满着活人与死人记忆的城市，每当自己行经过一个又一个空荡荡的建筑物时，她甚至能感觉建筑还在呼吸，还保存着过往的记忆。

内与外

2009/2021

旧木窗

展览现场图：“盐田千春：颤动的灵魂”，龙美术馆（西岸馆），上海，2021，摄影：Shaunley

到了德国之后，她开始渐渐关注到皮肤，“人自身的皮肤是第一层，衣服是第二层皮肤，一个人穿过的衣服，即使在没有身体的状态下也会残留许多回忆，但如果说有第三层皮肤，应该就是建筑。”

“我用线材来编织记忆，我用的并不是全新的材料，而是别人用过的包包、鞋子、钥匙……透过某个人穿过的衣服，拥有过的物品，去回溯他们的记忆。”盐田千春说。

她试图用大量的“物”去填满这些记忆中的“空洞”，原本《内与外》这一系列收集了300个窗户，后来她又去了柏林20多个施工现场，当窗户数量积累到600个的时候才进行创作，创作的时候又感觉数量不够，最后用了2000件物品才完成这一系列的创作。

《串联微小回忆》(2019/2021)由红色线松松串起拇指大小、数量庞大的日常家居用品，凝聚出一张物与物、物与人的复杂关系网。

串联微小回忆

2019/2021

综合材料

展览现场图：“盐田千春：颤动的灵魂”，龙美术馆（西岸馆），上海，2021，摄影：Shaunley

串联微小回忆

2019/2021

综合材料

展览现场图：“盐田千春：颤动的灵魂”，龙美术馆（西岸馆），上海，2021，摄影：Shaunley

她从不掩饰自己对于“物”的迷恋，纱线的这一端牵连的物，有抽象的船只、被烧毁的钢琴、椅子、行李箱、微型世界等。“这是我自己的感情的表达，小部件聚集的越多，我会越安心。只有通过不断积累，我才能感觉自己深信的空洞被填满，这些缺失被填满后我才能进行创作。”

位于在龙美术馆二楼展厅的结尾处的《聚集——追寻归宿》(2014/2021)，数量庞大的旧行李箱由红色线牵扯，暗示了同等数量的生命个体，人们带着心中的目标离开了家乡，飘得越远，越多的糅合混杂，就越能抵达一个让人们重新审视自己内心的地方。

聚集—追寻归宿

2014/2021

行李箱、马达、红色线

展览现场图：“盐田千春：颤动的灵魂”，龙美术馆（西岸馆），上海，2021，摄影：Shaunley

作品灵感来自她在柏林发现的手提箱中发现的旧报纸。万物都有自己的、与生俱来的记忆，在这种情况下，手提箱似乎暗示着陌生人的记忆、运动和迁徙；或难民寻找固定住所的旅程；也就是人们生命的旅程。

因为工作和展览的需要，盐田千春需要经常去旅行，对于行李箱她也有不一样的感情：“行李箱就像一个家，只要有了行李箱和我自己，不管哪里我都能继续创作”，当她把需要的东西放进行李箱前往不同的城市与国家时，这种边创作边旅行的工作与生活，也让她对于自己的居所，无论是曾经的日本或是现在居住的柏林，离开越远，就越会思考自己对于身份的认同，“一个越有种族的社会，就越是适合创作的环境。”

聚集—追寻归宿

2014/2021

行李箱、马达、红色线

展览现场图：“盐田千春：颤动的灵魂”，龙美术馆（西岸馆），上海，2021，摄影：Shaunley

“内在与外在宇宙融为一体

就是我创作的世界”

“当有一天被宣告自己真的会死时，我才体会到生命的有限。”盐田千春说。

已经做过300多个展览的她依然马不停蹄，时刻保持着超强度的工作状态，她甚至坦言说“展览是我活着的目的。在展览成功、作品完成之前，我一定得好好活着，一定要完成到最后的念头会变得非常强烈。”

无论是癌症或者新冠肺炎的疫情，在她看来都不会成为阻力，“这是种试炼，必须要努力去克服，我觉得还是要做点什么，希望自己能用这种态度面对人生。”

正是因为这种极度强大的信念，让她得以坚持下来，创造出一个又不一个看似不可能的震撼现场。

我们将去往何方

2017/2021

白色羊毛、金属线、绳

展览现场图：“盐田千春：颤动的灵魂”，龙美术馆（西岸馆），上海，2021，摄影：Shaunley

整个展览最后以装置作品《我们将去往何方？》(2017/2021)作为结束，白色线包裹的数艘小船被悬挂在展厅上空，犹如在空中航行，带领观众走上不确定性的旅程，也预示着新的开始。

“无论身体内外，我都有一个宇宙，什么能够连接这两者？内在与外在宇宙能融为一体的地方，或许就是我创作的世界吧。”盐田千春说。

2020年盐田千春在其工作室内，图片由盐田千春工作室提供。摄影：Sunhi Mang

注：以下问答部分节选自本次展览开幕对谈：盐田千春×沈奇岚：灵魂与时间

以空间作“画”

用“物”感知记忆

Q：红线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A：红线对我来说有很大的意义，我会通过很多红线表达人与人之间的连接，还表达人的血管、血液的颜色等等，如在血液中，人、国家、宗教等信息都会被包含红线中。

未知的旅程

2016/2021

金属框架、红色线

展览现场图：“盐田千春：颤动的灵魂”，龙美术馆（西岸馆），上海，2021，摄影：Shaunley

Q：由巨大的红线构成的空间中，你想传达什么样的情感？

A：一瞬间我想传达的是高兴的、但又是一种无法回答的感觉。这些强烈、复杂各样的感觉都会存在，一件作品能够给大家带来不同的感觉，反而是非常好的表现力。

Q：从日本去往澳洲、德国，你似乎一直在世界各地的未知旅程中，是否有特意在寻找着什么？

A：离开我所居住的地方越远越能发现自己身体的标识是什么。25年前，在德国我看到人生可以有各种不同的经历，这种经历让我越来越强烈地感受到亚洲人的身份认知，我也会越来越容易表达情绪。

展览现场图：“盐田千春：颤动的灵魂”，龙美术馆（西岸馆），上海，2021，摄影：Shaunley

串联微小回忆

2019/2021

综合材料

展览现场图：“盐田千春：颤动的灵魂”，龙美术馆（西岸馆），上海，2021，摄影：Shaunley

Q：作品中选择如衣服、钥匙等物件，它们的意义是？

A：钥匙、衣服这些是我们生活中都会频繁使用的“物”，有更为深刻的记忆在其中，把这种的记忆传达出去，就能更感知人的存在。

把无形变成有形

Q：过去几年中你在奋力抗击癌症过程中重新思索生死、身体究竟意味着什么？

A：我的作品中的用“线“是最多的，这次的作品也主要以“线”交织在一起“永远的存在”在人们的心中，可能是永远存在于人们的记忆中。

生病的时候会想自己死掉后会怎么样？我会更多考虑“不再存在”这方面话题在我的作品中如何存在。

但是，把自己的心情作为有型的作品创作出来是非常困难的工作，我的灵魂必须做出大家看得到的一种形状，把无形变成有形，其实花费很多功夫。比如皮肤，身体、包括以前没有使用过的材料，我在新作中也进行尝试，“自己的一部分能不能永远存在下去”我以这样的想法寻找材料上的表达。

内与外

2009/2021

旧木窗

展览现场图：“盐田千春：颤动的灵魂”，龙美术馆（西岸馆），上海，2021，摄影：Shaunley

Q：2003年以来，你为九部歌剧和戏剧作品设计舞台，舞台设计也是你重要的设计也是您重要的创作内容，怎么处理舞台空间？

A：艺术创作一般由我一人完成，遇到很多困难都是要自己不断探索、试图回答问题。舞台美术是我通过与剧作家以及导演交流和深入探讨后，大家协力完成的工作。

我的创作主题是“不存在中的存在”，但舞台是存在的，所以要以创作主题完全不同的方式进行设计。美术创作不需要人出现在里面，但是舞台的美术设计要以舞台的演员作为前提。

舞台和剧场设计都是在晚上发生，给我以一种分割现实生活的幻觉。对于来看舞台作品的观众，我也希望能够沉浸到这个幻想的世界中。这是和我们日常生活稍微偏离的如梦如幻的过程，随着创作的时间越来越长，我甚至有24小时都在做梦的感觉。

Q：这次经历21天的隔离来和上海的观众来相遇，隔离期你都在做什么？

A：我在酒店进行隔离，早上起来后，我会把醒后看到的东西画下来，我在房间里没有办法与任何人交流，所以只能看看手机、电话，门、窗帘、天花板、窗外……我像写日记一样把它们画下来。

我也会回想昨天做的梦，记录梦境，深入探索自己的内心。隔离期间我接触不到其他人，与外界的接触越来越少，做梦的次数增多了。我还看了韩国作家韩江的小说《白》，这是描述一切白色事物的小说，有关白色的冥想以及65种白色的记忆。

我们将去往何方

2017/2021

白色羊毛、金属线、绳

展览现场图：“盐田千春：颤动的灵魂”，龙美术馆（西岸馆），上海，2021，摄影：Shaunley

我们将去往何方

2017/2021

白色羊毛、金属线、绳

展览现场图：“盐田千春：颤动的灵魂”，龙美术馆（西岸馆），上海，2021，摄影：Shaunley

Q：白色在你创作中代表怎样的情感？

A：白色对我来说代表着纯粹和一切的起源，就如《我们将去往何方》这件作品是一切的开始，也在日本文化中代表着死的概念。

在这个时代

需要这样一种力量

Q：作为女性艺术家、母亲和经历过死亡威胁的女人，你对生与死的理解和男性艺术家、父亲有何不同？

A：25年前我在日本，一开始我也认为艺术是男性的世界，千春看上去是既像男性也像女性的名字。到了德国后就没有这种情况，我表达女性的身份，也可以进行充分的艺术创作。

Q：作为学生、母亲、艺术家不同身份下进行创作有何不同感触？不同身份下对生命的定义与意义有何不同？你对外部或内部世界会有怎样理解？

A：创作本身就是赋予生命以一种形象，这个问题我还没有找到答案，所以我还在不断创作中。我现在不会再用女性视角进行思考，而会作为艺术家的去思考如何创造，这是我思考的重点。

时空的反射

2018

白色礼服裙、镜子、金属框架、黑线

展览现场图：“盐田千春：颤动的灵魂”，龙美术馆（西岸馆），上海，2021，摄影：Shaunley

Q：这两年世界发生巨大变化，你的作品也有对于当下的发问，对于我们将去往何方，你是否有自己回答？

A：我们每天都会接受到非常多信息，身处的社会也在不断变化中，但是人的身体本身并没有在变化，所以该如何设定我们的目标？应该向哪些方向前进？是我一直思考的问题。

作为艺术家，我们处在这个时代，呼吸着时代的空气，就要把这些都表现出来。疫情会对经济造成影响，但不会对人的创造力产生影响，人的创造力会持续不断的往前走，展览也是如此，需要不断去创造。

通过“颤动的灵魂”主题，我想把身处疫情中的亚洲各国、各地区的灵魂连接在一起，让大家通过作品、感受艺术的巨大力量。在这个时代，需要这样一种力量。

盐田千春：颤动的灵魂

艺术家: 盐田千春

策展人：片冈真实（森美术馆馆长）

联合主办：龙美术馆、东京森美术馆

展期: 2021.12.19 - 2022.3.6

地址：龙美术馆（西岸馆）第一、第二展厅

上海徐汇区龙腾大道3398号

-END-

图片信息来源丨龙美术馆、艺术家

©️禁二改丨盗用

文字、编辑丨OO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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