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舔狗，是如何毁掉一支NBA球队的
2021-12-03 星期五
是湖人吗？不是的，詹姆斯缺阵了一多半的比赛，湖人仍保有五成以上的胜率，目前甚至已经排名到了西部第6位；是火箭吗？恐怕也不是，这支球队才刚刚开始重建，更何况他们最近已经拿下了一波四连胜。真正令人失望的球队是新奥尔良鹈鹕——2020年，他们距离附加赛相差3.5个胜场；2021年，这个差距被缩小到只剩2个胜场。这支拥有锡安和英格拉姆的球队仿佛腾飞在即，在媒体和球迷为2021-22赛季做前瞻时，理所当然地被视作了季后赛席位的有力争夺者，甚至很多球迷把杀进附加赛看作本赛季鹈鹕的底线。但一个多月过去了，现在的鹈鹕仅仅拿到6场胜利，以25%的胜率在西部排名倒数第二，倘使计算胜场差，他们甚至比火箭还要低0.5场，已然叨陪末座。当然，你可以为鹈鹕辩解，他们的领军人物锡安·威廉姆森赛季迄今还没打过一场比赛，哪支球队缺了头牌核心能不受影响啊。但请注意一件事，“在媒体和球迷为2021-22赛季做前瞻时”，大家了解到的信息可不是这样的……这，才是今天要讨论的关键问题。现在，我们要请出文章标题中的那位舔狗同志了。舔狗其人，名唤大卫·格里芬，现年48岁，新奥尔良鹈鹕队的篮球事务部副总裁。具体什么官职、什么头衔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鹈鹕队在篮球这方面的掌门人，理论上手握着球队内部生杀予夺的大权。但令人失望的是，格里芬先生目前掌握更熟练的手段，不是杀伐决断，而是欺上瞒下——他隐瞒了锡安·威廉姆森的伤情，直到瞒不过去了才公之于众。那是在今年9月底的NBA球队媒体日上，这往往标志着一个新赛季的开端，所有NBA球队都会正式集结，在拍完定妆照、开完发布会后，球员们就会投入到训练营之中，开始为新赛季全力备战。但在其他球队都踌躇满志时，鹈鹕队的媒体日却是一片愁云惨雾，大卫·格里芬当天宣布：球队核心锡安·威廉姆森此前出现了右脚骨折的情况，在夏天已经接受了手术，但他还宽慰球迷称，“按照目前的恢复进度，我们预计他在赛季正式开始前就能回到场上。这是我们目前的愿景，甚至可以说我们对此是非常乐观的。”距离那个发布会已经过去了9周的时间，NBA新赛季开打也都6周了，锡安·威廉姆森不仅没有回到球场，甚至连明确的回归时间表都还没给出，你能通过鹈鹕队内训练的情况了解到胖虎有在一点点好起来，但什么时候能回到场上？那造成现状的就只剩两种可能了：第一，鹈鹕的医疗组水平极差，对锡安恢复进程的预估简直是业余水准；第二，大卫·格里芬明知锡安根本不可能那么早回来，他掩耳盗铃式的发言，把事情的性质从隐瞒变成了欺骗。让我们一点点抽丝剥茧地讨论这件事，首先就是，格里芬隐瞒锡安的伤情是铁一般的事实，但在NBA各种信息都如此公开的今天，他为什么要这么干？这似乎是一个舔狗总裁的自觉，他说他在“保护核心球员的隐私”。据ESPN指出，明星球员在受伤后暂时隐瞒伤情，锡安的情况倒也并非孤例，比如克里斯·保罗在2020年休赛期就接受过手腕手术，直到康复后保罗团队才透露了相关消息，当然保罗在后续恢复得相当理想，甚至一路带领太阳杀进了总决赛。不知道是不是保罗的事情给了格里芬一些启发，他对于锡安的情况也来了个秘而不宣，ESPN的著名记者布莱恩·文霍斯特在撰文谈及此事时就明确指出，格里芬在发布会上甚至有过自相矛盾的发言，对于锡安手术的具体时间，他一次说是“夏休期的早些时候”，另一次则表述成“就在夏季联赛开始之前”，文霍斯特说，“如此含混不清，大概就是他表示对锡安隐私权尊重的方式。”换句通俗点的白话来形容，大卫·格里芬这就是在给锡安做表演，外边那些风言风语我可都给你扛下来了，够不够意思？其实说起来，休赛期隐瞒伤情本身不是什么大过错，只要你能像保罗那样做好自我管理，在新赛季开始时全须全尾地回到球队，甚至能以更健康的状态投入漫长赛季，未尝不是好事儿。但锡安不是保罗，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大卫·格里芬往轻了说叫“失察”，往重了说就叫“放纵”。根据后续透露的消息来看，格里芬绝对在锡安手术前后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并不存在他也被蒙在鼓里的情况，但作为一个知情人，格里芬眼睁睁看着他手下的头牌明星，像吹气球一样胖了起来。锡安江湖人称“胖虎”，其体重管理、膝盖负荷常年以来都被视作老大难问题。当然，锡安在这件事情上是要为自己负责的第一当事人，但大卫·格里芬同样也在做着不负责任的事，他竟然放任锡安在术后疏于锻炼、不断变胖。锡安在上个赛季的报名体重是284磅，在全联盟排名第4位，但通过浮光掠影的训练画面就能够看到，他在这个休赛期吃得多、练得少，体重直线上升，绝对已经突破了300磅大关，甚至很可能1米98的锡安已经超过了2米23的博班·马扬诺维奇，成为了现在全NBA最重的球员。这直接使得共同坐镇TNT演播室的巴克利、奥尼尔两位都忍不住开喷，巴克利先是开玩笑表示，“这看上去好像是我跟奥尼尔生的孩子。”但随后就正色表示，自己当初也曾有过体重失控的情况，但在前辈摩西·马龙痛批自己又肥又懒后，巴克利说，“别笑，我当时就哭出来了，但我想也正是那一刻，我迎来了生涯的一个转折点”。在NBA的舞台上，有着易胖体质的人绝不止锡安一个，但做好身材管理是每一个NBA球员的基本素质，和巴克利、奥尼尔同台的肯尼·史密斯说得更加直白，“康复期的运动员是会很辛苦，有些时候你不能贸然上强度，但作为NBA球员连嘴都管不住吗？你总能控制自己吃什么吧。”作为舔狗式总裁，大卫·格里芬是绝不会去管锡安·威廉姆森吃什么的，他只会嘘寒问暖地问一问锡安今天吃得香不香，却从来不管这样吃胖不胖。想当初在迪士尼复赛的园区里，格里芬连当面为锡安演奏钢琴曲这么离谱的事情都干了，又怎么可能突然板起脸来呢？那么问题来了，身居高位的格里芬，到底为什么要对麾下的一名球员如此俯首帖耳呢？因为一定程度上，格里芬已经察觉了锡安可能会离开新奥尔良的苗头。虽然在公开采访中，锡安还是屡次表态自己会留在鹈鹕，但这其实再正常不过，即便不考虑表面文章的因素，一名新秀期球员留守母队才能得到最好的薪资待遇，更何况鹈鹕无论如何都拥有匹配报价的权利，锡安想离开在技术层面并不容易。但锡安内心的想法绝没有这么安生，很多信息在蛛丝马迹中被透露了出来。比如2020年夏天，飓风伊达袭击新奥尔良，当鹈鹕全队移师田纳西州的纳什维尔进行训练时，锡安却没有随队，他给出的理由是，“我希望队友们看到我的时候，我总能高昂着头。如果做不到的时候，我不想给他们传播负能量。”所以格里芬的舔，确有他的考量。作为2016年骑士队的冠军总经理，他深知超级明星对小市场球队的重要；同样作为2019年为鹈鹕处理浓眉出走的负责人，他更深知当明星想走时，强留是留不住的。但问题在于，留住超级明星真的该用“舔”这种方式吗？他想离开，是因为你不肯舔他吗？在母队能给出最大合同金额的前提之下，明星出走往往就两个理由：要么没那么喜欢这个城市，要么在球队看不到希望——城市的事情大卫·格里芬解决不了，但球队的问题呢？他如果能给锡安配备一个更好的阵容，让他看到更快杀入季后赛的希望，他就真的还会那么轻易地说拜拜吗？在这些事情上，格里芬不仅没能做好，甚至在这个休赛期可以说是玩砸了。就事论事地说，格总不是没有做过好买卖，送走亚当斯、布莱德索两名在空间上和锡安非常不兼容的球员，其中用亚当斯还能换回瓦兰丘纳斯，这两名运动员一个本赛季6.4分8.0篮板，一个场均18.8分12.1篮板，谁赚了谁赔了一目了然。但以一种极其轻率的方式放走隆佐·鲍尔，让刚才那些精彩的动作都变得没有意义了。鹈鹕失去了后场指挥官，本赛季他们的先发后场是1米85的格拉汉姆、不愿传球的亚历山大-沃克，一支没有控卫的球队失去了灵魂。美国著名的球评人扎克·洛维就在播客节目中表示，“我可能永远都无法理解鹈鹕为什么不要隆佐·鲍尔，宁肯要格拉汉姆，这太说不通了。”与他同聊的蒂姆·邦坦普斯也表示，“这真的难以想象，鲍尔和锡安很搭，而且他有防守、有三分，只能说公牛队这次赢麻了。”于是，和公牛签下了4年8500万合约的隆佐·鲍尔，赛季迄今投进67记三分联盟第六、命中率44.4%联盟第六，反观现在鹈鹕的后场，连一个三分准度超过35%的球员都找不到。仅仅是萨托兰斯基、坦普尔和2024年二轮签的一个代价，公牛就这样带走了鲍尔。面对所有人的好奇心，鹈鹕队内终于放出了风声，说大卫·格里芬是因为对凯尔·洛瑞志在必得，才会那么轻易地放走鲍尔。格里芬幻想的，可能是洛瑞带着锡安、英格拉姆，或许能像保罗带着布克、艾顿一样完成起飞，但在幻想之前，他却没问问洛瑞到底愿不愿意这么飞……鹈鹕给洛瑞开出了3年9000万美元的报价，但洛瑞宁肯选择3年8500万的热火，这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以本赛季洛瑞和热火展现的适配度，也足以证明这个选择是正确的。更何况洛瑞事后自己也提到过，“当时除了热火，我唯一考虑过的球队其实只有独行侠”。所以，鹈鹕是在“自以为能够得到洛瑞”的前提下，就这样放走了他们本就拥有的隆佐·鲍尔。除了球员之外，鹈鹕本赛季另一个重要的变化来自教练席，这当然也和大卫·格里芬息息相关。把时间往前倒一些，据露天体育看台的著名记者杰克·菲斯切尔在月前透露，2019年格里芬能够在鹈鹕走马上任，时任鹈鹕主帅阿尔文·金特里发挥了相当关键的作用。但在短短一个赛季后，没能带队进入附加赛的金特里就被炒掉了，他麾下的鹈鹕队不擅防守。本着头疼医疼、脚疼医脚的原则，格里芬请来了以防守著称的斯坦·范甘迪。一年多过去了，金特里已经转到了国王队，但在本赛季早些时候两军对垒时，两位前同事之间的矛盾却进一步恶化了。原因是2021年9月，大卫·格里芬在接受新奥尔良当他媒体NOLA采访时提到金特里，竟然说，“我已经把所有正确答案都给他了，但他却还没能答对题。”这种恩将仇报、语带轻蔑的说法彻底激怒了金特里，如今鹈鹕又已经将斯坦·范甘迪换成了年轻的威利·格林，而上赛季大范31胜41负的战绩只比此前一年的30胜42负好了一个胜场。所以在金特里与格里芬场边见面时，前者怒气冲冲地吼道，“你一定也给斯坦·范甘迪准备好答案了对吧，他也没答对是不是？”原来大卫·格里芬不仅是在锡安面前演奏钢琴曲的舔狗，在其他人面前竟然赫然又会换个模样。这不就是金星说的：小丫头片子，居然还有两副面孔。锡安职业生涯的前三个赛季已经换了三任教练，如今年轻的威利·格林初掌教鞭，战绩仍极不理想，大卫·格里芬会不会还要再调整呢？不重要了，因为就这么干下去，他很快就没有换帅的权利了，格里芬如今已是泥菩萨过江。这段仅仅是我个人的猜测，大卫·格里芬似乎是从太阳队崛起的故事里受到了很多启发，他想找来洛瑞，发挥克里斯·保罗级别的作用，用老控卫带动年轻的天才们；斯坦·范甘迪和锡安相处得不那么愉快，于是他找来了几年前还是一名NBA球员的威利·格林，而他另一个身份正是此前的太阳副帅。如果锡安健康，如果洛瑞到来，如果格林真能把太阳的成功模式照搬，那格里芬眼下的处境可能都会好得多。这世界是容不下假如这种东西的，现实中的鹈鹕队在大卫·格里芬的带领下正在走向崩溃，锡安在场下远远观望，英格拉姆则在场上蹉跎岁月。格里芬不是没有业务能力，除了此前提到的亚当斯换瓦兰的交易，2019年他上任时就遇到了浓眉离队的棘手事件，当时能够为鹈鹕换回英格拉姆、鲍尔、哈特等球员加上大把选秀权，交易其实做得相当精彩。但在维系一支球队、建设一支球队这件事上，他却错误地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如何讨好一名核心球员的身上。他弹钢琴、隐瞒消息、更换教练……所做的一切仿佛都只是为了锡安开心一点，从而能够留在鹈鹕队。但格里芬却弄错了两件事：其一，这些事情真的就能让锡安开心了吗，他真的有喜欢听你弹钢琴吗？搞定洛瑞或者留下鲍尔，才能让锡安快乐吧？其二，锡安就算开心，也无权决定格里芬的去留，鹈鹕老板看着球队联盟倒数的战绩，心中早已动了杀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