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刻理解汽车产业变革
出品： 电动星球News
作者：胖飞同学
近日，一张关于威马汽车「全员停薪留职、连 N+1 都不给了」的聊天截图在网络上引起热议。
按照媒体求证威马方得到的回应称是「没有接到这个消息」。
那么威马现在的情形究竟如何？
昨天，我们实地走访了位于上海的威马大厦以及数个线下门店，希望从各个渠道一窥威马的现状。
今天，我们就如实分享一些当日的所见所闻。
威马大厦落寞、展车积灰
2023 年 2 月 15 日周三，下午 15 点许，位于上海青浦的威马总部大厦似乎一切如常。
行走至威马汽车大厦正门，硕大的「威马汽车科技集团」招牌格外醒目。只是，此时门脸背后的玻璃旋转门已是紧闭，大厅里摆着一台还未量产的威马 M7 展车。
据园区其他公司的受访者透露，「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很久了，去年年底还有人在大门口拉横幅维权，事情闹得挺大的，当时警察都来了。」
受访者还补充说，「这几个月大楼里上班的人越来越少了」，说完指了指大厦楼上：「你看，十几层楼就那么几层点着灯，我们在附近看得清清楚楚，很久了。」
接着，顺着受访者的指引，我来到了位于大厦正下方的地下车库。
围着楼道口一圈，一排排挂着黄色字样的「威马车位」格外醒目，看上去应该是公司划分给员工上班停车的专用区域。只是蹊跷的是，正值工作日下午时分，车位上的车寥寥无几。
沿着威马车位一路直行，拐角处是一个洗车车位，墙上赫然写着「威马汽车专用车位」字样。偌大的车位上，一位工作人员正在埋头整备着一台红色特斯拉 Model 3。我试图上前与他搭话，对方则显得格外警惕，似乎不想与我多言。
在车库盘旋数圈之后，顺着楼梯我来到大厦外围，希望能遇上大楼的员工碰碰运气。
粗略看来，威马大厦除正门以外还有三处侧门，两处直通办公电梯，一处是「用户中心」。这三个出口几乎均有门卫把守，感觉有人进出，但频次不高。
这些人大都手持工牌，或是下楼抽烟、或是提包出门。后者大都行色匆匆，给人一种到点下班回家的感觉。
我曾多次伺机上去搭话，却大都遭到了拒绝，有的直接挥手不理、有的直接笑着否认说「自己不是威马的员工，不了解情况。」
其中，只有一位年轻小伙跟我闲扯了几句，但言语间不难看出戒备和保留。
他笑着说，他是威马的外包员工，负责技术维护，已经在这上班两年了。别的部门他并不了解情况，他所在部门目前还有十几号人，他还透露「大老板应该不在公司。」
抽完一根烟后，小伙快步进入大厦，我随着他的步伐进入了一楼的威马展厅。
一旁的保安并没有阻拦我，他说展厅里的车可以随便看，但办公区域不让进。闲聊间得知，保安小哥也是刚刚入职两个月，自他上岗以来，大楼里上班的人就已经不多了，但具体情况他并不清楚。
硕大的展厅里摆着三部威马车，进门依次是绿色的威马 W6、白色的 EX6 Plus 和一台红色的 EX5-Z，靠窗还有一台底盘模型。此时的展厅除了保安外再无其他工作人员，墙上的 LED 屏没有通电，周边的吧台和休息区也没有往日该有的陈列。
有意思的是，在临门的绿色 W6 上，机盖处已经落上了灰尘，多处都留下了手印和写写画画的痕迹。
很遗憾，在威马大厦我们没有得到「停薪留职」是否属实的直接证据。不过，在一些职场社交软件上，类似的风声依然不绝于耳，就在发稿前，我又刷到了这样一条帖子：
有一位认证为威马汽车科技（四川）有限公司员工的网友评论威马停薪事件称，「发个毛线、发了一辆 W6、不需要办公、希望公司把欠的五险一金和工资补给我们......」
那么问题来了，如此现状之下，威马目前的数万用户该怎么办？
门店人去楼空，售后恐成「老大难」
事实上，在听闻威马暴雷消息的第一时间，我就联系了上海各地的经销商，有所谓直营的用户中心、也有授权的服务门店，但得到的反馈令人担忧。
联系的过程我就不赘述了，直接摆结果：
·官方 400 电话无人接听；
·部分线下门店电话无法接通；
·多家授权经销商表示已与威马停止合作；
·部分仅在运转的门店仅提供付费维修服务，不做免费质保；
·仅有的售后大都需要预约，维修进度还得看备件情况。
就该情况，我和北京方面的朋友进行了交叉验证，得知当地的威马售后也是这般现状。而这些情况在威马的 App 均未有实时显示，所有可查询到的 4S 网点依然显示「已开业」，俨然一副一切如常的样子。
为了眼见为实，我打算从威马 App 上随机选取了几家门店进行实地探访，结果可以说是意料之中却又让人哭笑不得。
1、「假门店」？
据威马智行 App 显示，位于上海市闵行区纪鹤路有一家用户中心，内附有明确的坐标位置和服务电话。在电话联系未果之后，我决定驱车前往一探究竟。
最后，在导航的指引下，我一路来到一处「城中村」内，其中波折自不必多说，但让我震惊的是，摆在眼前的「威马用户中心」居然是一片荒地......
我一度怀疑是导航出错，在反复切换导航软件并手动输入地址之后，结果明确指向该门店就在身边几十米处......
2、「假号码」？
在被「假门店」戏耍之后，我依旧不甘心，随机打开威马 App 再物色新网点。此时映入眼帘的是位于一家上海七宝的某家体验馆，我旋即拨通了电话过去。
说实话，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是满怀欣喜的，但电话那头的一通「质问」让我瞬间懵逼。
接电话的是一位上海本地的老阿姨，她说这个号码是自家注册于 2005 年家用座机，这两年来不断有「骚扰电话」打过来咨询威马，这让他们老两口痛苦不已。
老人家也曾尝试去运营商「维权」，但由于不知道电话冒用方的具体地址，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决......
3、人去楼空
随着天色渐晚，我决定再找一家「规模比较大」的门店做最后的探访。
这是一家位于上海青浦区嘉松中路的威马用户中心，它兼顾整车销售和售后服务，属于威马业务规格相对较高的一家店。它所处的熊猫广场更是青浦区汽车氛围浓重之地，周边不乏各种豪车销售公司。
可当我来到这家门店之后就傻眼了。
此处威马用户中心早已人去楼空，社会车辆直接停在了店铺门前，门脸上依然还贴着虎年迎新春的标语。透过门窗玻璃看进去，店内空空荡荡，依稀还能看到残留的各种威马标识。
从门店外的围挡可以看出，此时店铺应该找到了新东家，下一任商家应该是宾利。
在暗访完一圈之后，我曾试图向威马公关负责人（目前已不确定是否在职）进行相关情况的核实，但截至发稿前，对方未作任何回复。
上月，威马官宣拿到了 Apollo 出行的融资，外界猜测其有望于今年二季度实现上市。而从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威马的现状似乎并不乐观。且不论这笔钱究竟最终能不能盘活威马，如今来看是否到账还犹未可知。
据行业内的朋友透露，威马拖欠他们账款许久，公司已经对其停止服务数月，并正计划将威马诉诸法庭。
另外，有一则未经证实的业内传闻，威马接下来会作拆分：沈晖拿走品牌和营销，与 Apollo 出行携手打造电动超跑，而另一联合创始人侯海靖分得研发和供应链，单独成立 Tier1 公司。
不过相比之下，我们更关心的是威马现有员工怎么办？供应商的钱怎么说？存量用户的后续服务如何保障？
对于接下来威马将何去何从，我们会持续保持关注。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