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抄了我们，我们却只能在寒冬中等着倒闭”
2021-11-24 星期三
这期视频，“发·客·游”主持人P仔AKA三里屯之狼来到了北京市海淀区，探访了一家最近正在跟微博打官司的创业小公司——小鸡词典。 
哔哩哔哩 ， 交易担保 ， 放心买 ， “微博抄了我们，我们却只能在寒冬中等着倒闭” 小程序 这期视频主要讲了三件事：小鸡词典为什么要跟微博打官司？小鸡词典都经历了什么？小鸡词典公司现在是什么状态？没空看视频的家人们也可以看看文字版。当然，看视频的体验更佳，本人强烈推荐看视频。
简单来说，小鸡词典是一个专注于网络流行语的社区，有任何你不明白的梗，都可以在这里找到解释。创始人黄宇帆出生于1991年，毕业于美国普渡大学，在校期间主修经济，辅修计算机，而他的合伙人大力，就是他的大学同学。为了拍摄他们的一天，我在11月3日早上十点半来到了海淀区，与黄宇帆在他公司附近碰了头。黄宇帆告诉我，小鸡词典的办公室在一个小区的民宅里，这套三居室的民宅是黄宇帆小时候住的房子，现在又成了他创业的地方。2015年的时候，他们在中关村办公，后来觉得一个月一万的房租太贵了，就搬到了现在的民宅，直接省掉了房租。小鸡词典的团队成员不足10人，有三个程序员、两个运营、一个设计师和一个剪辑师，都在客厅里办公。这套三居室的房子，一间住着小鸡词典的联合创始人大力，一间住了两个运营小姐姐，还有一间改成了会议室（其实是养猫的）。因为被微博抄袭了产品，所以黄宇帆最近在忙着处理官司，拖了不少工作。黄宇帆说，2020年5月13日，小鸡词典团队在微博国际版发现了一个新的板块，叫“有梗百科”，这个版块当中70%的内容都是完全照搬自小鸡词典。根据小鸡词典团队的统计，微博“有梗百科”一共不到3万个词条，但其中有21000多个词条是直接从小鸡词典中抄过去的。微博“有梗百科”可以说是“像素级”复刻了小鸡词典，从标题、内容、配图，到字体加粗、画线等特殊格式，100%照搬。除了照搬词条，微博“有梗百科”还做了四件事，彻底激怒了小鸡词典。一、抹掉了小鸡词典的水印，有的词条还没抹干净，依稀能看到四个字——小鸡词典。二、可能是为了显示自己是原创，“有梗百科”把词条的创建时间篡改到了小鸡词典之前，有些甚至篡改到了事件发生之前。比如“奥林匹斯的陷落”这个梗，说的是川普的支持者在白宫打砸抢的事，发生于2021年1月。但微博却把这个词条的时间改成了2020年1月。四、微博还从百度百科那儿搬运了8000多条内容，每一条都标注了数据来源：百度百科，但从小鸡词典那里搬运来的词条，没有一条写了出处。面对美股上市的微博，不足10人的小鸡词典团队是既生气又迷茫，一番深思熟虑后，他们决定起诉微博。
5月17日，小鸡词典团队全员出动，开始公证微博抄袭的21000多条内容。他们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把当时能找到的所有证据公证了下来。这些证据和材料塞满了一个28寸的行李箱，去法院交材料的时候，黄宇帆是直接拖着箱子去的。光是公证的证据材料，他们就花了11万元。后来他们觉得太贵了，就开始在线上用可信时间戳公证。当然，这还没完，起诉的过程也特别烧钱，光是律师费就花了29万元，再加上杂七杂八的其他费用，这就已经花了50万元了。这50万对于一家上市公司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但对于小鸡词典来说，这50万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花费了，这些钱都够他们吃多少顿好的了。二、要求微博公开道歉，要让大家知道微博做了这样的事情，不能说他抄就抄了。三、赔偿，诉讼书上写的是要求赔偿1000万，包括律师费、公证费、诉讼费等合理的开支，微博也要承担。黄宇帆说：“我们在2019年融资的时候，当时我们有29000个词条，投我们的基金是按照1250万的估值来投的。”“对于一个内容社区来说，内容一定是最值钱的，微博直接搬走了内容，相当于是刨命根儿啊。那么我们认为，21000个词条价值1000万，它值这么多钱。”小鸡词典的联合创始人大力说：“有梗百科在收到起诉书当天就下线了产品，但下线是不够的，因为这已经对小鸡词典产生了实际的伤害。”而且微博并不是主动下线有梗百科的，是被发现了以后才下线的。大力说，从5月发现这事儿到法院9月递交起诉状这段时间里，有梗百科一直在正常运营，并且一直在抄小鸡词典的词条。在提交证据之前，小鸡词典向法院申请了“强制提交”，要求微博把所有词库内容和用户信息提交到法院。令人没想到的是，微博居然反咬一口，说小鸡词典往微博App里插入假数据，伪造证据。并以此为借口，拒绝配合法院调查。不仅如此，微博还说小鸡词典造假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可以往小鸡词典里插入假数据，所以推导出结论——小鸡造假。大力说：“如果他们对这个领域感兴趣，可以来跟我们谈合作，或者说有什么好想法，能一起让这个领域变得更好，我们都是非常欢迎的。”“我们做小鸡词典一开始的目的，本来也没觉得全世界的梗都是我们的，我们最开始就是觉得中国互联网中有很多草根的词语，如果不记下来，它可能就消失了。”“或者说你不记下来，可能这个圈子就没法和外面圈子的人交流。那我把它记下来，这件事情谁做都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那么，你要给这些写了词的人署名、尊重。”大力表示，其他大厂看到小鸡词典的时候，都是一个电话直接打过来，说有没有兴趣合作，小鸡都可以直接提供或者同步数据。
现在，小鸡词典整个团队还是在靠爱发电，每个月只有比较少的广告分成收入。好在小鸡词典的成本控制得比较好，首先是没有房租，其次是黄宇帆一分钱不拿，大力每个月拿3000块，其他员工的工资最多也就是跟市面上保持齐平。2019年时，新进创投投资找到黄宇帆，说要给他们投50万。黄宇帆问投资人：“你给我们50万，你希望我们拿这钱干吗？”投资人说：“你先吃点好的吧。”可能投资人觉得这个团队确实不错，不是那种瞎搞的团队，所以对他们很放心。但是，当时黄宇帆没要这钱，因为当时太迷茫了，他跟投资人说：“创业公司一定需要钱，但我不想拿了你的钱之后不知道干什么，去浪费这个钱。等我自己先找找方向，等我们先迈出一只脚，再来跟你要钱。”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小鸡词典团队都在不断摸索产品的方向，解决用户的需求。“用户不会告诉你他需要什么，他骑马的时候，只会说我需要一匹更快的马，但他不会说我需要一辆车。”“所以我们得自己去找这辆车在哪儿，等我们真正找到一条路的时候，我们又去找了投资人，投资人很痛快地就把钱给我们了。”黄宇帆说。2020年，新进创投投资给小鸡词典投资了100万。对于商业化，黄宇帆说现在还不着急，他们现在更专注于用户体验。他说，广告这件事，有些用户觉得无所谓，有些用户会介意，所以我们只在小程序和网页版里放了少量广告，App里是零广告的。即便小鸡词典以后加了广告，他们也会给用户一个“一键关闭广告”的功能，用户不想看可以直接关掉。我在小鸡词典的办公室里从早上一直待到晚上11点，在这个不足×××平的居民区办公室围观的一天，我感受到了小鸡词典这个年轻创业团队散发的柔和的朝气。他们默默地做着理想的工作，即使还未赚到钱，他们也甘心自嘲，即使离开这里他们各自都能拿到更高的薪水，他们仍然选择留在小鸡词典。我想，当微博的高层在明亮的会议室里，通过“有梗百科”这个产品提案的时候，他们也许不会想到，小鸡词典的真实团队就挤在一间小小的客厅里默默努力，想着如何去提高用户体验。靠嗜血创业小团队来丰满自己的资本故事永不稀奇。但是，商业社会的进步，就在于正义会迟到但正义永远不会缺席。做错了事，请大方承认、道歉，不要让白嫖成为资本创新的唯一手段。横发会一贯坚持尊重原创，反对抄袭。虽然我们人微言轻，但我们相信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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