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下得不好，怪空气？

我们对PM2.5这个词应该再熟悉不过了。它指的是直径2.5微米或者更小的微小颗粒，也就是细颗粒物。它通常与物质燃烧有关，汽车内燃机、煤电厂，还有森林火灾、室内明火烹饪等都会产生细颗粒物。

它的浓度也是评估空气污染的一项重要指标。据世界卫生组织估计，空气污染每年导致全世界超过400万人因癌症、心血管问题和其他疾病而过早死亡。

科学界已经有大量研究探索了空气污染对认知的影响。近日，一项新研究通过对一种受控环境中的分析，带来了一项让人意外的新结果。

研究人员通过对国际象棋棋手的下棋过程进行计算机分析后发现，当空气中存在更多细颗粒物时，国际象棋选手的表现在客观上就会更差，走出更多的次优棋。也就是说，当个体暴露在更高水平的空气污染中时，他们会犯更多错误，而且会犯更大的错误。至少可以说，在下国际象棋这种情况下，更洁净的空气的确让头脑更清晰，思维更敏锐。论文已发表在《管理科学》上。

  棋手最难对付的敌人？  

研究人员研究了121位国际象棋选手，在2017年、2018年和2019年在德国举行的三场七轮赛中的表现，总共涉及超过3万多步棋。

他们在比赛场地内，使用了三个连网的传感器来测量二氧化碳、PM2.5浓度和室内温度，所有这些都会受到外部条件的影响，即使是在室内环境中也是如此。由于每场联赛持续8周时间，这样的时间长度让科学家有可能检验空气质量变化与棋手表现波动之间的关系。

在比赛期间，每立方米空气中包含的PM2.5浓度从14到70微克不等，这也是美国和其他许多地方的城市中的常见水平。为了评估选手的表现，研究人员使用了软件程序来评估每场国际象棋比赛中的每一步棋，识别出最佳决策，并标出重大的失误。

与此同时，他们检查并排除了其他一些可能导致棋手表现下降的因素，比如噪音的增加。他们还发现，二氧化碳和温度的变化，与棋手的表现波动并不对应。利用国际象棋选手获得的标准化评级，研究还考虑了每位选手所面对的对手的质量。最终，研究人员利用由风向变化驱动的似真随机污染变化进行的分析证实，成绩的变化是由直接暴露在空气中的微粒驱动的。

也就是说，纯随机的空气污染接触，是驱动这些选手表现的因素。在同一轮比赛中，面对不相上下的对手，暴露在不同的空气质量水平下会对落棋和决策质量产生影响。

同时，作者还分析了德国国际象棋联盟甲级联赛20年的比赛数据，发现空气污染对国际象棋历史上一些最强的选手也有同样的影响。

他们注意到一个有趣的现象是，当空气污染越是严重时，失误尤其会发生在棋手面临时间压力的比赛阶段。

通常比赛规定，40步棋必须在110分钟内走完。对于所有比赛中的第31-40步，空气污染增加10微克/立方米，就会导致失误概率提高3.2%，这些失误的程度增加17.3%。

可以这么理解，当这些棋手无法用更深思熟虑的思考来补偿更低的认知表现时，这就是影响最大的时候。

  对更多人的影响  

即使是国际象棋选手，即使是那些最顶尖的优秀棋手，他们花了无数时间为在比赛中可能面临的各种情况做足了准备，认为自己可以击败一切对手，但在空气污染更高的时候依旧会表现得更糟，这一事实表明，类似的问题可能在许多其他环境中影响人们的认知能力。

虽然这项特殊研究主要围绕着国际象棋选手，但作者在论文中写道，这些发现对“高技能的办公室工作人员具有强烈的影响”，因为这类人也可能在空气污染多变的条件下，面临棘手的认知任务。

有越来越多的论文表明，空气污染是有代价的，而且对越来越多的人来说都是有代价的。污染可能会影响许多人的生活环境，并以一种“悄无声息”的方式发生。从这个角度来说，研究人员希望为那些正在就清理环境做出艰难决定的政策制定者提供准确的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