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身价亿万的展销会

2021-04-25 星期日

4月中旬,上海西岸艺术中心举办了一场大展,主题是“钟表与奇迹”。这是高级腕表界一年一度的盛会,在疫情发生之前,举办地都是瑞士的日内瓦。

这是一场被事先剧透的展览。因为所有的新品信息此前已在天猫的云上表展中曝光,但这并不影响各地奔赴而来的表迷们的热情。表展向受邀公众开放的三天内,所有的展台前都人头攒动,闪光灯、快门声不断。

除了表迷们的狂欢,这里还是明星的T台、实力的秀场。豪掷千金的故事在这里时时上演,永恒的时间凝结在腕表的方寸间,被金钱捕获。时间和金钱的关系,在这里有了新的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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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多万?那还蛮便宜的嘛

钟表与奇迹表展举办的两天前,爱彼的一场在线拍卖会先在表圈赚足了眼球。爱彼(Audemars Piguet)和漫威联名推出的“黑豹”腕表的特别版,孤品,拍出了3407万人民币的天价,买家来自中国。


这是一场耐心和财力的竞赛。拍卖现场,舞台被精心布置成了超级英雄指挥中心的样子,一块钢铁侠式的显示屏在世界各地的竞标者间来回跳跃,实时显示出价。拍卖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直到花落中国买家前,主持人始终情绪高涨,不停刺激着几个头部竞拍者已然亢奋的神经:它是独一无二中的独一无二!独一无二中的独一无二!(One,of the one!)


和特别版对应的普通款“黑豹”,定价15万瑞郎,折合人民币约107万,限量250块,在正式发布前就已被订购一空。腕表之家论坛上很快有人发出了“喜提黑豹”的帖子,一串高清无滤镜特写图片,迎来清一色的羡慕和惊叹:


“争取跪在前排。”


在表圈,这样豪掷千金的场景并不罕见,钟表与奇迹展上也在时时上演。


展会第一天结束后,场馆间流传起了一个故事:一位衣着打扮平平无奇的大姐,在某个品牌的柜台前有了不愉快,转身迈进江诗丹顿(VACHERON CONSTANTIN)的展厅,一口气买了八十万的表。另一个版本则是:她在沛纳海(PANERAI)和江诗丹顿各买了 40 万,拎着两个袋子,专门回到让她受气的柜台那里“晃了晃”。


传闻真伪难辨,但真正的实力彰显往往更轻描淡写。


积家(JAEGER-LECOULTRE)展位,一位女士先试了一块蓝色的珍稀工艺的腕表,蓝色钻石和珐琅在表上镶嵌出海芋的图案,价格一百一十万。她很快又让店铺里的人拿来粉色,得知价格是八十多万后,点点头:那这块还蛮便宜的嘛。听见这一幕的人偷偷端详,“看起来就像菜场里的普通阿姨。”


劳力士(ROLEX)展位,一个男生刚选中他的第一块表。一旁的妈妈——一位系着爱马仕丝巾的短发女士并不满意:“那个你爸爸不是有吗?让他给你。”同行人打趣道:“那块他戴不合适,我们得定制一块。”


藏家们会更低调。穿着朴素的西服外套,胸口别着一枚宝格丽古董胸针,在费迪南贝尔图(Ferdinand Berthoud)展位讲表的,是全场参与表展年头最多的媒体人之一,丁之向。


和大多参会的媒体一样,他面临的难题是:戴谁家好?但丁老师自有应对方式。他手上戴着一块“众筹”来的表。是他的好友找供应商定制的,价值几十万。


丁之向的这块A. Favre et Fils ,由顶级的供应商提供零件, 独立制表人Nicolas Delaloye装配调校,大师Richard Lundin操刀表背面的铭文。


不止今年,每年相同的故事都在轮番上演。一位工作人员透露,去年表展,某品牌派出劳斯莱斯专车,把一位老板从河南接过来,老板豪掷一千万下单,销售当场就哭了。


场内场外,“昂贵”和“便宜”似乎无法共享同一个标准。某展厅里,一位讲解人员正说着,“看了前几天某品牌推出的金表,再看我们这块双追针,二百三十万,不贵的嘛。”而他自己手腕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戴。


一位保洁工人全程忙碌,她没有机会也没有勇气到柜台前去看一看。被问到是否对展出的东西感兴趣时,她大着胆子猜测,“一块表,贵的得有一万多了吧?”随后又自嘲,“我们戴的话,别人也就以为二三十块。”



名表与明星

金钱的故事诱人吗?但别忘了,在这场盛会上,表,才是真正的主角。


去年的表展上出了一块“表王”——江诗丹顿的阁楼工匠超卓复杂天文报时“乐之颂”腕表。全世界仅有一块,价值一千三百万。19 个复杂功能,可以显示标准时、太阳时、恒星时,天文时间。功能太过复杂,以至于工作人员在做介绍时都要现场查资料。


这块表就连背面都有很多功能:恒星时小时、分钟,以及有银河、黄道和天赤道轨迹的北半球透明星空图。


“阁楼工匠”这个名字旨在向那些屹立于高级制表金字塔顶端的作品致敬:在人造光源尚未普及的年代,高级制表工匠们会把工作室设在顶层阁楼里,在每天阳光最明亮的数个小时里工作,以完成最精细复杂的机芯制造。


但今年的表展没有表王,或者说,表王不止一个。群星闪耀中,高光也被冲淡了。


在所有人都要排队瞻仰的几块表中,一个是积家的“四面翻转”。这块表拥有四个面,表框和表盘是分离的两层,表盘可以推开、翻转,这是两面,另外还有表框的两面。其中第三面上有三种月相显示,会合周期、交点周期和近点周期,可以预测下一次全球天文现象的出现,比如超级月亮和日、月食。


超卓复杂功能系列185型机芯四面翻转腕表的研发历时6年,它是翻转系列迄今最为精密复杂的时计。


对宇宙的迷恋与求索,是腕表想要诠释的一个永恒命题。为此,积家在这长宽仅有 3、5 厘米的方寸间,塞下了 800 多个零件。


“四面”单独占据了一个巨大的展柜,柜顶是详尽的介绍动画,透过柜子正面的窗口,可以看到真表。


“四面翻转”被放在积家展厅正中央的位置,独占全展厅最大的柜台,被万众瞩目。柜台前永远人头攒动,所有人只能趴在玻璃前,看到其中两面。工作人员Ciel 负责接待一批又一批的客人,为他们介绍展位里的作品,对于没能展示出全部的四面,她感到惋惜。


表展上最昂贵的表来自萧邦(CHOPARD),表盘上装饰总重超过32克拉的梨形切割钻石,上下两颗各二克拉的粉钻和蓝钻,把这块表的身价骤然拉高到三千万。这个沉甸甸的作品上,闪耀的是珠宝品牌才具备的底气。


萧邦的“Magari”珠宝腕表列在橱窗里,并没有因为昂贵的身价而拥有特别的展示形式。


雅典(ULYSSE NARDIN)展出了全场唯一的座钟,价值超过30万,有三个面。在传统意义上,这是一个三地时的设置,可以呈现三个不同时区的时间;而在品牌的介绍里,这三面代表的则是未来、现在和过去。


座钟名叫UFO,它想讨论的是,航海天文台时计向前跨越175年,到了2196年,会是什么样。


最便宜的表也会吸引不少注意,它在名士(BAUME & MERCIER)展厅。这个主要面向年轻群体的品牌尽力在两万以下的价格区间内展示自己的巧思,其中一块表全部用滑板的材质做成,表壳是木头,表盘是滑板板面用的砂纸。


熙攘的人流中,劳力士是一个永恒的热力中心。在这个火柴盒形状的展厅内,不管你去往哪个展台去看哪块表,终点都是劳力士——十多个品牌夹道两侧,劳力士坐在走道的尽头,正对着入口。


包括劳力士在内,许多展位前排起限流的长队。


另一个原因是,由于产品太过抢手,若不在展会上看,就很难再见到实物了——这就是为什么人们会戏称劳力士门店为“馒头店”,意思是,表都卖没了,只剩空落落一个表枕,好像馒头。


所以你会发现,不少人快步穿过走道,直奔劳力士展位,他们当中不乏已经对新品了如指掌了的,展台俨然提供了某种归属感。他们猫着腰,把脸贴近玻璃,指着展台里标注着“新”的两款探险者型1和型2,“看,这个指针,叫奔驰针。”他们穿着灰色正装或是紫色polo衫,是一、二级市场的从业者,或者就是单纯的表迷。


在表展持续的5天里,各大品牌都希望能在社交媒体上赚取到更多的流量。为此,有的品牌抓住机会,把自己的明星大使带进展区。


第一天,万宝龙的全球大使陈坤和新晋大使辛芷蕾都来到了表展现场。


表展第二天,沛纳海请来了代言人李易峰,和李佳琦一起做了场直播。第三天,刘涛出现在萧邦展台,又一次被团团围起。但人山人海中,明星也难以独享全部的关注,很多人都是事后才在朋友圈里看见她:刘涛来了?什么时候?


有一个能及时判断是否有公众人物出现的方法:当保安围起某处,形成一道人墙时,墙后大概率就是一位明星。


说大概率,是因为那些焦点中心的腕表们,有时也能造成短暂的拥堵。这是为数不多的腕表和明星平分秋色、共享注意力的时刻。对于钟表这个一直过于垂直小众的领域而言,几乎本身就是个奇迹。



有了名表,怎能少得了美酒?

行业内的一个潜规则是,表展上,各品牌有展位设计的预算,如果本次预算有剩余,下次额度就会缩水,所以各家一定会想办法花完。


在艺术中心一楼,汇集了14 家成熟的高级制表品牌。一位业内人士透露,进门第一家罗杰杜彼(ROGER DUBUIS)的展位面积有100平方米,在5天的展期内,展费高达250万。


进门右手边第一个的罗杰杜彼展馆。


有了充足的空间和预算,展区在一楼的品牌们,尽力想把人们的脚步留得更久。


积家的展厅内悬挂着一件3.6米高的艺术装置,包含69个彼此独立的悬挂组件:齿轮、板桥、表框……从某个角度看过去,这些彼此分离的、硕大的悬挂组件,将共同组成一支表的形状。为了效果完美,这69个悬挂组件的定位误差不能超过1毫米。这种对精准的执着,正是高级制表业一直以来的孜孜追求。 


积家展厅中央的“Spacetime 时·空 ”艺术装置,制作它的艺术家是迈克·墨菲。


朗格(A. LANGE & SHNE)则把工作台搬到了现场,为了展示品牌引以为傲的机芯,他们请来了中国仅有的两位授权制表师,Ville先生和毛老师。他们坐在这里,把零件拆开再装上,一天只能完成两三个。这是个漫长且看起来有些枯燥的过程,但Ville先生不时笑出声。朗格的工作人员悄悄透露,在操作精密仪器的时候,技师们往往喜欢听些音乐,而Ville先生喜欢听单口相声。


沛纳海的展厅中央有一个吧台,二百四十瓶意大利美酒呼应着沛纳海的意大利血统。这个半开放的空间可以容纳 40 个人,几乎所有桌前都围坐满了客人。


沛纳海展位,中央吧台放着240瓶酒,供宾客饮用。


名表和名酒的消费群体,很大程度上是重合的。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表展上有一个展位是专门用来品酒的。樽镜俱乐部里美酒琳琅满目,从年份香槟到单一麦芽威士忌,其中最贵的是马爹利稀世单樽典藏系列,价值 96 万。


开展首日,劳力士的表友们一大早就被俱乐部的大使拉过来,品鉴了马爹利 XXO,当场下单了 6 箱,价值十多万。


当然,在表的主场上,美酒不能喧宾夺主。沛纳海的展厅,桌上的托盘里放着今年的新品名表。工作人员端着盘子在桌间往返穿梭,拿起客人们看过的,再换上另一款。


潜行系列 eLAB-ID™腕表由高比例再生原料制成,环保物料占整表总重的98.6%。


向客人们介绍这些表并非易事。8.6%,58.4%,eSTEEL……展位内的一位工作人员娓娓道来新的概念,看似娴熟,实则已断断续续背了一个星期,“沛纳海好深奥。什么碳纤维薄片加上聚醚醚酮(PEEK)单向交叠堆积而成,啥跟啥啊?”给 VIP 客人讲表前,她一度感到紧张,在微信群里求助。她的上司安慰道:“你想想 Arabella 还要讲 VC(江诗丹顿)。今年 VC 又有一块 23 项功能的腕表。”


这一切都和十年多年前大不一样。2004年,钟表与奇迹展就来过中国,当时它还只是日内瓦表展的一个海外巡展项目,第一届选在了北京太庙。彼时,参与过日内瓦表展的媒体人康威凯亲眼见证了它的水土不服。在日内瓦表展,他们先被招待去了威尼斯,坐着 Taxi Boat,优哉游哉;而在太庙,由于古建筑范围内不能生火,无法保证餐食供应,媒体只能蹲在太庙松树的树坑里吃肯德基套餐。


时至今日,日内瓦表展正式更名为钟表与奇迹,又回到了中国,变化的显然不止是名称,还有展会的成熟程度。开放的餐区里一排排整齐摆着香槟,场内的所有客人可以全天候任意拿取,这和日内瓦很像:白天也觥筹交错。


表展的休息区人来人往。



表,是时间的尺度,

时间,是人的尺度

表展上,很多人是来谈生意的,这也曾是经销商订货的唯一途径。但现在,很多生意可以直接在线上完成。


数据最有说服力。疫情以来,2020年,瑞士腕表出口额比上一年下滑了21.8%。其中对中国香港、法国、韩国、意大利的出口额分别大跌41.3%,48%,46.2%、57.6%,对中国内地却出现了20%的增长。而去年的1月至10月,天猫奢侈品销售额同比增长约120%,全年增速在130%至140%。


同样因为疫情,表展去年第一次以线上的方式呈现,同时将线下展从日内瓦转移到了上海,今年是第二年。两次表展天猫都参与其中,此次天猫超级品牌日联动参展的11 家顶级腕表品牌,把线下钟表展变为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线上钟表盛事。


就像在日内瓦,临近表展时,市中心的勃朗峰桥上,会高高扬起表展的旗子,告知路人日内瓦迎来了一年中最重要的盛事;而在已经适应数字化购物模式的中国,预热的形式则依托于天猫。《2020 全球奢侈品力量》数据显示,预计到 2025 年,Z 世代及千禧一代将占全球个人奢侈品销售额的一半,为了吸引随着互联网和数字化共同成长的他们,仅跟去年一样的“云逛展”显然是不够了,今年天猫超级品牌日给出的答案是:交互体验。


天猫超级品牌日推出了“合成大手表”。年轻人在一次次合成齿轮解锁娱乐快感并获得激励的同时,潜移默化地汲取植入其中的腕表机芯零件知识:上弦轮,擒纵轮,摆轮游丝,一个个专业术语被重新编码。


更厉害的是,互动中排名第一的,能获得一块价值5万的腕表。


表展正式开始后,线上销售很快有了新的突破:江诗丹顿在天猫卖出了入驻以来订单金额最高的腕表,价值 97.5 万元的纵横四海系列。


这样的事情已有先例。去年 2 月,卡地亚和天猫超级品牌日合作,策划天猫旗舰店开业活动,开售不到一分钟,单价超过 15 万元的孤品 Juste un Clou 系列黑色陶瓷镶钻手镯就被拍下,同日,限量款的 Juste un Clou 系列手镯全部售罄。去年 8 月,历峰集团旗下奢侈品品牌伯爵在李佳琦直播间进行直播带货。当日销售钻石数量超过 1021 颗,一举完成全年近三成的销售额。


纵横四海系列腕表。


今年钟表与奇迹展的第二天,李佳琦又在展厅二楼进行了一场直播,整个直播的客单价接近5万,最受欢迎的产品之一是卡地亚的白气球,李佳琦标志性的“3、2、1开始”话音刚落,26直径的小表就被全部抢光,甚至连李佳琦本人都愣了一下,然后说,“美眉们,没有了就是没有了”。


在直播间里,各个品牌售罄下架的时间一个短过一个。名士,14秒30块;万国,13秒50块;罗杰杜比,10秒1块——是块价值52万的孤品。


情况类似的还有朗格和积家。积家的绿色翻转,定价6万8,数十块瞬间卖空。直到表展结束,见证了整个过程的工作人员仍在惊叹:“总部一定会吓到。”


卖到33万的江诗丹顿时,李佳琦坦承了自己的担心:“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卖得出去。”30秒后,他的疑虑得到了解答:所有表抢完下架,直接开始下一个。


李佳琦自己也抢了两块,一块是6万8的积家,另一块是13万1的肖邦。


这是另外一种全新的沟通形式,正如阿里巴巴集团副总裁家洛所说,希望通过天猫的价值,能够帮助品牌赢得更新的中国市场。


直播持续了3个小时,前2个小时多逛展,后40分钟带货,总观看人数达755万。


和线上的热闹、展厅一楼的大排场、大手笔形成对比的,是展厅二楼的6家独立制表品牌。它们每个展位面积不超过20平米,甚至没有墙壁和顶盖,只有三四个小沙发围着一张矮矮的茶几,周围立着几个放表的玻璃展示柜。


叶先生是国内目前唯一一位独立制表师代理商,他在上海开了间独立制表师作品专卖店。此次表展之行,他带来了自己负责的一个独立制表品牌,Armin Storm,展位里只有5块表。表展期间,他每天都守在这个小小的区域,给在展位前留步的人讲表。


叶先生(左)站在Armin Strom的展台前。


他的腕上戴着两支表。一支是 BYRON 的昼夜显示,他等了两年,终于在去年花一百多万购入;另一支是 Apple Watch。这两天他要不停地转动表针给大家演示表的功能,戴一支 Apple Watch 方便校对时间。


对叶先生而言,最开心的事莫过于遇到比较懂独立制表的客人。认识腕表的过程,归根到底是一种美学感知的过程,制作腕表的人,手艺能获得怎样的评价,和观赏者的认知水平紧密相关,不是所有人都能意识到:一块腕表的背后,是大量的时间消耗,和只有少数人可以实现的精益求精的手工要求。


你永远想不到为了细节的完美需要耗费什么样的时间和精力。只为了这个偏心小表盘上面的蓝色,品牌就等了一年。


因此,遇到对他腕上这支BYRON感兴趣的客人,叶先生甚至会短暂地抛下自己的品牌,把表摘下来,翻过表壳,给客人展示它精心打磨过的机芯:光这一小片夹板就要打磨一周,这个工艺,简直甩了某顶尖品牌几条街。


人来人往中,叶先生守在这一方小小的展台,等待懂表、识表的伯乐到来。表,是时间的尺度,时间,是人的尺度。他的微信名有个后缀,“讲表的第十年”。再往后看十年,他想,自己也许还是会来表展,还是会讲表,“那时就叫‘第二十年’吧。”          



看完表展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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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朱旭

编辑:鱼谷

图片:钟表与奇迹官方网站、朱旭、贾睿

运营编辑:肖呱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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