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最好看的韩剧，大结局没崩！
2022-09-03 星期六
都2022年了，还有一部韩剧在玩各种俗套桥段：主人公不知道自己是私生女；情侣因为亲戚的闲话分手；坏人悄悄使坏栽赃；好人患癌，坏人被车撞等等。不过这已经不是烂剧的标配，这些桥段正出自于本季黑马《非常律师禹英禑》。而这部剧最厉害的地方不在于题材或情节有多新颖，而在于每每能从俗套里成功解套。故事发展充满了各种让人意想不到的巧思，人物塑造方面也一样从套路走出了新路。而浪漫、暖心、可爱这些优秀韩剧的招牌元素一样不少，加上精致的视觉特效加持，《非常律师》的收视率和口碑并不是个意外。
主人公禹英禑是泛自闭症症候群人士，同时也是天才般的律界奇才，她的第三重「非常」之处在于她并不知道自己是被知名女律师太守美抛弃的私生女。而她在剧集一开始找到在大型律所的工作就是她身上的各种非常之处互相作用的结果。英禑以首尔大学法学院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却因为先天的心理状况无法找到工作，她亲生母亲的竞争对手汪洋律师事务的代表知道她的身世，才把她纳入旗下作为制衡太守美的砝码。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英禑的心理状况不仅没有影响她发挥所长，她还屡屡成为律所的救兵，能发现别人都发现不了的致胜关键。私生女的身份是全剧唯一称得上悬疑的元素，也是最可预料的设定，想必秘密不可避免会暴露人前，因此引发一场轩然大波。然而《非常律师》却没有这样发展，焦点落在了主人公英禑如何面对这个身世之谜，展现的是她的个人成长。在被父亲告知真相后，英禑对生母说自己一直都很想见到她，能和她在经手同一案件时短暂相处很开心。临近结尾时，汪洋的代理也没有按计划公开英禑和太守美的关系，因为太守美已经因为未成年儿子涉案主动放弃从政。英禑最终以被遗弃的女儿身份劝说太守美不要包庇儿子，因为在儿子心目中母亲是个不会以权谋私的好母亲。英禑也趁此机会把多年来挤压在心中的委屈发泄了出来，哪怕被生母遗弃，哪怕因为心理原因被当作异类看待。但她对生母宣告，这就是她的人生，同样有价值又美好。这场戏最后她忍不住流泪，是全剧里她的情绪最激烈的时刻，提醒观众泛自闭症人士并不是无法理解感情，反而英禑面对先天劣势的态度让很多人自叹不如。剧集一开始，英禑与讼务组同事李濬浩就似乎注定会恋爱，他能够耐心听她聊心爱的鲸豚话题，也懂得处处考虑她身为泛自闭人士的需求，对她在法庭内外的专业能力发自内心欣赏。剧集过半，他们果然走到了一起。但英禑在不小心听到濬浩姐姐提出异议之后提出和濬浩分手，看起来又是一段得不到家人祝福的无奈感情。不过英禑的决定并不全然因为家人的反对，更多是因为想起了父亲曾对她说过，自闭症人士的家人常常感到孤独，她自觉也无法保证让爱人不感到孤独。濬浩之前也确实抱怨过和英禑之间的恋爱有点鸡同鸭讲，他因为爱英禑才同意赴一些另类的约，比如陪她去河边捡垃圾，去水族馆门口抗议海豚表演。但英禑却说两人不算正式交往，其实她并不知道什么是交往。她曾在咨询了男性友人之后按部就班地为濬浩提供绅士服务，帮他拉车门搬重物，也曾在咨询了女性友人之后在濬浩家人面前扮演一个开朗懂事的女友。这些邯郸学步闹出的笑话背后是一个泛自闭人想要获得被世俗肯定的亲密关系的艰难努力，难堪和疼痛有如童话里上岸走路的美人鱼。其实英禑身上已经拥有了最吸引濬浩的特质，她可以直接对濬浩说「可不可以让我触碰你，我想确定自己的心跳会不会变快」，她也会毫不害羞地在公司大门口等濬浩来上班，会在工作间隙直愣愣地盯着窗外的濬浩看。最后他们和好前，濬浩说感觉在单恋一只猫，得不到回应。英禑告诉他「猫也是爱着猫奴的」。这些直接的表达那么另类，但也只有这样，才是英禑式的浪漫，一句话打消了濬浩之前所有的不安全感。他们的恋爱注定不一般，也注定充满突破常规的惊喜。英禑的同事权敏宇从一开始就俨然是一个自大的小人。他对英禑的能力和背景都进行了充分的怀疑和揣测，有时候也猜得很准。他的手段不外是向上司打小报告、阻挠英禑和客户接触、匿名到论坛散布消息、以英禑的名义给对方律师寄有利证据等等。然而他的暗中作业从未对英禑造成任何实质性的损害。反而上司当面训斥他，论坛上关于英禑走后门的消息一出，所有人都知道是他发的，而对方律师知道利害关系，也没有采用他寄去的证据。他可以说是最不走运的人物，亏他在大学就有「权谋诡计」的绰号。比较让人意外的是，权敏宇还同时充当了男主的室友和女主闺蜜喜欢的人，这两种配角形象通常比较正面。虽然剧中对他的家庭背景只是点到即止，但他对法官之女崔秀妍说的那句「我已经是大人了」已经言简意赅地表明了他其实不奸不坏，只不过是由于需要承担家计，被迫早熟，想在充满特权的社会出人头地而已。当他发现同期毕业进入事务所的一个不仅是天才，父亲还是老板的学长，另一个父亲是法官之后，会觉得不平也可以理解。而「春日暖阳」崔秀妍则让他了解到，家境并不决定人的善恶，她虽然也对英禑心怀妒忌，却仍旧在生活中保护她，在专业上尊重她。随着剧情发展，权敏宇逐渐放松了步步为营的职场作风，最后基本上站到了英禑这一边。编剧文智媛之前的电影《证人》里有句台词：「我当不了律师，因为我有自闭症」，《非常律师》对这句话进行了追问，他们真的不可能做律师吗？剧中出现的案件虽然都不离奇，却都有很强的现实针对性，部分取材于真实事件，从各个角度展现了律师这个行业时常面对的人性和道德拷问。对英禑照顾有加的资深律师郑明锡提醒她，对当事人负责是律师的职业伦理所在，而不是让世界变得更好。濬浩也对英禑说过，他见过很多在真相和客户利益之间挣扎的律师，有的以客户至上说服自己，有的干脆离开了这一行，英禑显然不想退出，并且坚持希望能让世界变好。《非常律师》虽然也像其他以天才为主角的职场剧一样，解开谜题的总是英禑。但她并不总是赢得官司，甚至官司本身的输赢并不那么重要。有的案子虽败犹荣，比如她说服智力障碍女子为和她相爱的男子辩护，教育了大家身心障碍者也有自由决定和谁恋爱的权力，哪怕输了官司；还比如，她为想要把儿童从超重课业中解放出来的理想主义者辩护，虽然输了，却帮助他在孩子心中播种下了从社会和家长手里夺回童年的希望。
有的案子虽然赢了，却让英禑羞愧，比如利用官司来拖垮竞争对手的商人，英禑明知他们作伪证还是默许了，这件事坚定了她尊崇个人道德底线的决心。全剧最精彩的案件之一是女员工状告雇主系统性歧视女性，英禑站在女员工的反面帮雇主赢了官司，却深深羡慕对方律师坚持为弱者抗争，输了官司还能够保持信心笑对挑战的态度。这位律师告诉英禑律师是「儒士」，对自己的立场要有坚持。其他律师也都一样在寻找权衡个人道德和职业操守的方法。郑明锡律师在赢了官司之后拜访输了官司的寺庙住持，愿意提供别的法律援助，向年轻律师们示范了如何运用专业知识帮助别人，形式并不拘泥于接受委任而已。濬浩也提到过汪洋的客户中虽然不乏有权有势者，但也因此有足够资本承接业界最多的公益官司，为建立更公平的社会尽一份力。年轻律师们很快就活学活用，想出各种法律手段帮助被恶性竞争挤出市场的面店老板，可见公理和正义的实现之路并不那么非黑即白。英禑的泛自闭症状况一开始是剧集最大的话题，到了剧终时，她的诚实、善良、温柔都透过自闭症的面纱在观众心中留下了更深的印象。说话不看人、语调平板快速、进入新环境要默数、怕和人身体接触等等特征因为被重复的次数多了，观众早已习以为常，和其他人物与众不同的习惯没什么两样。这样看来《非常律师》很好地完成了教育和宣传的任务，泛自闭症人士时常被看作「非常」，但那是因为「正常」的范围实在太窄。剧集中登场的人物不乏因为各种原因被当成异类看待的角色，有的因为出生地，有的因为性取向，有的和英禑一样因为身心障碍，有的想法不容于世，他们身上都有英禑的影子。而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各有不同，又都渴望融入，而所谓的正常人里，有多少能像英禑那样不必刻意迎合他人，更从来不违抗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