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端康成加入“公版大作战”,你最期待哪一家的新版?

2022-12-27 星期二

2020年是《在路上》,2021年是三岛由纪夫,明年则轮到了川端康成。随着2023年川端的作品正式进入公版领域,一场围绕他的“公版书大作战”已经提前开始。


首先,我们先看一下已经有哪些“选手”加入了战局:新经典、后浪、一页、雅众、上海文艺、湖南文艺、也人、联合读创、中图网……还有更多出版机构正在摩拳擦掌,估计到明年时川端作品出版的盛况不会输于三岛由纪夫。


我们曾根据豆瓣上作品的标记人数,间接判断日本作家在国内的人气指数。目前,川端康成的两部代表作《雪国》《伊豆的舞女》豆瓣上评价人数都超过5万人,虽然不及太宰治《人间失格》的21万人,芥川龙之介《罗生门》的6.5万人,却高于三岛由纪夫《金阁寺》的3.3万人。


不仅如此,相比上述三位作家的“一本(代表作)领跑”,川端康成至少有两部人气相当的代表作。其中,《伊豆的舞女》跻身豆瓣热门日本文学图书TOP 5,不过这个版本却已经是20年前的版本。作为广西师范大学川端康成文集的一部分,这个版本后来并未再版。川端代表作品的版权悉数落入新经典文化手中。在新经典之外,只有上海译文拿下了川端的一些边缘作品,却未能在读者中引发太大反响。


2022年作为川端康成去世50周年,新经典推出了“50周年限定珍藏文库本套装”,利用最后一年的版权独占期“以攻为守”。多年以来,新经典的川端康成作品均采用叶渭渠、唐月梅的译本,直到今年新出的精选集才改用了戴焕 / 孙容成的新译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在川端作品进入公版之前的防御性策略。毕竟,随着更多译本涌入市场,对旧译本审美疲劳的读者难免想要换一下口味。在三岛由纪夫进入公版之前,新经典同样推出了新译本的《金阁寺》《假面的告白》,受到了广泛好评。


面对新经典的防守反击,其他出版机构应该如何应对?第一招自然是在装帧设计上下功夫。继三岛由纪夫、芥川龙之介两弹文库本大获成功之后,一页再次出击。一改三岛、芥川文库本绚丽妖媚的视觉风格,此次川端文库本是清新淡雅的纯白色系,设计理念是:雪的抒情诗。这使得一页的川端成为一大波待出川端中最为素净的版本,反向策略令其再一次脱颖而出。


上海文艺出版社预备再版80年代侍桁译本的《雪国》,封面设计与一页有异曲同工之妙,冷冽寒气仿佛扑面而来。其他几家出版机构则努力在插画上体现新意。后浪的川端康成经典名作集选用的是日本版画巨匠川濑巴水、吉田博等大师的作品。


新经典、湖南文艺、也人、上海文艺、联合读创、中图网的新版《雪国》


湖南文艺出版社则大胆选用了国内年轻插画家林田的作品,再现了作品中的一些经典场景,似乎有意向年轻读者群体的审美靠拢。也人的川端封面虽然也是水彩画,但相比湖南文艺的写实风格更为抽象缥缈。新经典、湖南文艺、也人的三版《雪国》放在一起,未免会令读者难分彼此。


在装帧设计上最为煞费苦心的当属雅众文化,为了走出一条差异化路线,雅众独创了“随行本”的概念,试图在小开本市场中再切出一块细分蛋糕。所谓“随行本”是指比文库本更为修长的小开本,雅众表示随行本更为雅致、舒适,符合当下的阅读视觉,言外之意是更符合“手机一代”的阅读习惯。可惜的是,虽然在开本上独辟蹊径,拿到了新潮社的独家封面授权,雅众的川端康成在字体设计上却显得过于随意,惊喜欠奉。


相比之下,联合读创则试图通过封面字体夺人眼目,特意找来了莫言为每部作品题字推荐。只不过“莫言 题字推荐”这几个字貌似直接印在了封面之上,着实有一些大煞风景,希望正式出版时能更妥帖地安排。


从目前豆瓣“山倒组”的讨论来看,除了密切关注各家的用纸之外,组员们也对于目前亮相的新版川端“全是平装小开本之流”感到失望。从雅众推出“随行本”就能看出,出版机构的公版策略不知不觉都受到了一页“文库本”的影响,更倾向于走亲民、平价、年轻化的路线,以至于目前官宣的精装版川端只有联合读创与中图网两家。


在装帧设计之外,各家出版机构的差异化路线还体现在川端康成的翻译上面。不同于之前陈德文几乎包揽了各家的三岛由纪夫,这一次各家采用的译本更为多元化。新经典继续采用戴焕 / 孙容成的新译本,主打特色是“双人合作,互译互校”,还把“微博读者盲选‘最佳译文’”写入了图书宣传页面中。


一页、雅众、联合读创都选择了陈德文的全新译本。2020年在接受《南方人物周刊》采访时,陈德文曾透露“十年前我已译出几部,因川端版权被垄断,无法问津”,如今读者终于有机会领略陈德文翻译的川端风采。


上海文艺出版社再版了上世纪80年代“二十世纪外国文学丛书”中侍桁翻译的《雪国》,在豆瓣上该译本评价成两极分化之势,部分读者认为远胜叶渭渠的译本,但慕名找来的另一些读者却大失所望。此次再版,读者在对比阅读之后应该不难得出自己的结论。后浪找来了鲁迅文学奖得主竺祖慈(其翻译的《假面的告白》颇受好评)、著名日本文学翻译家叶宗敏双人操刀,也人文化找到的则是一页芥川龙之介文库本的翻译阵容。


“过几年川端公版,结束人为的川端文学萧条期,或许将迎来一个小小的高潮。”在2020年的采访中,陈德文对于当时川端的出版状况颇有微词。在过去许多年间,川端康成在中国读者眼中更多是一位敬而远之的经典作家,缺乏如太宰治、三岛那样的亲近感。希望进入公版之后,川端能有机会得到更多普通读者的喜爱,走入更多年轻读者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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