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然/编译
【知远导读】俄罗斯国防部长顾问安德烈·伊尔尼茨基近日在《军事思想》（2021年第8期）刊文，首次系统明确了“心智战”（Ментальная война）这一概念的内涵、主要特征、作战手段及应对方法。作者认为，美西方国家正对俄罗斯展开一场以改变世界观、价值观和历史观为目标的新型战争。历史经验表明，俄罗斯国弱必乱，必须研究应对之策，维护“俄罗斯世界”文明。
当今世界正面临着系统性危机，很多民族国家因跨国公司、国际社会、人道组织和政治组织的渗透而丧失内部的统一性，其经济、社会，乃至政治系统不同程度受制于人。建立在民族国家基础之上的世界秩序已开始出现裂痕。问题的实质在于战争工具与和平时期对抗的工具已经混为一体，国家安全威胁的范畴也发生了根本性变化。这导致了一种新型国家间对抗样式——心智战的出现，其目标是摧毁自我意识，改变敌人社会的心智和文明基础。
俄罗斯文明与西方危机
欧洲政治家曼努埃尔·巴罗佐曾说过：“俄罗斯是一个伪装成国家的文明。”这一表述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正确的。俄罗斯拥有千年文明，其基础是强盛的国家和传统价值观。辽阔的土地、丰富的资源和多样化的自然环境，恶劣的气候和厉害的邻国，这些条件共同促使俄罗斯成为一个历史共同体。
俄罗斯哲学家瓦西里·罗扎诺夫曾写道：“俄罗斯国家唯一的缺点是它的软弱。弱小的国家不再是一个国家，它根本不会存在。”而另一位俄罗斯思想家尼古拉·别尔佳耶夫也指出：“国家的存在不是为了将尘世的生活变成天堂，而是为了防止它最终变成地狱。”
按照罗扎诺夫和别尔佳耶夫的逻辑，如果俄罗斯成为弱国，必将引发混乱和衰败。事实上，20世纪90年代俄罗斯联邦就是处于这种危险境地。
政治学家S.A.卡拉加诺夫准确地指出：“我们的民族是由美丽的女人和勇敢的男人组成的。”的确，俄罗斯是一个勇士国家，她是爱好和平并维护和平的大国。俄罗斯联邦的政策应该且必须具有文明使命的要素，在意识形态上是完整的，与国家的内部和外部利益相联系。这种政策是俄罗斯文明所固有的。
就此而言，俄罗斯武装力量在国家形成和文明发展方面的作用是难以估量的。武装力量既是国家安全的保障者，也是国家制度的支点、意识形态的源泉。俄罗斯民众对此非常清楚。2021年5月全俄民调显示，多数民众普遍认为，军事实力是俄维持世界影响力和权威的基础。
对俄罗斯而言，防御是必要。尽管俄罗斯不需要从别人那里得到什么，但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利益。美国将俄罗斯与中国、伊朗和朝鲜一起定义为对手和敌人，不遗余力对其打击、破坏。与此同时，西方集体已失去了主体性，陷入了深刻的生存危机。从客观指标来看，今天的美国已是一个衰弱的大国。二战后美国国内生产总值约占世界总产值的一半，而现在仅为23-24%。在购买力方面，中国已经超过了美国。即使按照华盛顿最乐观的预测，到2030年，中国在各个方面都将名列前茅。
与此同时，西方社会的隔离和分裂正在加剧。2014年，法国经济学家Thomas Piketty写道：“现代市场经济规律只能‘推动’财富向小部分人的手中集中。如果国家不干涉这一进程，那么西方发达国家政治动荡的风险就难以排除。”这一预言写于7年前，如今已经照进现实（美国的“Black Lives Matter”运动、“占领白宫”运动，欧盟的移民危机，法国的“黄背心”运动等）。
而这只是西方世界解体的开始。根据Piketty的观点，如果世界按照西方既定模式发展，那么在30年后（事实上可能更早）千分之一的世界人口将控制全球60%的财富。小部分全球精英——技术官僚将从民族国家手中夺取权力，实现对国家、社会和资源的集中控制。这一情形即将到来。到那时，中产阶级将被消灭，社会将出现两极分化——只有穷人和百分之一的全球寡头。20世纪中叶中产阶级被资本家视为苏维埃社会的替代品，但如今其社会历史地位已开始瓦解。
需要指出的是，与俄罗斯和中国不同，美国不属于历史文明，而是一个“国家-项目”。两三百年前，来自不同国家的移民“建立”了这个国家，从头开始了一个新的项目。他们对当地居民进行了种族灭绝，为重新分配权力和领土而展开内部斗争，之后建立了规则、创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国家。这种扩张模式已经陷入僵局，证明了它的失败。
通过战争摆脱危机
该怎么办？这是当下美国精英阶层反复提及的问题，因为依靠掠夺获得的红利已经难以为继。另寻出路也并不乐观。一种方案是向左转，另一种则是“白种美国人”的右翼保守派报复。两种方案都会加剧社会进一步分裂和国家崩溃的威胁。为了重新整合社会，美国需要树立外部威胁和敌人，以及激起类似“俄罗斯人来了！”的歇斯底里情绪。
美国前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曾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美国几届政府的政策。他曾表示，要克服危机、创造一个新世界，必须有一个“转变事件”。这可能是流行病、革命（政变），当然还有战争。实际上，通过战争摆脱危机是美国的传统解决方案。美国正是通过两次世界大战、对苏联发动冷战才逐步建立起霸权地位。苏联能够阻止美国将冷战转变为“热战”，所依赖的正是她的军队和“三位一体”核力量。
无需抱有幻想——无论谁入主白宫，美国对俄政策始终不变。苏联克格勃对外情报局局长舍巴尔申中将曾指出：“西方需要我们做的只有一件事——我们不存在。”
美国精英阶层相信，世界上只有两类人——具有盎格鲁撒克逊血统的贵族（WASP）和其他人。在他们看来，美国最清楚谁需要什么。美国国务卿布林肯最近表示，世界“需要美国领导”。没有什么可惊讶的——排他性已经侵蚀了美国人的心态，他们真的这么认为。
在俄罗斯文明存续的千年时光中，西方对它的态度始终没有根本改变。十字军、波兰人、瑞典人和法国人、德国人和英国人一起对抗罗斯、俄罗斯、苏联。他们觊觎俄罗斯拥有世界1/7的领土和地球上几乎一半的资源。即使是现在，他们也没有隐瞒立即、完全“回收”我们的企图。但根据他们自己的评估，这可能会造成难以接受的风险。因此，他们计划渐进消灭俄罗斯人，清除建立新世界秩序的障碍。
2021年5月底，美国防长奥斯汀在兰德公司网站上发表如下声明：“国防部在和平时期应该做什么？五角大楼必须为下一场战争的胜利做准备，同时击败任何低于武装冲突门槛的军事侵略。”也就是说，美国的战略方向就是准备战争。
奥斯汀的逻辑得到英国皇家国际事务研究所的补充：“俄罗斯将继续实施侵略行为，西方无法与其实现关系正常化，因为双方的目标和价值观存在显著差异。”要明白，在战略对抗的大背景下，无论俄罗斯做出何种努力来与西方建立建设性关系，一切都是徒劳的。根据西方政客的说法，俄罗斯的结构性问题根深蒂固，这并非普京时期的独有属性。即使欧洲大西洋共同体的一些政客拒绝承认，英国人也认为与西方对抗是莫斯科的自然状态。
英国皇家国际事务研究所得出的主要结论是：“在后普京时代，无论接班人是谁，俄罗斯建立民主政治制度的机会都低于20世纪90年代。俄罗斯的政治文化无疑将进一步阻碍与西方发展更具建设性的关系。在可预见的未来，俄罗斯几乎没有机会成为西方政府更具建设性的合作伙伴——尽管许多欧洲大西洋政客对此抱有一厢情愿的想法。俄罗斯无权通过牺牲邻国主权获取独有的影响力。”显然，这已经是一种新冷战的宣言，并且正处于积极部署阶段。
2021年5月举行的俄国防部部务会议强调，当今世界局势（特别是西方战略方向）的典型特征是军事威胁加剧。在过去的7年间，美国空军战略轰炸机在欧洲的飞行强度增加13倍（从一年3次到42次）。与此同时，美国和北约继续扩大位俄边境附近的战役和战斗训练规模，演习数量从每年190次增加到300次。今年 5- 6月举行的“欧洲捍卫者-2021”演习动用4万余人，是过去30 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其主要目标是演练美军向欧洲转换部署问题。
西方国家的此类行为破坏了世界安全体系，迫使俄罗斯采取必要的反制措施。
在最近50年间，世界上发生了450多场不同规模的战争，波及的国家比二战时期还多，死亡人数超过4000万人。战争是俄罗斯人民几个世纪以来学会的生活方式。
战争的性质和内容在不断演变。高超声速、数字化和机器人化正在成为新型武器装备的主导趋势。太空、信息空间和网络空间越来越多地用于武装斗争。建立太空和网络司令部成为趋势，其主要任务不是防御，而是在相关地区组织计划和实施进攻性行动。
俄联邦武装力量总参谋长格拉西莫夫大将一再强调，在现代战争中，胜利者不是能够压倒敌人，而是可以改变敌人思想，在关键技术和现代武器装备方面具有优势的人。
值得注意的是，在军事领域引入新的战争定义不仅仅是术语问题。这可以确定未来战争的内容，并据此审视战争准备和实施措施，预防或慑止潜在对手的侵略。这一全新军事科学问题迫切需要深入研究，不能重蹈那些为上一场战争做准备的将军们的覆辙。
美军对战争性质的讨论非常激烈，提出了旨在摧毁敌人关键基础设施的网络战，利用人工智能等技术的信息算法战，在第三方国家和地区实施的代理人战争，以及低于直接军事冲突门槛的混合干预行动（如“灰色地带行动”）等等。
以人类意识为攻击目标的战争属于认知战。而网络战、网络中心战则强调信息领域内的军事行动。这些战争概念是由美国军事理论家塞布罗夫斯基等人在20世纪末提出的，其主要原则是将战争重心从平台转移到网络。网络中心战概念已纳入美国军事理论，并写入美军的作战条件中。
最后，美国不久前还提出了旨在破坏敌人社会基础设施的社会战争（societal warfare）概念。兰德公司在报告中对其进行了详细分析。
心智战——21世纪的战争
目前，战争手段与和平时期对抗手段已经交织叠加。国家间对抗的方法和威胁范围正在发生剧变，是时候探讨一种新型战争的出现了。
传统战争的目标是打败敌人的武装力量并夺占领土；现代信息战和网络战的目标则是摧毁敌人的关键基础设施，瓦解其国家和军事指挥体系，制造混乱、失衡，并最终消灭敌国。
新型战争的目标是摧毁自我意识，改变敌人社会的心智和文明基础。我们认为，“心智战”是最贴切的名字，其主旨是摧毁敌人的世界观和文明基础。
俄军理论界最早于2021年 3 月开始探讨此类战争定义，并在国内外引起了很大的共鸣。例如，路透社及英国《卫报》写道：“俄罗斯国防部长顾问指出，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正在对俄罗斯发动心理战，试图破坏普京总统和国家机构...... 伊尔尼茨基在其文章中声明，华盛顿企图改革俄罗斯人的思维方式。”
中国媒体对此问题也给予了关注，刊发了《美俄未来10年会不会爆发战争？俄罗斯国家顾问说出了实话》《俄罗斯国防部：美国对俄罗斯正开展“心理战”》等文章。
心智战的任务与其他战争一样——剥夺主权影响的对象，并将其置于外部控制之下。如果传统战争需要击败敌人的军队并夺占其领土，那么现在就完全没有必要了。可以通过改变社会的自我意识、世界观、目标、价值观和优先事项来摧毁国家。心理战旨在改变世界观。如果说军队和基础设施尚能够恢复，世界观的改变则是无法逆转的。
对敌国公民或军队意识施加影响并非新事务。早在20世纪上半叶，俄罗斯著名军事理论家安东·克尔斯诺夫斯基在其著作《战争哲学》中即引入了“思想战争”概念。在此种战争中，作者确定了两个关键因素——知识和意志。前者影响大脑的左半球，负责逻辑和感知，后者属于情感，影响大脑的右半球（直觉、情绪、想象力）。在我们看来，知识更接近于信息，而意志则是一种精神、思想、意识形态，它赋予知识创造或毁灭的能量。克尔斯诺夫斯基认为，意志要重要得多，应该同意这一点。在心智战中，心理情感因素和技术极为重要。
与网络战和信息战不同，心智战的指导和实施需要考虑“后真相世界”的出现，那时人们不再具备批判性思维和认识真相的愿望。信息空间完全充满了“所需”的内容。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应用，公众意识在价值层面和情感层面都可以被操纵。此外，这是非常微妙的技术，用以影响特定的人和群体。尼采曾写道，人对真理不感兴趣，他需要安慰。俄罗斯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认为，如果一个人为真理而奋斗，那么他已经赢了。
心智战是不宣而战的，其后果不会立即显现。它们具有特定的战略和战役目标，特定的阶段和实施手段。
下文将详细讨论表中所示的心智战实施手段。
信息要素是对信息、知识、事实和消息的重新定义。一切都受到监管和定向改变——从新闻到分析和社会学数据，从高等教育机构和学校的教育节目到电视节目和可以访问的档案数据。
在全球数字信息空间中，可以利用人工智能按需改造新闻资源和社交网络。例如，近年来世界上最广泛的搜索引擎谷歌，一直在使用人工智能技术来自动感知复杂的搜索查询并优化搜索结果。
跨国公司（主要是 IT公司）正试图通过控制媒体和社交网络，从民族国家和国际机构手中夺取世界权力。这种做法导致国际信息空间迅速分裂。
心理情感要素同样构成威胁，它基于对意识、情感和情绪的操纵。当个人、群体或社会被间接灌输所需的情绪、评价或意见时，会不知不觉接受所有一切，而不会察觉其本质。
2020年11月，美国学者在美国国家科学院杂志上发表的《人类决策中的对抗性漏洞》一文，谈及人工智能操作人类意识问题。此外，同等重要的是，这样的选择往往被个体视为其自己的选择，而不是从外部强加的。现阶段的实验室测试显示，思维操纵技术的最高效率已达到约70%。
心智战的严重威胁
俄罗斯面临的最重要问题不仅在于经济依赖外部世界，还在于心理历史和心智受到外部意识形态污染。我们的世界观——价值观、观点、目标、战略——是外界对俄罗斯发动心智战的主要攻击对象。
两千五百年前，中国军事家孙子得出结论，战争艺术的最高形式是“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伐谋”意味着什么？带来混乱，使目标设定和决策系统失衡，影响意识、思想和情感。其本质正是心智战——一种复杂的侵略性干预行动，不仅针对信息领域，还针对教育和教养。
当今俄罗斯社会是去意识形态化、分裂的，精英阶层已经基本上失去独立意志和人民的信任，而心智战正可大行其道。对此，让我们问自己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在与敌人的心智战中我们是否拥有主动权，为什么心智战如此可怕？
首先应该明确的是，心智战是在没有宣战的情况下发动的，它正在悄悄地重新定义世界，其结果可能导致国家和文明的消失。回顾一下我们的历史：我们在不久前输掉了一场这样的战争，失去了整个国家——苏联。敌人正是使用心智战机制摧毁了她。资产阶级价值观正是通过各种“声音”、非法出版物、电影，利用青年群体和知识分子进入苏联社会，并最终取代了社会主义。
不得不承认——当年尽管说受到外部影响和部分精英阶层的背叛，但我们还是自觉或不自觉地做出了自己选择，用社会主义价值观换取牛仔裤、口香糖、行动自由、世界和平和类似的意识形态假象。后来才明白这是一个悲惨的错误，但苏联已经灭亡了。
20世纪90年代的心智战令国家损失惨重。为评估其规模，我们仅列出几个数字。20世纪80年代，苏联还是一个强大的经济强国，在世界GDP中的份额为12.1%，而现在的俄罗斯仅为3%。苏联解体后，其合法继承者俄罗斯的人口实际上减少了1/3，几千万同胞突然发现自己身处国外，处于不同的文化和历史环境中。这差不多导致了近1亿同胞的流失——比二战还要多。有多少人迷失了自己、找不到生命的意义，有多少人沉沦到社会底层、生病死去，有多少年轻人死于犯罪和武装冲突，有多少家庭破裂、没有孩子。虽然没有直接的数据，但这些间接损失估计有数千万。而这一切都在我们的记忆之中，宛如昨日。这就是心智战的全部损失清单。
这种战争还在继续。今天很明显，俄罗斯是大规模信息干预的对象。一场针对俄罗斯国家、针对俄社会的心智战正在国内和国外同时展开。其目标是在国际舞台上抹黑俄罗斯，在外国民众头脑中刻入俄罗斯是敌人、侵略者、被排斥者、网络恐怖主义策源地等观念。
与此同时，敌人还在信息空间和网络空间采取措施，企图破坏俄罗斯社会对政府的信任，破坏社会和经济基础设施，最终导致国家弱化。为达到目的，敌人使用了各种信息资源和通信手段。社交网络是开展此类信息宣传活动的关键工具之一。在Facebook、推特、Youtube等西方社交媒体上，正在有序塑造俄罗斯的负面形象，制造信任危机和社会分裂。
心智战具有全局性特征，尽管其战线和战斗规模不同，但各要素彼此关联、同步展开。敌人的攻击目标包括总统普京、东正教、权力架构和武装力量，以及年轻人群体。俄罗斯历史是一个特殊的领域，敌人在那里进行的心智战非常激进。攻击来自外部和内部，而国内买办精英阶层是敌人从内部攻击的主要平台。
俄罗斯国内存在“腐蚀”学校教育的趋势，将教师的作用贬低到仆人的水平。
舍巴尔申中将准确指出：“可以消灭俄罗斯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俄罗斯本身。”为什么这如此重要且如此令人不安？在俄罗斯文明范式中，历史和文化具有决定性的重要性。俄罗斯是一个由文化和历史塑造的文明。剥夺她的历史和文化意味着改变民众的世界观。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的地缘政治对手和他们的第五纵队一直试图抹杀和改写我们历史的原因。他们明白，夺走我们的历史和文化基础，就可以夺走俄罗斯的未来。
世界卫生组织创始人之一奇泽姆的观点值得关注。他认为：“要想实现世界政府，就必须驱逐人们意识中的个性、对家庭传统的依恋、民族爱国主义和宗教教条，摧毁明辨是非的思考。”以美国为首的全球主义者的任务正是清除被其视为建立世界新秩序障碍的俄罗斯。
应该清楚地认识到，俄罗斯人民可能会由于心智战而中止自己的历史。而一个失去文明、精神和道德准则的民族，则可能会从世界历史上消失。彼得·阿尔卡季耶维奇·斯托雷平指出：“没有民族认同感的民族是其他国家赖以生长的肥料。”
因此，在心智战中对抗敌人的重要性不亚于建立和装备武装力量。这是决定俄罗斯命运的因素。
俄罗斯的应对措施
首先，继续正在做的事情：加强武装力量，发展实体经济，确保军事、政治和经济主权，避免卷入各种冲突，集中力量捍卫国家利益，实现精英阶层国有化。
其次，建立清晰的未来愿景，不仅是精英阶层，而且是每个俄罗斯人都能理解的。国家没有意识形态就无法生存，因为这是人们共同生活和行动的目标。创造和发展需要意识形态，只有无所作为才不需要意识形态。
为保障主权可持续发展，需要何种意识形态呢？应该从历史经验出发。俄罗斯联邦是一个建立在强国和传统价值观基础上的文明。由此，俄罗斯需要一种基于安全、民众和领土的社会政治战略。这首先意味着在以下主要领域开展活动：
第一，提供最现代的医疗保障，这并非用于赚钱的医疗产业，而是一个专门旨在维护民众健康的系统。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的军事医疗体系就是这种典范。
第二，完善中学和高校的教育基础。苏联时期曾创建了相当有效的教育制度。苏联能够首先发射人造地球卫星、将人类送入太空，与教育制度关联密切。
第三，发展基础设施以强化领土连通性，确保俄罗斯各地区生活标准的平衡。
第四，确保一切形式的安全，不仅是军事和领土安全，还包括粮食、环境、信息、网络安全，当然还有心智安全。
所有这些组成部分——医疗保障、基础教育、领土连通和安全——是二十一世纪俄罗斯发展意识形态的基础。世界军事政治形势的发展演变，需要对确保国家安全的非军事手段进行高质量的综合分析和预测，研究心智战的反制措施。为此，应尽快落实近期通过的新版国家安全战略。
内部和外部威胁的不可分割性是维护国家安全的基本前提。拯救俄罗斯人民作为一个特殊的文明，保护我们的精神和道德价值观是国家安全战略的重点。
新版国家安全战略的基本原则是，基于教育、文化、经济、科学、国防和安全等不同领域的统一威胁预测和预防体系，采取预先反制措施。心智战概念的提出和国家安全学说发展是紧密相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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