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式会谈6.5季》(以下简称“《非正》”)确定开录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想到,包括“副会长”杨迪在内。
“我每一次录这个节目,每一季收官的时候都做好了完结的准备,每一次都是抱着告别的心态。”
作为从第一季开始陪伴节目长大的“老人”,杨迪向娱理工作室坦言《非正》并不像头部综艺那样吸金,没有大流量能不断撑起招商,每次都是客户来了、冠名到位了才聚齐大家再做一季,能做到什么时候、有没有下一季,一切都是未知的。
“我七年都没有涨通告费,来的时候多少钱现在还是多少钱,从来不和节目组聊钱的事,生怕自己收点通告费给人收垮了。”杨迪打趣地说。
《非正式会谈6.5季》人物海报,杨迪
在这样“艰苦卓绝”的生存环境下,《非正》却成为了最有品质保证的综N代之一。节目每季豆瓣评分从未低于8.0分,第二季更是创造了9.7分的神话,七年下来节目豆瓣平均分高达9.0分。而这样的成绩没有几档综艺能做到,哪怕是重金砸出来的头部们。
眼下《非正》6.5季也已收官,收官成绩可圈可点,全网斩获热搜超过100个,聚焦多国文化态度输出,豆瓣评分8.3分。
事实上,起初综艺市场里《非正》的竞品节目有很多,七年过去却只剩它走到了今天,还一路晋升为中小体量综艺里的“YYDS”,所到之处必有人安利。
不得不好奇,究竟“穷困潦倒”的《非正》都做对了什么?
《非正式会谈6.5季》评分
只靠谈话谈出“YYDS”
除了七年没涨通告费,杨迪私底下还经常向好友们安利《非正》,阵势不亚于微博上的“爱非”(《非正》粉丝的昵称)们。
“身边只要有人说喜欢看我的节目,我就肯定安利他们去看《非正式会谈》。像贾玲姐她就是,她会去找着看我的《火星情报局》什么的,说我讲的故事是所有人里最搞笑的。现在这些节目她看差不多了,我就给她安利《非正式会谈》。我真的很爱跟大家安利。”
安利的底气是节目内容确实经得起考验。
作为汇集生活在中国的外国友人的谈话节目,节目的官方定位是一档全球文化相对论节目,每期由来自不同国家的代表们在会长大左、副会长杨迪和陈铭以及书记官陈超的带领下,共同讨论当今世界各个国家不同方面的变化和现实生活中备受关注的话题。
文化,不能脱离国家而论。同样,节目也不能脱离既有的时代背景来大聊特聊。对于融汇中外的《非正》而言,它既没有妄自菲薄也没有目中无人,不会一味地夸赞自己也没有“外国的月亮就是圆”,所有的谈论都以现实生活为基底,客观、理性,是真正的敞开胸怀、包罗万象。
《非正式会谈6.5季》预告海报
如今网友已经选不出6.5季的封神之作到底属于哪期了。
例如第二期节目组抛出的问题是:女/男朋友在女/男仆咖啡厅打工你愿不愿意?大部分代表都表示强烈的抗拒,来自日本的代表、纪录片导演竹内亮反问大家:你们真的去过女仆咖啡厅吗?
实际上,很多人从未置身于该类消费场所但却已经自动给它们安上了“软色情”、“不正经”的标签,竹内亮解释道日本女仆行业很成熟,有较为完善的规章制度,面对客人的无理要求是可以拒绝的。许多日本训练生在未出道之前还会主动去女仆咖啡厅打工,为自己聚集人气。
归根结底这还是社会大众对女色/男色消费先天持有的有色眼镜。这样的刻板印象还有很多,甚至不是某一国家、某个地区的偏见,而是全世界人类都会的问题。
《非正式会谈6.5季》,日本代表竹内亮谈女仆咖啡厅话题
还有让众人落泪的第8期。聊到父母,意大利代表阿雷“吐槽”自己的妈妈总是喜欢向外人炫耀自己会讲中文、在中国生活,有时在美甲店遇到中国店员甚至会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让阿雷和对面的陌生人讲两句中文,场面十分尴尬。但他也懂得这是妈妈对自己感到骄傲的一种表达方式。
来自摩尔多瓦的嘉宾潇潇讲述了自己童年父亲一角的缺失,在上世纪国家经济时局不好的情况下,父亲为了养家只身一人远赴以色列打工,一走就是近十年。潇潇从小只能管爷爷叫“爸爸”,等到父亲归家时已经认不得他是谁。当年小小的她经常感到难过,抱怨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不在身边,长大后则是满满的理解和感谢。
《非正式会谈6.5季》,意大利代表阿雷、摩尔多瓦的嘉宾潇潇
除此之外,《非正》还接连探讨了与当下年轻群体息息相关的职场问题、内卷问题、婚恋问题,并不是要讨论谁对谁错、确立一个标准答案,而是展现多元视角,倾听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代表们的声音。
就像一位网友在节目评论里写道的:
“我们爱看这些来自遥远国家的人,像天方夜谭一样讲述他们的故事,我记得华波波说德黑兰的房价很贵,记得钱多多家里盖了大房子,记得天乐的母亲勇敢的做自己,惦记yoyo回家中介生意做得怎么样了……
通过这个节目,我交了很多的外国朋友,也能参与进他们的对话,他们的生活,每一季有新人有旧人,不出门而交往四海。”
《非正式会谈6.5季》开播海报(含讨论议题)
一切以“爱非”为先
尽管话题意义深刻,但《非正》总是能将铁板一块的现实问题聊得特别有趣。
通常来讲,做了太多综艺节目的杨迪已经不会去看上线的正片,按照自己的经验,录制时有哪些亮点,播出来大概也就是这些。
“《非正》和其他节目非常不一样,我非常喜欢录完了之后再去看后期制作完播出是什么样子,每一次自己都有新鲜感。比如现场觉得很好笑的地方,剪出来的效果比现场还搞笑,我经常反复看,笑得不行。”
比较经典的一幕是挪威代表顾思达“床垫的故事”。来自北欧、语速缓慢、话也不多的顾思达有一期好不容易轮到单独发言,讲自己高中时期离家去挪威北部上学的故事,和一群同学租房子、开Party,把床垫全都拆下来铺在地上,而后的内容观众至今都无法知晓。
因为“播不出去”,节目组将后面所有的话都做了倍速快进。会长大左还贴心地让顾思达补了一段广告口碑,填充一些镜头时长。
《非正式会谈6.5季》,挪威代表顾思达讲“床垫的故事”
但不可回避的是,《非正》同样也经历过热度与口碑的两极分化,遭遇过老粉们的质疑。面对节目更新迭代后的口碑下滑,《非正》只做了一件事——把能改正的都改正了。
节目取消了由对当期话题进行补充的中国素人嘉宾组成的“列席成员团”,将代表们硬邦邦的凳子都换成了沙发,会长大左的标志性铃铛也已归位……
还有最重要的成员变动问题,起初“爱非”们对新代表占比过大感到遗憾,甚至是不接受,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节目组在客观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在后半程请回了缅甸代表欧欧(OO),也通过视频连线的方式让此前的美国代表欧阳凯“回归”。据娱理工作室了解,正片收官后还会有两位人气老代表以云连线的形式参与到“卧谈”特别篇。
《非正式会谈6.5季》,缅甸代表欧欧
回头来看,新代表们也有自己的可爱之处,每个人都是独特的存在。
新美国代表小白是当之无愧的学霸,也是内心单纯且保守的“Good Boy”,更是这么多年在节目里向杨迪发问“你初吻是几岁”的国内综艺第一人。
南非代表阿乐不仅是一名远道而来的外籍儿科医生,还是在疫情期间作出过卓越贡献的外籍志愿者代表,是参加过全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表彰大会的优秀青年。
《非正式会谈6.5季》,新美国代表小白、南非代表阿乐
挪威代表顾思达也不只是一个有着“床垫故事”的男同学,他的父母还收养了一位来自中国甘肃的女孩,某种程度上妹妹的到来也让他从小对中国充满了好奇。
维系原班人马固然是好,但是新鲜血液的加入也从另一个角度激活了节目更多可能。
其实敢于自我突破对于一档综N代来讲非常难得,这意味着要打破自己,接受新的挑战。但在突破的同时收集观众的反馈,并再次做出改进,更是对观众和“爱非”们的负责与用心。
《非正式会谈6.5季》开播海报,本季代表合影
情怀的正确打开方式
《非正》的弹幕里经常出现一句话:你可以永远相信《非正》片头。
在今年6.5季的片头里,除了上述提到过的代表们(力求让每一位代表都在本文出场),英国代表欧阳森身着一袭白色唐装,坐在席子上听琴喝茶,非常符合其喜欢算卦的“英国道士”形象。
有着阿根廷、西班牙双重代表身份的功必扬使用了多张不同氛围的背景照片,从欧洲到拉美,从工作学习到生活旅游。
俄罗斯代表萨沙置身于拳击馆,一身腱子肉彰显着“战斗民族”的本色。
《非正式会谈6.5季》,英国代表欧阳森、阿根廷、西班牙代表功必扬、俄罗斯代表萨沙
土耳其代表唐小强坐在会议桌前,先是一身随意的毛衣装扮而后变得西装革履起来,或许映衬着他既是节目里的综艺担当又是现实中的商人唐大哥。
人们经常讲综N代的情怀,在娱理工作室看来,并不是一档节目做了几季就是有情怀,情怀不是以时间长短来决定的产物,更重要的是制作团队、生产者是不是真的对这档节目充满热爱与敬畏。这种爱既是包含对粉丝观众的,也有对节目嘉宾的保护和尊重。
为什么观众不愿错过《非正》的片头,是因为每一个梗、每一个点大家都能get到,在屏幕里的代表们总是真实且有趣的。
《非正式会谈6.5季》,土耳其代表唐小强、日本代表竹内亮
按常理来讲,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一档谈话类节目、尤其是多元意见交锋的节目,怎么可能没有争吵和矛盾?
“我一般都不希望代表们有负担,在表达上小心翼翼。如果有些观点一听绝对会被网友喷的,我们会在录制过程中给个台阶下,或者帮忙找补两句。如果有的时候他们‘一意孤行’,或者真的很想发表这个观点的话,我们就会逗乐一下:‘行,你要自己承受你接下来面对的一切。’但整体上节目组还是非常保护嘉宾,我觉得我们表达的都是有效内容。”
杨迪把《非正》归为“养成类”综艺,没追过的人因为对前几季以及老代表们不了解,很多梗都get不到,一旦追着看下来就会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非正式会谈6.5季》,杨迪
更重要的是,有梗有料的节目落户在B站也找到了最会玩这些梗的观众,让节目的有趣程度直线上升。
第8期节目组邀请到了来自文莱的吴尊,当会长大左念到“吴尊有请”时,弹幕里的反应都是“有排面了”、“出息了”、“经费在燃烧”,连娱理工作室都忍不住抬头确认是不是真的吴尊。
《非正式会谈6.5季》,吴尊
当然,没钱、非爆款,依然是横在《非正》面前的现实问题。但有钱的节目比比皆是,每年那么多S+级综艺,能维持自身口碑、水平在线的又有几个?很多时候,平台或者制作方都习惯用观众们对某一IP曾经的喜爱和追捧打上“情怀牌”,但结果是一年不如一年的节目,最终都变成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随着受众审美的提升和综艺市场竞争的加剧,只有回归品质和初心的综N代才能持续圈住粉丝。如果小体量综艺能够在自己的领域做到最好,也是成功的一种表现。
正如6.5季过后,“爱非”们又开始苦苦等待《非正》的下一季了。
《非正式会谈6.5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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