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April
11月12日，有开发者表示所在开发者群中收到腾讯方面关于捕鱼游戏下架的通知：“由于平台策略调整，所有捕鱼游戏今天会完成下架，后继平台将不会收录捕鱼游戏！之前上架的老游戏，会在平台侧下架，但老游戏业可在后台更新，结算不影响！请悉知！”
此消息一出，游戏从业者、行业媒体以及玩家纷纷反馈验证，截止目前，应用宝、QQ游戏中心及微信游戏中心等腾讯官方平台均已无法搜索到任何捕鱼游戏，包括腾讯自家的《腾讯欢乐捕鱼》。值得注意的是，虽然微信游戏中心无法搜索到任何捕鱼游戏，但玩家如果在微信搜索栏中直接搜索捕鱼依然可以找到很多相关小游戏。
与腾讯的批量下架不同，苹果商店、华为、VIVO、OPPO、魅族、百度、360、豌豆荚等渠道并没有对捕鱼游戏做出较大的动作。
就在外界针对腾讯此次的行为众说纷纭，诸多猜测之时，11月14日晚间，腾讯官方回复称：“应用宝是对相关游戏进行相关风险排查，因此暂停了推广和搜索，而不是下架。已经下载此类游戏的用户不受影响，可正常使用和更新”。
那么腾讯为何要着重对捕鱼游戏进行如此大规模的风险排查？其次腾讯作为国内游戏行业的巨头，此次突然的操作是否意味着捕鱼游戏未来的监管将愈发严格？
01
捕鱼很赚钱，也很危险
如果要在棋牌领域寻找一个盈利能力最强的游戏品类，捕鱼游戏绝对是很多人心中浮现的第一答案。
七麦数据显示，苹果商店的游戏免费榜中，娱乐场游戏排名前十的游戏中，就有6款是捕鱼游戏，剩下的为三款麻将和一款破案手游，如此比例可见捕鱼游戏的盈利能力。
榜单中，仅有两款10月流水不过百万表现较差的产品，分别是《大富翁电玩捕鱼-全民街机打鱼》与《开心捕鱼千炮版-超高爆率捕鱼游戏》。这与其上线时间和用户积累有直接关系，《大富翁电玩捕鱼-全民街机打鱼》虽然在2018年1月4日便已经获得版号，但其上线苹果商店的时间确实在2021年的3月。《开心捕鱼千炮版-超高爆率捕鱼游戏》则是在2017年1月20日获得版号，2021年8月才上线苹果商店。
而苹果商店的畅销榜中，娱乐场游戏排名前十的游戏中，捕鱼更是占到了可怕的8个，且除了《猎鱼达人》，其他捕鱼游戏的10月流水均过千万，其中途游的《捕鱼大作战》与游酷盛世的《乐乐捕鱼》表现最为亮眼，10月流水分别达到了1.04亿和5549万。
捕鱼游戏产品的亮眼表现，除了吸引了很多上述中小厂商专注此品类外，游戏大厂同样纷纷入局，据悉有些大厂布局棋牌领域的步骤就是，先通过麻将、斗地主等品类引流，形成一定的用户群，最后在加入捕鱼游戏到产品矩阵中，完成盈利上的突破。
然而强劲的营收能力，搭配自电玩厅以来不太好的名声以及高重复性的有争议性的玩法，使得捕鱼游戏和赌博一词总是紧密相关。
捕鱼游戏中，玩家通过“炮”击的方式攻击海洋里面的鱼类，每次炮击都会消耗不同数量的金币，而打到鱼以后会随机掉落金币或装备。这是捕鱼游戏中基本的玩法。而随着捕鱼游戏的竞争不断加剧，其玩法也在不断丰富，例如在捕鱼游戏中增加捕鱼之外的消耗金币和兑换道具的场景，出现渔盟、渔友、竞技场、房间、俱乐部等各种具有社交属性和竞赛性质的玩法。
朱骏超律师总结，目前市场上捕鱼游戏常见的商业模式有三种，其一是传统金币模式，例如《集结号捕鱼》，玩家直接消耗金币进行捕鱼，玩家根据捕到的鱼等级的不同能获得金币。金币模式下玩家捕鱼消耗和得到的都是金币；其二则是出售弹头等装备道具模式，例如《波克捕鱼》玩家在捕到特定种类的鱼后可以触发道具奖励；其三则是比赛房间模式，玩家通过缴纳报名费或免费，在限定时间内使用相同的消耗型弹药，通过比拼分数的形式进行对决。根据排名可获得对应奖励。
上述玩法只要依照游戏行业监管规范予以开发且实际落实，是不会出现刑事风险。但是如果玩法设计存在漏洞或指使或放纵他人利用实现了游戏内虚拟货币的双向兑换就会存在涉嫌赌场的刑事风险。简单来说，是否存在双向兑换是确认是否涉赌的关键。
朱律师同样表示，当下捕鱼游戏比较普遍的涉赌操作方法有以下几个：其一，游戏方直接向玩家提供现金兑换，这种方式对于游戏运营方非常危险，近几年越来越少，但后来很多涉嫌开设赌场的捕鱼平台，就通过提供大额购物卡、礼券、话费且进行回收的方式来帮助赌客实现筹码的变现服务。2018年江西网警公布一起捕鱼游戏涉赌案件，受害人在玩捕鱼游戏中被一名客服人员主动联系，并给其二维码，告诉他可以下载App后免费玩游戏。对方声称，在游戏里，捕获鱼后可以获得相应分值，达到游戏设置的积分条件，便可以兑换成现金，由游戏客服直接微信转账；
其二，银商或金商以微信、支付宝等私下转账方式为捕鱼游戏玩家提供人民币与游戏道具之间的兑换服务，通过购买、销售、回收的不同兑换比例赚取差价，实现了捕鱼游戏中的虚拟道具与现金之间的转换。去年9月，有多个游戏玩家反映他们在波克城市运营的“捕鱼游戏”上遇到大量“中间商”，不但倒卖游戏中的捕鱼道具，还为这些道具变现提供渠道，使得这款“捕鱼游戏”成为“变相涉赌平台”，不少玩家在该平台上输掉了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元人民币；
其三则是，游戏运营者操控游戏中的输赢概率甚至修改游戏中玩家的输赢概率也是游戏被认定涉赌的一个重要方面。
02
买量素材在合规的边缘
投诉与社群舆论齐飞
上述是捕鱼游戏内出现的不合规不合法现象，然而在营销方面，捕鱼游戏同样存在很多不合规问题。
据DataEye数据显示，捕鱼游戏高度依赖买量获客，且流水的增长与买量规模正相关明显。其中，头部捕鱼游戏的买量规模大，仅从投放素材量上就高出中尾部产品近10倍。上文中表现卓越的《捕鱼大作战》累积投放素材数达到了27508，《乐乐捕鱼》的累积投放素材数达到了135408，其中《乐乐捕鱼》巅峰时期，月买量成本破千万人民币。
然而分析头部和尾部捕鱼游戏的素材会发现，头部游戏虽然会在买量素材中避免使用赌博词汇，或者以现金收益吸引用户，但少部分尾部产品由于有获客压力等原因，会存在虚假宣传、违规宣传等问题。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目前捕鱼游戏宣传的重点并非在休闲娱乐方面，文字方面基本集中在金币、奖励、回本、轻松赢XX金等方面，而画面则集中在冲击感极强的数字、金币、人物上。
在游戏内机制漏洞与宣传的夸大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捕鱼游戏在各大投诉渠道的投诉量爆炸以及在知乎、微博等社群平台的“名誉扫地”，随处可见因为捕鱼游戏欠债几万、十几万、几十万的年轻人控诉。
03
普遍风险之下
行业监管将越来越严格
捕鱼游戏从游戏内机制、营销到社会舆论影响似乎普遍存在着风险，这应该也是为何腾讯会用“风险排查”来形容此次的暂时下架处理。
然而排除腾讯单方面的举措，游戏魔客发现，截止目前国家新闻出版署下发的含“捕鱼”两字的游戏版号共805条，其中最近一款《开心捕鱼电玩城》是在2018年3月28日，之后便再也没有名称含有“捕鱼”的游戏版号下发了。
结合游戏免费榜娱乐场游戏排名前十的游戏与游戏畅销榜娱乐场游戏排名前十的游戏，同样会发现，当前表现突出的游戏获得版号的时间大多集中2017年，之后基本再无好的数据表现优异的产品出现。
这点并不奇怪，2019年8月1日，第十七届中国国际数字娱乐产业大会正式开幕，中宣部出版局局长郭义强在演讲中表示，“今年国家新闻出版署加强审批管理、强化内容审核，对于社会反应强烈的棋牌、捕鱼等涉赌游戏进行严格把关。”
行业对于捕鱼游戏一直以来的特别关注，加上今年下半年游戏版号及监管政策宏观上的再次收紧，捕鱼游戏想不入监管的眼睛几乎是不可能。这次腾讯的排查操作也在一定程度上警示捕鱼游戏要做好游戏内功能检查、清理中间商、屏蔽敏感词、规范宣传、防沉迷等基本问题。
最后，从捕鱼游戏开发商的来看，已经有不少厂商意识到捕鱼游戏在游戏商业市场存在的巨大风险，开始逐渐转型，波克城市便是其中的佼佼者。波克城市是国内最早进入捕鱼游戏领域的公司之一，曾经占据占据着国内“捕鱼游戏”市场的半壁江山，然而随着用户的不断累积，波克并没有桎梏在捕鱼一个品类中，而是横向拓展休闲游戏中的更多品类，丰富产品类型。
现在打开波克城市的官网，除了《波克捕鱼》和《波克棋牌》，还有《猫咪公寓》、《爆炒江湖》、《猫咪公馆》、《迷雾侦探》等多款叫好又叫座的游戏产品，可以说是摘除了捕鱼游戏开发商的标签。
参考资料：
1、捕鱼游戏平台涉赌案件频发，合规运营成重中之重
2、捕鱼游戏涉嫌开设赌场的认定逻辑和常见情形
3、中国捕鱼游戏市场现状，运营捕鱼游戏有多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