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在某个周二想起位于林肯广场（Lincoln Square）的盖璞（Gap）专卖店里的那位讨喜、热心又精力充沛的售货员，他曾经在纽约的炎炎夏日之中帮助我选购新Polo衫。
虽然已经忘了他的名字，但我永远不会忘记他忙上忙下为我争取折扣的样子，虽然当时只有一个款式在打折，他却不遗余力地为我争取到了三款衬衫的优惠，甚至还在网上找到了一个他们店里没有的尺码，也是为了给我更低的价格。我没怎么给他找折扣的热情泼冷水，但他却说：“你没有必要按照原价购买这件衣服。”（我这个人在逛商店时一般不会接受店员的帮助，而且经常在逛完一圈之后空手离开。）
这段经历之所以令我如此难忘，是因为当时我刚刚搬回纽约，而我所有的东西，包括所有的衣服，都被人从Uhaul卡车上偷了去，所以我当时确实很需要这些衣服。而在“躺平”（quiet quitting）、“怒投简历”（rage applying）之后，新出现的术语——捣乱式办公（chaotic working）或恶意服从（malicious compliance）恰恰能够形容林肯广场盖璞专卖店里那位店员的做法。
作为“躺平”一词的“小兄弟”，“捣乱式办公”更具反叛色彩，可以理解为利用你的职位来帮助顾客，哪怕这种帮助会对你所供职的企业或组织小有不利。
TikTok的用户“The Speech Prof”在一个介绍该术语的视频中举了一些例子，比如为顾客提供员工折扣、将自己在工作中获得的免费票券随机赠送他人、免除顾客透支费用或者为其升级食品套餐。仅在几周之内，该视频就获得了超过97,000个赞和大约2,000条评论。、
“在为一家信用卡公司工作时，我调低了所有客户的年化利率，还给固定了下来，以防别人再做更改。”有人在该TikTok视频下评论道。另有一位负责看停车场的用户说，在只有他们工作时，他们会告诉顾客该停车场当天有免费停车服务。
与“躺平”颇为相似，这种想法肯定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物，但这个术语的真正出现似乎能够追溯到一篇Reddit贴文中的截图，说的是有人在做杂货店收银员时，会特意更改在他们那排队的顾客的WIC订单中农产品的重量和费用，就是为了让顾客获得更多的食品。
这位用户写道：“没错，躺平是很棒，但你试过‘捣乱式办公’么。无论印第安纳州给他们设定的最高限额是多少，他们都可以获得更多的农产品。如果你还没有这么干过，就不妨一试。这么干更有意思。”
能够“捣乱式办公”的不止那些面向消费者的工作。在The Speech Prof的TikTok视频下，也有一些管理层人士作出的评论，说自己要么会不问缘由批准所有休假请求、给员工加薪，要么会在招聘时倡议新员工争取更高的薪水。
最近，这种“吃大户”、反公司的思潮甚嚣尘上，在《菜单》 （The Menu）、《悲情三角》（Triangle of Sadness）和里安·约翰逊的《玻璃洋葱：利刃出鞘》（Glass Onion: A Knives Out Mystery）等影片的核心故事里均有体现。在推升对埃隆·马斯克、杰夫·贝佐斯等最富有1%人群的仇恨过程中，这种情绪也发挥了一定作用。根据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的一份报告，对大公司的反感已经成为美国民众的跨党派共识。总体而言，相较于银行与金融机构、科技公司、教会与宗教组织及军队，美国民众对企业的反感度更高。
如果“捣乱式办公”在2023年成为职场热词，我不会感到惊讶。总体而言，大家对工作都已经心生倦怠，从躺平、大辞职潮（Great Resignation）到全面推动工作生活平衡的努力，都凸显了这一趋势。再加上全国范围内不断走高且越发广泛的反公司情绪，谁知道我们可以在杂货、咖啡或经典男性时装上省下多少钱。(财富中文网)
译者：梁宇
审校：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