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级的身体展示

2023-05-06 星期六


▲ 点击蓝字,设为星标,以防失联

每天一条独家原创视频

英国国宝级雕塑家

安东尼·葛姆雷(Antony Gormley),

是当今世界上影响力最大的艺术家之一。

他持续创作人体雕塑、

公共空间中的艺术近40年,

获得包括透纳奖在内的众多奖项,

作品遍布全球各大美术馆与艺术机构,

还被英国前女王授予爵士称号。

他的人体雕塑出现在博物馆、美术馆。

也出现在香港、伦敦、纽约等繁华的城市街头,

更出现在山中、海里、河边、薰衣草花田畔……

与自然环境融为一体,共同呼吸。

“有生之时”展览现场,TAG·西海美术馆,青岛,2023

“有生之时”展览现场,TAG·西海美术馆,青岛,2023

今年四月底,
葛姆雷来到中国青岛,

并亲自在西海美术馆布展,
展览“有生之时”(Living Time)

是迄今为止他在亚洲最为全面、
体量最大的创作呈现,

两个截然不同的展厅,39件雕塑,

跨越他40多年的艺术职业生涯。
“我从来没有像这样展示过自己的作品,

它极其危险,也非常残酷。

但展览布置反映了中国当代人极其焦虑的现状。”

开幕之前,我们与葛姆雷
聊了聊这次特殊的展览

以及他和中国之间的深刻联系。

特约主笔:黄夕芮

责编:邓凯蕾

艺术家安东尼·葛姆雷在展厅中接受一条采访

采访葛姆雷那天的天气极好,上午的光线尤其动人,晒得人微微发热。这是我们第二次采访他,上一次是4年前,在意大利顶级博物馆乌菲齐美术馆,他当时的个展开幕现场。

相比4年前,葛姆雷几乎没什么变化,高高瘦瘦的他,穿着藏青色的针织POLO衫,大步向我们走来,走路和停顿的姿势,都像极了展厅里的雕塑。我们开玩笑说,“您和雕塑长得可真像,”他笑着告诉我们,他早期的雕塑,都是用自己的身体翻模做的。

“为什么我要用自己的身体作为雕塑原型?因为我的身体就是我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渺小的居所。”葛姆雷说。

2019年葛姆雷在乌菲齐美术馆的个展现场

“探索身体”,其实源自葛姆雷在念剑桥大学时的一次印度之旅。

1968年,当时18岁的安东尼·葛姆雷刚刚考入剑桥名声最响的三一学院,它是剑桥大学中规模最大、财力最雄厚、名声最响亮的学院之一,校友包括了牛顿、罗素,六位英国首相,还有现在的英国国王查尔斯。
葛姆雷在三一学院学习考古学、人类学和艺术史,本来和做雕塑毫无关系。

但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看到了英国摇滚天团披头士到印度北部“灵修”的报道,又听到披头士成员乔治·哈里森的一首歌《Within You Without You》中印度锡塔尔的琴声,就对印度这个古老而神秘的国度心生向往。

葛姆雷早期用石膏进行雕塑模型制作

大学第二年的暑假,他便去印度待了几个月。1971年一毕业,他又再次踏上印度之行,一去就是3年。

在印度,葛姆雷师从佛教老师葛印卡,学习内观静坐(Vipassana),每天静坐16个小时,只为观察自己的身体。“我觉得在印度学到的,比那么多年的学校教育更多。”葛姆雷说。


安东尼·葛姆雷小时候的家庭合影(前排右2)

少年安东尼·葛姆雷

葛姆雷能够毅然决然地这么做,离不开家庭的支持。

他是家中7个兄弟姐妹中最小的那一个,母亲是德国人,父亲有爱尔兰血统,富裕优渥的家庭环境,让他拥有更高的自由度去追求自己的理想与爱好。

安东尼·格姆雷,《安睡之地》, 1973

“在清晨的火车站、加尔各答的街头,可以看到不少贫苦的人裹着一层被单在睡觉。这层被单外的世界是嘈杂的车水马龙,被单包裹内却是一个私密空间,如此安然。”

葛姆雷在印度游历期间,始终对看到的这个场景念念不忘,他从此决定做一个雕塑家,开始了40多年对人体与空间环境微妙关系的探索。

40多年来,葛姆雷创作的不同材质、姿态各异的人形雕塑

截止到2019年初,他已经拥有了宏大的雕塑库:70多个系列、700多种不同材质、姿态各异的雕塑。

“有生之时”展览现场,TAG·西海美术馆,青岛,2023,摄影:黄少丽 Shao Li

青岛西海美术馆的展览“有生之时”,就是葛姆雷40多年来探索身体空间最为完整的作品呈现。

步入西海美术馆的4号展厅,人们会看到展厅顶部的自然光透过网格状的遮阳百叶,一道一道地落在艺术家所创作的人体雕塑上。光与作品的互文,盎然生趣。

“有生之时”展览现场,TAG·西海美术馆,青岛,2023,摄影:黄少丽 Shao Li

艺术家安东尼·葛姆雷在展厅现场
“我认为展览就像一个灵魂的健身房,你可以从一个器材走到另外一个器材,然后看看你自己有什么反应。” 葛姆雷告诉我们,其实他自己也从未尝试过把这么多不同时期的作品像图录一样,如此密集地放在一个展厅,以一种毫无修饰,平铺直叙的方式呈现。在做之前,他觉得这太危险,太残酷了。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也许我不够了解中国,但我觉得,中国人存在着巨大的焦虑,而展览的作品布置,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中国当代人的现状。”

安东尼·葛姆雷,《视界》,中国香港 2015-2016

这让我们想起2015年时,葛姆雷把他的另一个项目《视界》带到香港,人形雕塑出现在香港的一座座摩天高楼之间,也出现在城市繁华的街道之上,仿佛在审视来来往往、行色匆匆、充满焦虑的人群。
大部分香港民众刚开始感到很震惊:“这是什么?这个钢铁人在我的街上做什么?”有的路人以为这些是活人假装成雕塑,便走上前触摸:“它会有反应吗”?

它们不戴有色眼镜,没有观点,却轻而易举地改变了整个城市的感受。也是葛姆雷希望他的作品更够带给观众的——一种观点、共鸣与连接。

安东尼•葛姆雷,《迷失》,2006

可变不锈钢块,173x 53 × 46cm

摄影:Stephen White & Co. ©艺术家

“有生之时”展览现场,TAG·西海美术馆,青岛,2023
摄影:黄少丽 Shao Li

而这一次的展览,葛姆雷称它为“有生之时”,同样并不是从他自己出发的。“‘有生之时’不是‘我的时间’,而是‘你的时间’。实际上,我是把自己的这些作品作为一种媒介,让你探究你自己。”

他开玩笑说,如果有观众看完了整个展览,却没有找到一件能够与之共鸣的作品,“那首先,整个展览是失败的,还有,我真的挺为他担心的。”

安东尼•葛姆雷,《隔膜》,1995

铅,玻璃纤维和空气,190 x 49 × 30cm

摄影:Stephen White & Co. ©艺术家

“有生之时”展览现场,TAG·西海美术馆,青岛,2023

安东尼·葛姆雷,《隔膜》,1995

《高原》,1985-1986

整个展览最早的两件作品,分别来自上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非常具象,都还能看得出艺术家本人的身形。作品《高原》是艺术家开始做人体雕塑20多年历程中的第一件作品。

“这两件早期的作品,就像地球仪一样被垂直和水平的轴线分割,就像XYZ笛卡尔坐标轴一样。”葛姆雷说。

艺术家想用雕塑来表现那种没有边缘、无限延伸的空间感。“我们都是单独、不同的个体。有不同的品味,以不同的方式走路、说话和写作。但我们都能体验到那个普遍存在的空间。”

“有生之时”展览现场,TAG·西海美术馆,青岛,2023

摄影:黄少丽 Shao Li

“有生之时”展览现场,TAG·西海美术馆,青岛,2023

安东尼·葛姆雷,《聚集I》,2003

在展厅中,一件葛姆雷标志性的像素化作品,由数以千计、大小不同的钢块组成,12×25、25×25、50×50、100×100、200×200英尺等等。尽管形象高度模糊,我们还是能看出雕塑抱着头,有些绝望的落寞。

“作品《聚集I》是我第一次意识到,我可以用元素,从部分到整体去构筑空间。你可以看到这些钢块它们是相当粗糙的,还有焊接的烟熏在上面。”

安东尼·葛姆雷,《聚集I》(局部),2003

葛姆雷觉得这些分解的小小钢块是可以承载感情的——“但我认为在观众看到作品之前,这些作品都是没有价值的。它们需要观众与它们产生链接,赋予它们关注与情感意义。”

艺术家还告诉我们,他其实很担心这个作品会真的会像像素一样散成一团,“整个雕塑大概有350公斤,但是所有重量都受力一个小小的、25×25的连接方块上,可能你碰一下,它就塌了。”

“有生之时”展览现场,TAG·西海美术馆,青岛,2023

摄影:黄少丽 Shao Li

展览中最新的作品《跌坐IV》看起来很“野蛮”,艺术家说这是展览中雕塑结构最为松散的一件作品,每一个钢块甚至都没有被焊在一起,只是被中心的钉子钉在了一起。而之所以这样去做这件雕塑,跟它的灵感来源不无关系。

“有一年的新年元旦,我在伦敦坐地铁,看到地铁里到处都是没回家的人。因为他们在前一天晚上喝的太醉了。他们就是坐在那儿,以某种崩塌的姿态,就像这个雕塑一样。”葛姆雷说。

“有生之时”展览现场,TAG·西海美术馆,青岛,2023

摄影:黄少丽 Shao Li

西海美术馆与海岸线相连的外景
展厅4给人的感觉像迷宫一样,我们不受限制、自由地去寻找那个对于自己来说最有共鸣的作品,与沉默的金属雕塑共享这个展厅。

而悬厅就像透明的、开阔的,发着光的巨大盒子。在展厅里,光线来自四面八方,连墙壁都是光,整个空间毫无阻碍地与美术馆外的蓝天、海岸线相连。

“这个展览是两个展厅之间的辩证关系,对话、动态和张力。”艺术家说。

“有生之时”展览现场,TAG·西海美术馆,青岛,2023,摄影:黄少丽 Shao Li

“有生之时”展览现场,TAG·西海美术馆,青岛,2023,摄影:黄少丽 Shao Li,作品左起分别为:《大地》,1991/93,《果实》,1991/93,《身体》,1991/93,《最终产品》,1990/93

“这两个悬浮着的《果实》和《身体》,它们把重力戏剧化了,《大地》和《最终产品》让这种漂浮感接了地。”葛姆雷说。

5号展厅中的这四件作品,有两件被钢缆吊起,两件被放在地上。

它们都来自于艺术家90年代初期的“扩张系列”,灵感来自艺术家对于重塑皮肤边界的痴迷。《大地》代表着一个自由坠落的身体,《最终产品》则是一个站立的人形。

艺术家安东尼·葛姆雷在展厅现场

“有生之时”展览现场,TAG·西海美术馆,青岛,2023

“果实或种子也是一种炸弹,这种潜力可以爆炸、表达和增殖。” 葛姆雷说。而这种增殖的观念也与作品的灵感来源息息相关——胎儿在母体中蜷缩的姿态。

厅内观众缓缓走动,厅外海风徐徐吹来,这两件吊起的《果实》与《身体》随着震动的空气微微浮动,动态与静态在这种时刻构成了完美的平衡。

“有生之时”展览现场,TAG·西海美术馆,青岛,2023

“这个展览的核心是要呈现出有机和构建之间的对话。它根植于中国哲学,天与地之间的规则,以及人性对这两者的理解。”葛姆雷告诉我们。

安东尼·葛姆雷位于中国广州象山的大型装置作品《亚洲土地》的制作现场,2003

摄影:Zhang Haier

在采访中,葛姆雷不止一次地提到他对中国文化的迷恋,以及与中国不可分割的情感链接。

“我第一次来中国是在1995年。在过去的30年里,我看到了中国社会的非凡的转变。从一个相对分散的、低水平的农业社会,到现在我们都生活在高楼大厦、高密度的巨型城市中。” 葛姆雷对于每一次来中国看到的日新月异的变化,数次感叹“magical”!(魔法)

《亚洲土地》项目结束之后的展览现场,2003-4
也是基于这种对中国的热爱,他在2002年做了一件大型的作品《亚洲土地》,邀请350位广州象山村的村民还有广州美院的学生,在二月的5天时间里,做了23万个小的身体雕塑。

艺术家要求祖孙三代人一起制作泥塑,“我记得最小的孩子才5岁,每个人都有一个宽1米长3米、用粉笔划出来的‘工作间’。大家要坐在一个老人或年轻人旁边,但他们不能是你自己的孩子或孙子。”艺术家回忆起当时对村民们的要求,还是会笑出声来。

中国广州象山存的村民们正在自己的“工作间”制作《亚洲土地》,2003

摄影:Zhang Haier

“你会发现一个很神奇的事情,那就是孩子们并不害怕,觉得这像一个大派对。反而是大人们束手束脚。”

这个项目一共用了130吨粘土,每个人每天都要制作100到300个手掌大小的小泥人。

安东尼·葛姆雷,《亚洲土地》,2003

香港M+博物馆展览现场,2021-2022

安东尼·葛姆雷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依然记忆犹新

“对于我来说,我就像坐在餐厅里面一样,‘啪’,他们给我端来了一个木板上的小泥人。”葛姆雷笑着说。

村民们会问他,“这是你想要的吗?” 而葛姆雷的回答是:“不,这不是关于‘我想要什么’这是关于‘你能找寻到什么’,你拿着一个泥团,把它捏成型,然后你给了泥塑眼睛,让它们活了起来。”

《亚洲土地》的制作者与成品, 2003

摄影:Zhang Haier

五天时间里,他们就像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一样,每天工作8小时,从早9点到中午11点,然后吃午饭,看看别人做的泥塑,下午又回归工作。

“最好笑的是,村民会试图去辨认泥塑的样貌。他们会讨论‘这看起来就像张维,这是她做的吗’?”艺术家笑着说。

安东尼·葛姆雷,《亚洲土地》,2003

香港M+博物馆展览现场,2021-2022

《亚洲土地》的制作者名单, 2003

摄影:Zhang Haier
葛姆雷说自己始终对《亚洲土地》这件作品感到很自豪,它出自中国的劳动人民之手,讨论了艺术中观者与被观者之间关系的辩证和流动。

这件作品现在成为了亚洲新地标,香港M+博物馆的永久收藏,8万平方英尺的展厅中,40万双眼睛注视着你,你在展厅中无处可逃。

“我想《亚洲土地》是一个巨大的储蓄池,有着太多说不出的感觉和想法。它们完全占据了整个空间,你无法进入它们的空间。因此,你成为了那个被艺术注视的对象。它们都在问你相同的问题‘你是谁?你拥有什么?你存在什么记忆?’”

安东尼·葛姆雷,“静止中移动”展览现场,上海龙美术馆,2017

摄影:Oak Taylor-Smith

葛姆雷回忆起自己每一次来中国,都觉得受到了某种启示。他说起中国的古迹和自然风光如数家珍——西安的黄帝陵兵马俑,四川的三星堆遗址,南京的明孝陵和神道,还有黄山。

“我上次来是在2018年,和西藏的导游在雪里骑了一星期马,到了海拔4700的山上。我很喜欢去中国西部,那些没有路的地方。在那里你可以感受到真实的、离地球更近生活。”艺术家说。

青年时期的安东尼·葛姆雷

从葛姆雷大学时期接触到中国的《道德经》、《易经》开始,他就对中国古人所拥有的“金木水火土”五行观念有着极深的认同,他认为中国古人比中世纪的欧洲人在这一点上走的更远。

“我觉得我在很多地方都受到中国文化的影响和启发,并且也将如此进行下去。”葛姆雷说。

青年时期的安东尼·葛姆雷

他告诉我们,在采访的前一天,他还去了青岛大学,想看看中国的年轻人们都在干什么。

“他们在走廊的楼梯上,急切地学习,希望通过硕士的入学考试,希望参与到城市和国家的未来中,如此令人感动。”艺术家说。

安东尼·葛姆雷,《他时X》,苏格兰,2009

摄影:Keith Hunter
安东尼·葛姆雷,《地平线之域》 ,奥地利 ,2010

安东尼·葛姆雷,《别处》,德国库克斯港, 1997

作为一个享誉全球的大艺术家,葛姆雷却非常平易近人。他还和我们分享了他平时在英国时“无聊的一天”。

“我的一天是非常无聊的,七点左右起床,做点不是那么剧烈的运动,算是向太阳的敬礼?然后我吃个早餐,就准备去工作室了。”葛姆雷笑着说。

“我的工作室就在我妻子工作室的隔壁。我会在十点之前到达我的工作室,检查一下各个项目的进行状况,画画图纸,做点小的模型,这是我创作的一个过程。”

青年时期的安东尼·葛姆雷在工作

葛姆雷说自己的工作室里大概有25个工作人员,“我们大家都会一起吃午饭,吃完之后,就打打乒乓球、或者是踢足球,打篮球。”我们听到的时候都瞪大了眼睛。

艺术家大笑起来,“我们很幸运,有一个很大的院子,就像一个集体工作的社区一样。”

安东尼·葛姆雷,《警报》,2022

摄影:Stephen White & Co
“我总是试图在晚上11点之前完成所有的工作。但你知道,有时候这是不可能的。总会有些人从意大利,或者某个地方过来,想跟我谈一些事情。”葛姆雷假装无奈地耸了耸肩。

他告诉我们,现在最让他分心的就是做展览。“我正在努力减少展览,想集中精力做更多在公共空间里的永久性作品。”

安东尼·葛姆雷,《澳大利亚腹地》,西澳大利亚,2003

安东尼·葛姆雷,《六种时间》,苏格兰,2010

安东尼·葛姆雷,《哈夫曼》,挪威,1994

安东尼·葛姆雷,《北方天使》,1998

摄影:Colin Cuthbert

安东尼·葛姆雷,《现场》,法国,2020

说起公共空间中的艺术, 葛姆雷显得更加兴奋了。他曾创作了无数像《在别处》、《北方天使》、《地平线》等被放置在大自然中的雕塑作品,与周遭的环境水乳交融,仿佛就理应在天地间存在。

“我们习惯了在画廊、博物馆看到艺术,但其实雕塑是‘喜欢’自然环境的,这与室内场馆相比是非常不同的体验。它让你更清楚地意识到大自然的变化——今天是晴天、阴天还是雨天?”

安东尼·葛姆雷,《视力》,希腊提洛岛, 2019

安东尼·葛姆雷,《七种时间(元素)》,意大利,2006

安东尼·葛姆雷,《关注》,2014

摄影:Clare Richardson,courtesy 白立方
“我喜欢创作公共空间里的作品,它可以是在街上、在山上、海滩上、在海里。你可以说,把人类制造的东西放回到大自然,那种感觉是非常神奇的,甚至感觉必须要这么做。”葛姆雷说。

艺术家安东尼·葛姆雷在展厅现场

采访的最后,他还跟我们“剧透”了他接下来的行程。

“我马上会去韩国,因为我有两个非常激动人心的永久性项目正在进行中。它们都至少要三年,甚至五年的时间才能完成,相当地复杂。”
图片安东尼·葛姆雷工作室、TAG西海美术馆、常青艺术慈善基金会


原文地址:点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