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打针的新冠疫苗问世！只需轻轻一喷，就能阻止病毒传播？

6月3日，陈薇院士的吸入式新冠疫苗上了热搜。

大家都很好奇，“吸入式疫苗”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疫苗？

毕竟，我们之前见过的疫苗，几乎都要打针。

简单一句话：

这是一种很有潜力的疫苗。

吸入式疫苗是通过鼻喷雾的方式吸入体内，有几个显著优点：

• 方便，不用挨针（有谁喜欢打针的，欢迎留言告诉我们），特别适合小朋友和晕针的人； 

• 更加模拟新冠病毒的自然感染途径，所需的抗原也更少，只需吸入一次即可；

• 能产生强大的黏膜免疫，这是肌肉注射式疫苗非常微弱的一点。

你可能会问：什么是黏膜免疫？

大家都知道，免疫球蛋白（IG）是抗击病毒、细菌的主力部队之一。

黏膜免疫顾名思义，就是人体黏膜组织下的淋巴组织，在接收到病原体、抗原等的刺激后，所产生的一种免疫反应。在其中发挥主要作用的“免疫战士”，叫作分泌型IgA（sIgA），是免疫球蛋白大军的一员大将。

新冠病毒感染人体的第一步，就是吸附在呼吸道黏膜，随后侵入细胞，大量繁殖。

以 IgG（传统疫苗诱导的一种免疫球蛋白）为主的中和抗体，可以发挥全身性的保护作用，但对黏膜处的病毒几乎无可奈何。

而人体主要依靠sIgA来清除黏膜处的病毒。

相比IgG的全身保护，IgA的黏膜保护不仅能够保护接种者本人，还能阻止病毒的传播，更快建立起人群免疫屏障。

这种接种方式简便，便于操作。

简单总结，IgG是人体被病毒感染后，才会发挥强有力的清除作用。

黏膜免疫更是拒病毒于身体之外，在病毒到达黏膜表面时就开始发挥作用，避免新冠病毒侵染。

也就是说，吸入式疫苗诱导的lgA，分布在鼻腔、咽喉、肺部等位置的黏膜，能更好地抵御流感、新冠等呼吸道病毒的感染。

吸入式疫苗目前主要应用在流感减毒活疫苗上，比如阿斯利康生产的FluMist。

这个疫苗在美国、欧洲和中国香港上市，用于2~49岁人群^[1]。

使用方法很简单：两个鼻孔内各喷入0.1毫升的药液，就完成疫苗接种了，特别适合抗拒打针的小朋友。

（来源：flumistquadrivalenthcp）

对于吸入式的新冠疫苗，英国牛津大学和帝国理工学院也做了很多研究。“吸入式牛津疫苗”用的是黑猩猩腺病毒载体^[2]。

在小鼠实验中，单次吸入“牛津疫苗”就能诱导出高水平的中和抗体、全身和黏膜的抗体lgA和淋巴T细胞反应。

简单说，疫苗诱导的这些免疫物质，几乎完全预防了小鼠的上、下呼吸道新冠病毒感染。

为什么我要强调“上、下呼吸道”呢？

因为，虽然传统疫苗也能诱导出高水平的IgG，但它们主要在下呼吸道提供保护，而在上呼吸道（比如鼻黏膜）提供的保护远不如lgA。

同样都是用了黑猩猩腺病毒载体，吸入式疫苗产生的免疫应答比肌注疫苗更强。

（上图是肌注疫苗在小鼠身上的免疫过程，下图是吸入式疫苗在小鼠身上的免疫过程，后者诱导出更高的IgA和淋巴T细胞。来源：参考文献2）

在鼻吸入3天后，呼吸道黏膜就能快速生成IgA。

而按照现在主流的两针法灭活疫苗、mRNA疫苗的研究结果，需要打完第二针7~14天，才能形成完全保护^[3]。

对于需要快速形成免疫保护的地区来说，这一点至关重要。

不过，新冠病毒的吸入式疫苗，相比流感病毒的吸入式疫苗有所不同。

吸入式流感疫苗多为减毒活疫苗技术，而吸入式新冠疫苗用的是病毒载体（比如腺病毒载体），这主要是出于安全的考虑。

但是，腺病毒载体刺激免疫反应的能力，可能不如减毒活病毒^[4]。

因此，吸入式疫苗在预防新冠病毒上的效果如何，还需要看临床试验结果。

我们希望疫苗产生的保护效果足够强大，但又不会产生过多的副作用。难点就在于，如何在两者之间取得一个好的平衡。

吸入式疫苗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缺陷：对老年人的保护效果可能一般。

相关研究发现^[4]，吸入式疫苗在儿童青少年身上的预防效果不错，但在成年人（尤其老年人）的预防效果就一般了。因此，前面提到的吸入式流感疫苗的接种年龄上限是49岁。

但对于新冠病毒而言，老年人的重症率和死亡率都远高于青少年，他们也是许多国家的优先疫苗接种人群。如果吸入式疫苗对老年人的保护率一般，那它的实际运用就会大大受限。

当然，我们还是很看好吸入式疫苗的。

毕竟，大家都不喜欢打针。

审稿专家：卢学新 | 中国疾控中心病毒病预防控制研究所助理研究员、免疫学博士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