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总在空中：国产ARJ21搭乘体验
2021-04-20 星期二
国产的ARJ21-700飞机（又名“阿娇”）投入商业运营已经快五年了，拉总前不久终于找到机会体验了一次。做为“资深飞友”，拉总今天将为你讲述亲身经历，回答“国产飞机是否安全”等问题，发表一下本人对于它的未来的看法。
拉总选择的是天骄航空“呼吸航线”（呼和浩特－锡林浩特），这样一次就可以完成“体验天骄”和“体验阿娇”两个课题。天骄航空是全球唯一的“纯ARJ机队”，而“呼吸”航线是天骄的支柱，所以都很有代表性。当天要乘坐的是B-602T“伊利号”，这是前一天就通过“飞常准”得知的。当然机票价格也很重要，呼吸航线当时售价198元。因为不用交机场建设费，所以实际上比天津航空的172元还便宜。
航班预计于早上8:00起飞，航班号是9D5661.天骄航空据传是内蒙国资旗下企业，现在拥有五架ARJ21-700飞机，开通了从呼和浩特到锡林浩特、乌兰浩特和海拉尔（经通辽）三条航线。内蒙自治区面积广袤，航空出行需求强烈。天骄航空使用国产飞机加入混战，其实还是很有优势的。
但天骄航空的飞机利用率不高。拉总经常在呼和浩特机场看飞机，发现它家的飞机总是静静地趴在机坪上，难得出门去“揾食”。本次买票也发现它家的机票在最后一刻也还是198元，这说明卖得不好。而且它家的航班时刻也经常改来改去，例如四月初拉总乘坐的这个9D5661，现在已经改到下午了。
呼和浩特机场有免费的“中转住宿”和“面包餐”。拉总提前一天到达，机场宾馆专车接送。按照计划，拉总到达后将马上搭乘天津航空返回，晚间乘坐首都航空回石家庄，然后再开车回北京睡觉——确实有点折腾，不过这就是“资深飞友”的日常生活，没办法。那天早上如期来到18号登机口，下楼梯时听到了不好的消息。广播里说，“我们抱歉地通知，您乘坐的9D5661……”
吓得赶紧看停机坪，B-602T不是好好地吗？拉总飞行一向紧凑，如果去程取消，那基本上意味着返程也完蛋了。但是问登机口工作人员延误多久时，她们一脸懵懂地说：正常呀，马上登机！那还好，真的吓了我一大跳。无论是天骄还是国航南航，阿娇临时时被更换的机率很大，FATIII就曾中过招。那为什么刚才要道歉呢？难道是机械故障？——吓得拉总赶紧检查手机：还好，一千万的航意险还在，还没有过期。经常乘坐飞机应该买一份大额航意险。虽然机率很低，但万一摔了的话，家人能拿到“写八辈子文章都赚不来的打赏钱”！
很顺利，真的按时登机了。第一次自豪地乘坐国产飞机，拉总很开心。阿娇其实可以靠桥，拉总在石家庄机场见过。不过呼和浩特机场现在属于“超负荷运行”，廊桥资源极其宝贵，所以靠桥的机会非常之低。
与波音737类似，阿娇的主轮是没有“盖板”的。纵使在巡航高度，零下50度也得靠轮胎抗着。因此外侧的两个轮胎，从理论上说比内侧的两只老化要快一些。
阿娇的客舱很有特色，它的后部没有厨房，但是有两个“跳座”。那扇极窄的小门上写着“机组专用”，拉总猜里头是APU舱（动力辅助单元，也就是发电机）。拉总选了最后一排左侧靠窗（16A），身后就是乘务组的两个“跳座”。这个设计私密性不好，一路上她俩说啥我全听见了。
哦，忘了说天骄航空的这架阿娇还有八个“公务舱”。根据网络资料，天骄航空的头两架飞机是8+70的布局，但呼和浩特至海拉尔的公务舱售价高达3860元。可能是因为卖不掉，后面的三架就是90座的“全经济舱”布局了。只有五架飞机的公司还要弄两种座舱布局，那管理起来肯定得很高竿才行。
阿娇另一项很与众不同的设计是“行李架断裂”。在后部的两个紧急出口位置，可能是为了疏散方便，留下了一个大“豁口”。这很怪异，因为这飞机的客舱比CRJ900还要高，撤离时只要不昂首阔步，应该不至于碰脑袋。在安全门的设计上，阿娇比较有“太空感”，线条比较粗狂。不过只要紧急出口的乘客不去故意踢它，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因为人少，天骄航空的空乘并不在意乘客坐哪里。例如图片中这位，后来他扔下袋子，翘着二郎腿去坐紧急出口了——不过我才不怕他踢开舱门呢，我有一千万的保险嘛！
让人闹心的是窗户。拉总坐飞机最喜欢在后排窗口拍风景，然而阿娇的16A外面，是TM美国人的CF34发动机！各位兄弟姐妹父老乡亲，建议不要选这儿！此处距离叶片只有40厘米，万一像美联航的PW4000那样飞出一把刀，人就成两截啦！而且阿娇的小窗板与ERJ一样，不能向上推到底，比较蛋疼。拉总就此事与帅哥男乘交流，他说他也很蛋疼这个问题。CRJ和ERJ的发动机都是在更加靠后的位置并且向上翘起，不遮挡客舱窗口，不知道为何阿娇要这么搞。
在噪音方面，阿娇果然如传说的中“响声雷动”。该客机备有耳塞，男乘拿出一副给“二郎腿”，但并不给我；仿佛知道我是飞友，耐得住噪音似的。飞过朱日和之后，他想起来这事，递了一副来。我当时脑袋已经习惯了嗡嗡声，冲他摆了摆手。但阿娇的噪音可能并不是来自于发动机，因为落地关车之后，轰鸣依然存在。我指着“机组专用”小门问是不是里面APU的噪音，帅哥指了指天花板，“难道是空调？”——“前舱还是很安静的，下次您坐前头吧”，他大声说。
天骄航空不是廉价航空；但是航线短，没有饭，只有一瓶水。在座椅前面的口袋里，还有清洁袋和航机杂志。下机时我打劫纪念品，他说安全卡不行，杂志倒是可以送我一本。但安全带搞这麻长干吗呀？有点儿不雅观啥～～另外还有座椅，才两年的飞机，座位竟然有些摇晃，松松垮垮的。拉总在座椅上没找到耳机插孔，也没有找到向后“放倒”的机关——也许，椅背角度是不能调节的。
起飞之后，拉总又发现一个问题：这飞机的腿部空间是不平均的。因为椅子腿不在正中间，窗口座位比过道座位要窄10公分左右——这也很奇葩，这申请了专利的么？不过这些琐事都不影响安全。中国人第一次系统地设计现代化客机，需要完善的地方确实很多。对于阿娇的安全性，拉总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它有靠得住的CF34发动机，有那么多高薪人才努力那么多年鼓捣出来的客舱，又经过了那么多年的实验——三五年内，完全靠得住！
阿娇其实是比照麦道80系列设计的。从外观上看，它的发动机布局和位置，它的APU进气口和排气口，它的垂尾等等，都完全一致。甚至它的襟翼也是一样的。阿娇的襟翼整流罩与737和A320不同，但是与MD80相同，都藏在机翼下面，在后面是看不到“尾椎”的。麦道公司曾经在上海组装了30多架MD82，当时为我国培养了一批技术工人。
但阿娇也有与MD82不同的地方。比如说两片襟翼之间的这块隔板，阿娇显得尤其厚重，结实！此外，MD82主轮是“穿鞋”的，而阿娇“光脚”。
起飞了，客舱里只有发动机强大的轰鸣声。当天天气很好，只是起飞和下降时有些颠簸，与737和A320没啥区别。拉总一直在使用“航旅纵横”观察它的高度，发现它只用9分钟就飞到了6800多米的巡航高度，动力也还是可以的。
当天的航班大约有45名乘客。如果都是198元机票的话，这次飞行将为天骄航空带来8910元收入。天骄航空比较爱惜飞机，每天应该只有这一个往返。也就是说，这架3800万美元的小家伙，每天为内蒙古人民赚取1.78万元的营业收入——呃，不如放余额宝哈。所以说阿娇最大的问题，是它的盈利性较差。如果想办法让它每天在“呼吸”之间飞六个来回，那么它的前途肯定就会一片光明了！但在未来50年的时间里，拉总认为都不太有希望。如果飞不了这么多，缩减成本也是一个办法。然而天骄航空又非常实在，它为这个航班配备了6名工作人员。除两位飞行员外，还有三位乘务和一位安全员。后舱的空乘帅得一塌糊涂，前舱的妹妹则胖的山河气壮，都给拉总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为什么要用这么多人呢？拉总后来想到了一个技术细节：压舱。
愉快的飞行很快就要来到终点，窗外已经是锡林浩特的标志性景色：露天煤矿。但拉总还在饶有兴趣地研究“阿娇”。阿娇的呼唤铃是机械式的，出风口与波音空客没啥区别，阅读灯呢——没有fade in/out，按了就亮，非常果断。后来突然想到忘了去研究卫生间。但彼时已宣布下降，不好意思去了。只不过因为颠簸，前舱有位女孩起身。两位乘务（彼时有位女乘也到后面来“压舱”）喝止她，但女孩痛苦地指着捂着的嘴……于是她蹲在那儿吐呀吐哇的时候，拉总算是看到了卫生间。还可以，空间不算小。
飞机在锡林浩特北部调头，沿22号跑道降落，降落前逆着光看到了锡林浩特市全景。这个印象中的草原之城原来是靠煤块吃饭，令拉总意外。因为有钱，市政很不错，草原广场上很多人放风筝，还有湖面和海鸥。因为接续的天津航空取消，拉总被迫进城找饭吃。大巴司机相当友好，在他指引下找到了羊肉包子——鉴于与本文无关，不写了。或者，日后单写一个锡林浩特游记。
吃完了羊肉包子，逛完了草原广场，又找到机场大巴与司机一路聊回机场（车上只有我们俩）。在航站楼外面，却发现伊利号竟然还在！旁边还有华彬从密云飞来的赛斯纳“战马”208B，正在上客。咳，早知道你要在这儿停这么久，我也可以再坐你回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