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藏南”一词在中文环境中的原意
一般来说，西藏可以分为数个地理单元：藏北高原（羌塘）、藏东峡谷区（横断山区）、藏南谷地（即雅鲁藏布江流域），有些分法还因为海拔、地貌和生态等要素，将喜马拉雅山北麓从藏南谷地中单独列出。
详细来说，藏北高原南北位于昆仑山——唐古拉山与冈底斯山——念青唐古拉山之间，西起中印边界、东至那曲与昌都界，包括了阿里大部、那曲全部和仲巴县北部等地；藏东峡谷区南北位于念青唐古拉山——伯舒拉岭与青藏界之间，西起那曲与昌都界、东至金沙江（川藏界），包括了昌都全部和察隅县东部等地；其他冈底斯山——念青唐古拉山——伯舒拉岭与喜马拉雅山脉之间地区（也包括喜马拉雅山主脊线以南的印控东段争议区）属于藏南谷地；如果将喜马拉雅山北麓地区单独列出，则大致包括了札达、普兰等阿里地区西南部地带，仲巴县南部的马泉河一带（雅鲁藏布江上游），吉隆、定日、聂拉木、定结、岗巴、康马、洛扎、措美、错那、隆子等县（与雅鲁藏布江中下游干流有分水岭区隔）。
按照中国西藏网摘录杨勤业等《中国西藏基本情况丛书——西藏地理》的说法，“位于南部喜马拉雅山脉与冈底斯山脉之间的东西纵长地带通称藏南，它包括喜马拉雅主脉的高山及其北翼高原湖盆和雅鲁藏布江中上游谷地……雅鲁藏布江自西而东纵贯本区，中游宽窄河段相同，形成独特的高原河谷地貌，宽谷盆地一般海拔3500～4500米。藏南是青藏高原上最重要的农牧区之一，有“高原粮仓”之称。耕地多呈条带状集中分布于雅鲁藏布江及其支流谷地。藏南耕地大部分为水浇地，主要作物有青稞、小麦、豌豆和油菜等，一年一熟，单位面积产量较高[1]。”由此，可以看出此时的“藏南”（该文的发布日期为2012年）所指的仍是传统意义上的“藏南谷地”。
二、“藏南”一词在报刊书籍中的使用场合
在知网中文数据库（包括期刊、学位论文、会议、报纸等）以“藏南”一词为关键词进行主题检索，可以得到1364项结果。张昆的《西藏绵羊及羊毛品质的介绍》[2]一文发表最早（登载于1957年）张文中提到：“现将藏北牧区、藏南农区绵羊的情况作一概括的介绍”，可以看出，这里的“藏南”指的实际也是藏南谷地，即雅江中下游流域的农业区。
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期里，“藏南”主要出现在气候（《藏南地区的气候变化迹象》[3]）、地质运动与古生物学（《藏南红旗区高温橄榄岩体及铬铁矿体特征的初步研究》[4]、《藏南宗卓组滑塌堆积中的放射虫化石》[5]）、农牧业经济（《试论藏南河谷地区的农牧林相结合诸问题》[6]《藏南谷地饲草资源及其利用》[7]）等研究领域，在报刊书籍中所指的意思都未发生改变，即“藏南谷地”。所涉具体地名包括：聂拉木（《藏南聂拉木—门布重力剖面的初步地质解释》[8]）、珠峰（《藏南珠峰地区晚侏罗世雏蛤动物群》[9]）、吉隆（《藏南吉隆崖葬习俗的调查与初步研究》[10]）、日喀则（《藏南日喀则群复理石的层序、沉积流体性质和沉积模式分析》[11]）、隆子、曲松、加查、朗查、错那（《1992年藏南5县动物鼠疫流行病学监测结果分析》[12]）、帕里（《藏南帕里至达吉地带的上地壳结构特征──REFTEK顺带广角地震观测结果分析》[13]）、扎囊（《藏南温带半干旱农牧区沙漠化现状与成因研究——以西藏自治区扎囊县为例》[14]）、江孜（《藏南江孜县床得剖面侏罗-白垩纪地层层序及地层划分》[15]）、洛扎（《藏南洛扎地区晚侏罗世乃乡组的建立及日当组中Cyclesthriopsis的发现》[16]）、泽当（《藏南泽当雅鲁藏布缝合带中的三叠纪放射虫》[17]）、康马（《藏南康马地区石炭系—二叠系研究新进展》[18]），可见基本覆盖了藏南谷地（含喜马拉雅山北麓地带）全境。
在自然科学领域，这一用法一直延续到现在，如《藏南隆子县模麓温泉群水文地球化学特征及成因机制研究》[19]、《藏南地区啮齿类新种—错那松田鼠和新纪录—剑纹小社鼠形态学和分子系统学研究》[20]、《藏南亚东帕里地区早泥盆世沉积及古生物特征》[21]等。
三、以“藏南”代指中印边境东段争议区的可能由来
（一）
中印边界问题权威材料中对东段争议区的表述方式
研究中印边界争议和1962年中印边界冲突的权威中文材料，莫过于内维尔·麦克斯维尔的《印度对华战争》[22]（中文版出版于1971年）和军事科学院等单位的《中印边境自卫反击作战史》[23]（成书于1991~1993年）。然而，《印度对华战争》中所提到的“西藏南部”，实际上指的也是江孜、亚东等地（历史引言第二节），其指代范围与“藏南谷地”并无差别。相比之下，《中印边境自卫反击作战史》一书根本没有提到任何“藏南”的表述，而是使用“西藏东南部/西藏东南地区”（第一章第二节）或“中印边界东段传统习惯线以北中国领土”（第二章第一节）的表述。由此可见，至少到20世纪90年代中期，官方权威研究成果对东段争议区仍未使用“藏南”这一表述，或认为“藏南”的实际代指范围为“藏南谷地”而非中印东段争议区。
（二）
早期官方文件中对东段争议区的表述方式
在著名的1959年9月8日信中[24]，周恩来将东段争议区称为“麦克马洪线以南地区”。而外交部同年12月26日的照会中[25]，将这一地区称为“从所谓麦克马洪线到喜马拉雅山南麓中国地图所标明的边界线之间的地区”，并认为这一地区实际上属于门隅（包括错那等地）、珞瑜（包括墨脱等地）、下察隅（是察隅的一部分）三个地区，而不是一个统一的地理单元。
1962年，中印武装冲突爆发后，周恩来在11月15日致亚非国家领导人的信[26]中也将东段争议区称为“印度政府提出争议的传统习惯线以北的地区”（第228页）和“传统习惯线以北和非法的麦克马洪线以南的中国领土”（第230页）。
遗憾的是，作者能收集到的关于中印边界问题的官方出版物和官方文件均出版于60年代，此后的文件难以获取，因而无法准确把握官方措辞和提法是否出现了变化。不过从外交部发言人的官方表态来看，外交部方面也长期将该地区称为“中印边界东段争议区”，如2012年2月25日外交部发言人洪磊就印度官员有关言论答记者问的新闻稿[27]、2015年2月外交部副部长刘振民就印度领导人到中印边界东段争议区活动提出严正交涉的新闻稿[28]、2017年4月5日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主持例行记者会的新闻稿[29]；或“中印边界东段地区”，如2017年3月3日外交部发言人耿爽主持例行记者会的新闻稿[30]、2017年3月31日外交部发言人陆慷主持例行记者会的新闻稿[31]。
（三）
“藏南”表示中印边界东段争议区这一提法的出现
从知网数据库中收录的信息来看，“藏南”这个词与中印边界争端、中印边境局势扯上关系，最早可追溯到2009年6月，分别见于《中印边境：印重兵布防——持续增兵中国藏南，频频制造话题和事端》[32]、《印度增兵藏南，一步政治棋》[33]、《藏南地区“军事失衡”与中国应对》[34]。其中《印度增兵藏南，一步政治棋》中明确提到了印度的所谓“阿鲁纳恰尔邦”即我国藏南地区。
此后，陆广济在《藏南地区归属问题的国际法研究及其解决途径的探求》[35]中，邱美荣在《印度在中印边界争端中的新动向》[36]中明确将东段争议区称为“藏南地区”（陆文）或“印占藏南地区”（邱文）。这是学术出版物中使用“藏南”称呼中印东段争议区的最早记载（此前引用的三篇文章均为报纸文章或非学术性刊物）。
然而有趣的是，陆文中对于“藏南地区”一词的提法并未提到任何引证文献或来源；而邱文中说“中国用‘藏南’一词称呼印度所谓的‘阿鲁纳恰尔邦’”时引用的中文来源为2009年10月14日《人民日报》的“印度霸权继续损害与周边邻国关系”一文，但笔者检索了当日《人民日报》后未发现此篇文章。
当笔者将收集范围扩大到知网收录报刊以外时，发现官方机构在中印边界问题中使用“藏南”可能是来自《环球时报》的报道，如该报2008年11月11日的《印度外长再次宣称对藏南达旺地区拥有主权》一文[37]。不过该文正文并未提及“藏南”，所谓“藏南达旺地区”的提法中的“藏南”，既可以理解为“藏南谷地”，也可以理解为对中印边界东段争议地区的统称。
但到了2009年6月10日《专家称印度增兵中国藏南对边境谈判无益》一文[38]中，《环球时报》就使用了“‘阿鲁纳恰尔邦‘（即中国藏南）”的表述方式，从而明确将“藏南”与中印东段争议区画上了等号。次日，《环球时报》的《印度频繁挑衅中方主权激怒中国网民》一文[39]也使用了同一表述。由此开始，官方媒体（如上文所述）开始使用“藏南”表示中印边界东段争议区。
在2009年9月[40]、10月[41]、11月[42]，[43]，随着局势的演变，《环球时报》的这一说法多次出现，还多次使用“藏南”这一表述进行了网络调查，11月的一次调查中，参与者超过6000人。不过有趣的是，在网络媒体引用该文时，将新华社同日的一篇报道与其共同转载，但时任外交部发言人马朝旭的提法仍是“中印边界东段地区”。这一差异体现了外交部门与媒体宣传部门之间用词的差异。
（四）
“藏南”提法开始进入外交部门的表述
如前文所述，自2009年开始官方媒体宣传部门开始使用“藏南”称呼中印边界东段争议区，但外交部门至2017年仍然坚持使用“中印边界东段地区”或“中印边界东段争议区”。直到4月19日外交部发言人陆慷主持例行记者会时，才第一次在回答中同时使用“藏南地区”和“中印边界东段地区/东段争议地区”[44]。在此前的提问中，其实已经有记者使用过“藏南地区”这一表述[45]，但发言人方面一直避免使用这一词汇，直到本次发布会才在回答中使用了“藏南”表述。
促成这一态度转变的，实际上是中国民政部2017年4月13日的一份公告[46]（《关于增补藏南地区公开使用地名（第一批）的公告》），在笔者看来，该文件是我国政府机关第一次在正式文件中使用“藏南地区”代表中印边界东段争议区。此后，外交部方面就开始使用“藏南地区”来特指中印边界东段争议区（2017年5月24日[47]、2020年2月20日[48]、2020年9月7日[49]、2021年1月21日[50]、2021年12月31日[51]、2022年1月21日[52]、2023年4月4日[53]）。
（五）
试考证中文互联网络上“藏南”一词的出现
众所周知，在“藏南”一词最早进入官方媒体视界的2008到2009年，中文互联网络还是以PC平台访问为主的。这一时期，网民获取和交流信息的普遍途径包括：门户网站（包括官方新闻发布平台）、论坛（包括贴吧等平台）、个人博客、百科网站（包括但不限于百度、维基）。门户网站所收录的信息基本以官方媒体发布的新闻资讯为主，前文已经述及，这里不再赘述。因此本节主要讨论论坛、博客、百科网站的内容。
5.1 论坛与博客范围“藏南”的早期信息
由于本世纪初中文互联网的大多数论坛和博客均为个人设置的非盈利机构，截止目前大多数网站在移动互联网的冲击中已经关闭（或受到国内互联网管理政策的变化影响而关闭）。因此这一方向的信息挖掘不可能完整恢复当时的原貌。不过在仍能检索到的网页中，笔者发现了以下几篇内容：
5.1.1 月光博客的两篇博文
该博客于2005年1月正式上线（简介文章发布于2004年10月10日），截止当前（2023年9月）一直维持运营。在其已经发布的博文中，笔者发现了两篇与“藏南”相关的内容，分别是《Google地图国界的不同版本》[54]（发布于2007年6月6日）和《伤心藏南》[55]（发布于2006年4月11日）。其发布日期均早于国内媒体将“藏南”等同于中印边界东段争议区的时间，因此可以判定这种表述并不是受国内影响而出现的。
2007年6月6日一文中，其对“藏南”的表述为：“9万平方公里的藏南被标识为印度的领土……印度早已将藏南更名为阿鲁纳恰尔邦”。2006年4月11日一文中，其对“藏南”的表述为：“根据非法的‘麦克马洪线’而被印度窃据的藏南地区”。这两种表述可以明确地得出结论：这位博客作者所说的“藏南”并不是藏南谷地，而就是中印边界东段争议区。
5.1.2 乌有之乡网刊的一篇专栏文章
无独有偶，在乌有之乡网刊上也有一篇署名为“扪虱枭雄”、标题为《为毛泽东辩护之评中印战争后的藏南问题》、发表于2006年1月14日的专栏文章[56]。由于文中提到“如果中国进军藏南的话，那就等于和印度打一场全面战争”，同样可以判断，该文中的“藏南”绝非“藏南谷地”，而是中印边界东段争议区。
此外，与《伤心藏南》一文不同，这篇文章中并没有对“藏南”的位置进行详述或解释，因此可以合理推断，在2006年1月以前，至少在乌有之乡网刊的传播范围内，已经出现了“藏南”等于中印边界东段争议区的表述方式。但笔者能力有限，未能检索到相关信息。
5.1.3 西西河论坛的帖子《关于藏南（中印边界）及六二年对印战争问题与网友的讨论总结》
在笔者即将结束搜索之时，偶然发现了另一个古老论坛——西西河中的一篇帖子：《关于藏南（中印边界）及六二年对印战争问题与网友的讨论总结》[57]（发布于2005年5月）。该文明确提到“藏南地区”即“现印控区”，并从清朝、民国、共和国多个时期历史的角度对麦克马洪线与1962年中印武装冲突做了较为详细的剖析。该文引证来源多样，资料涵盖中外著作，洋洋洒洒数万字，笔者因此认为，这可能是早期中文互联网对中印边界争议研究的阶段性高峰之作，也极有可能是“藏南”等于中印东段争议区这一表述的热度超越“藏南谷地”这一术语的最初动力。
不过令人遗憾的是，该贴中提到的数个天涯论坛社区帖子，现在因为天涯社区已经关闭而无法查阅。
5.2 百科网站范围“藏南”的早期信息
相比论坛、博客等网站，百科网站范围的收获并不大，百度百科“藏南地区”词条[58]最早的创建日期是2008年11月11日。维基百科“藏南地区”词条[59]最早的创建日期是2006年1月3日。从时间上判断，可以排除百科网站词条首先提出“藏南”等于中印边界东段争议区的可能性。
四、结论
通过考证，笔者可以得出以下结论：
1. “藏南”一词原指“藏南谷地”，即西藏自治区辖区内雅鲁藏布江河谷流域及部分周边地区，并不特指中印边界东段争议区。
2. 以“藏南”代指中印边界东段争议区的做法，来自于中文互联网论坛/博客领域，此种表述至迟出现于2005年。笔者认为，传播最广的帖子为西西河论坛（青史微言版块）和天涯社区论坛（煮酒论史版块），但也不排除此前已经出现了相关内容的可能性，但目前已无法考证。
3. 这些帖子在论坛、博客、专栏等范围不断扩散，2008年百度百科“藏南地区”词条的创立进一步扩大了其传播范围。至2008年末，已有官方媒体在文章中使用“藏南达旺地区”的表述方式。
4. 由于中印局势的紧张，《环球时报》在2009年相关报道中正式使用“藏南地区”代指印度“（伪）阿鲁纳恰尔邦”的我国领土，这标志着“藏南”的词意嬗变正式从私域互联网蔓延到了官方媒体。由于官方媒体之间积极转载的传播特性，相关报道将“藏南”嬗变后的词意大幅度扩散。
5. 尽管媒体和宣传机构已经开始使用“藏南”嬗变后的词意，但直到2017年，外交系统仍坚持使用中印边界东段争议区等更为严谨的表述方式。使其开始接受这一词意的标志，是民政部2017年4月发布的第404号公告《关于增补藏南地区公开使用地名（第一批）的公告》。
6. 自此以后，外交机构、官方媒体、私域互联网（论坛、博客及其他社交平台）均开始大规模、大范围使用“藏南”的嬗变词意，不过其原意仍在学术刊物中得到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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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 2016年11月18日外交部发言人耿爽主持例行记者会[EB/OL]. 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 2016(2016-11-18)[2023-09-13]. https://www.mfa.gov.cn/web/fyrbt_673021/jzhsl_673025/201611/t20161118_5414164.shtml.
[46]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政部. 关于增补藏南地区公开使用地名（第一批）的公告（第404号）[EB/OL]. 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 [2023-09-13]. http://svideo.mfa.gov.cn/wjb_673085/zzjg_673183/bjhysws_674671/bhflfg/dtdmxgfl/202303/P020230313585384911864.pdf.
[47]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 2017年5月24日外交部发言人陆慷主持例行记者会[EB/OL]. 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 2017(2017-05-24)[2023-09-13]. https://www.mfa.gov.cn/web/fyrbt_673021/jzhsl_673025/201705/t20170524_5414871.shtml.
[48]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 2020年2月20日外交部发言人耿爽主持例行记者会[EB/OL]. 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 2020(2020-02-20)[2023-09-13]. https://www.mfa.gov.cn/web/fyrbt_673021/jzhsl_673025/202002/t20200220_5418630.shtml.
[49]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 2020年9月7日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主持例行记者会[EB/OL]. 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 2020(2020-09-07)[2023-09-13]. http://www.mfa.gov.cn/web/fyrbt_673021/jzhsl_673025/202009/t20200907_5419315.shtml.
[50]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 2021年1月21日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主持例行记者会[EB/OL]. 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 2021(2021-01-21)[2023-09-13]. http://www.mfa.gov.cn/web/fyrbt_673021/jzhsl_673025/202101/t20210121_5419764.shtml.
[51]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 2021年12月31日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主持例行记者会[EB/OL]. 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 2021(2021-12-31)[2023-09-13]. https://www.mfa.gov.cn/web/fyrbt_673021/jzhsl_673025/202112/t20211231_10478030.shtml.
[52]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 2022年1月21日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主持例行记者会[EB/OL]. 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 2022(2022-01-21)[2023-09-13]. https://www.mfa.gov.cn/web/fyrbt_673021/jzhsl_673025/202201/t20220121_10631768.shtml.
[53]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 2023年4月4日外交部发言人毛宁主持例行记者会[EB/OL]. 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 2023(2023-04-04)[2023-09-13]. https://www.mfa.gov.cn/web/fyrbt_673021/jzhsl_673025/202304/t20230404_11054242.shtml.
[54]月光. Google地图国界的不同版本[EB/OL].月光博客, 2007(2007-06-06)[2023-09-13]. https://www.williamlong.info/archives/918.html.
[55]月光. 伤心藏南[EB/OL]. 月光博客, 2006(2006-04-11)[2023-09-13]. https://www.williamlong.info/archives/468.html.
[56]扪虱枭雄. 为毛泽东辩护之评中印战争后的藏南问题[EB/OL]. 乌有之乡网刊, 2006(2006-01-14)[2023-09-13]. http://www.wyzxwk.com/Article/lishi/2009/09/4264.html.
[57]黑岛人. 关于藏南（中印边界）及六二年对印战争问题与网友的讨论总结[EB/OL]. 西西河论坛, 2005(2005-05-16)[2023-09-13]. https://www.cchere.net/thread/395370-4805/.
[58]百度百科. 藏南地区[EB/OL]. (2023-09-04)[2023-09-13]. https://baike.baidu.com/historylist/%E8%97%8F%E5%8D%97%E5%9C%B0%E5%8C%BA/5372008#page1.
[59]维基百科. 藏南地区[EB/OL]. [2023-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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