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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一Jérémie Heitz 右一Sam Anthamatten
2015年,26岁的他为自己设下一项挑战,在阿尔卑斯山脉15座海拔4,000米高的山峰上以Freeriding的方式滑降,这一过程也得以被镜头记录下来,制作成纪录片La Liste。
Sylvain Saudan
而在这样几乎垂直的峭壁上,以Freeriding的方式进行极速自由滑降,连伟大的传奇Sylvain Saudan看来,都不可能。
站在海拔13,330英尺(约4063米)的Ober Gabelhorn金字塔尖状的山顶上,平均角度55°让整座山峰看起来犹如一面陡峭的三角形墙。Jérémie Heitz 深吸了一口气后向摄像机挥动双臂,然后从狭窄的山脊线上纵身下滑,没有跳跃转弯,只有快速流畅的弧线 - 直下。在这里,传统的陡峭滑雪者(Steep Skier)需要使用八个跳跃转弯,而Jérémie则只需要一个弯。近乎每小时120公里的速度,也让他被誉为最快的Freerider。
Jérémie Heitz在影片La Liste中滑下Ober Gabelhorn
生命不息,探索不停。2018年,在拍摄La Liste第一部的三年后,Jérémie Heitz提出了一个更具野心的目标,将他独特的滑雪风格带到新高度。这一次他邀请来了自己的挚友Sam Anthamatten ,二人将目光落在了更高和更具挑战性的滑雪地形:海拔6000m之上,并将整个过程拍摄成La Liste的续集 – Everything or Nothing。
在Everything or Nothing的影片开头,陡峭滑雪(Steep Ski)教父Sylvain Saudan引用了一句法国谚语:“冒险是去往无人抵达之地。”
在这样的定义下,在有着长达150年的攀登和50年的滑雪历史的阿尔卑斯山脉上,并不存在冒险。无论你走到任何一个角落,附近都会有测量站,可以全天候提供各种数据。遇到紧急情况后,直升机和救援队伍可以在短时间内抵达。
所以,这一次,Jérémie Heitz和Sam Anthamatten将目光投向了亚洲和南美洲的高山,在这里,没有来自测量站的数据,也鲜有陡峭滑雪的历史,救援资源更是难以寻觅。连攀登,都变成了冒险。
第一站,他们来到了于秘鲁安第斯山西脉东段的阿特森拉杰峰Artesonraju,山顶海拔为 6,025 米(19,767 英尺)。有两条比较成熟的攀登路线,但难度较大,与附近其他山脉相比,Artesonraju很少成功登顶。如果你看过美国派拉蒙影业出品的电影,一定不会对这座山感到陌生,这座金字塔形的山峰,据说正是派拉蒙LOGO的灵感之源。
派拉蒙影业Logo和Artesonraju峰
事实上,为了这次挑战,Jérémie和Sam已经提前数月做了最好的准备,日复一日的高海拔适应性训练,充分研究路线后制定专业的体能方案和各项身体运动,并且多次配合攀登低海拔的山峰作为练习。
2018年6月27日中午,他们成功登上阿特森拉杰峰顶。
Jérémie Heitz
而正当Jérémie先行滑下,正在较为平坦的地方稍作调整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同行的极限摄影师Mika Merikanto撞上石头,向后摔倒并滚下山坡。千钧一发之际,Jérémie及时赶来,用雪板阻拦住不断滑落的Mika。在下坠的过程中,Mika的头盔严重开裂,短暂地失去了意识。
感受着Mika逐渐变得冰冷的身躯,此刻Jérémie清楚的意识到,在秘鲁没有直升机救援,他们能够得到的帮助也极为有限。就这样,他站在陡坡上用雪板支撑着Mika全部的重量,一动不动,如果稍有不稳,他会和Mika一起滑坠。懊悔和愧疚席卷而来,他朝向群山声嘶力竭的呐喊,宣泄着心中无力的愤恨,又不断地向Mika道歉,后悔因为自己的执意挑战将他带到这里。
最终,他们等来了队友。在整支队伍的齐心协助下,一起带着Mika开始下撤。在这个登顶过程用了整整四天的阿特森拉杰峰,救护车只能等候在18公里外的山脚下。当地的背夫冒着生命危险,在连续15个小时昼夜不息的跋涉下,护送Mika得到了救助。
救援Mika的路线
Mika最终保住了性命,但是脊背严重受伤,肺部穿刺,连续数月无法下床行走。
看着或许再也无法滑雪的Mika,事故发生的经过如同梦魇般缠绕着Jérémie,任由自责之情将自己吞噬,他甚至已经不愿再提及滑雪二字。
6个月后,Jérémie和Sam又一次来到苏黎世的瑞士Balgrist大学附属医院探望正在进行康复训练的Mika。他拼尽全力让自己再多练习一点,以求能够早日回归的样子使Jérémie深受触动。
终于,2019年4月,时隔近一年后,Jérémie Heitz和Sam Anthamatten站在了巴基斯坦的土地上,重新开启了他们的旅途。
第二站,他们来到了秘鲁喀喇昆仑山脉的“天空之针“莱拉峰Laila Peak,海拔6096米(20000英尺)。山峰西北面有高达45°以上的坡度,垂直高度超过1500米。
在2016年6月,意大利人Leonardo Comelli (Trieste)在和队友尝试登顶失败后,滑雪下降过程中,在横穿时从 400 米处坠落身亡。
峰顶如同刀锋一般,好似将天空刺破
尽管做足了功课,当Jérémie和Sam真的站在莱拉峰山脚下眺望峰顶的那一刻,近距离全方位的置身其中时,壮美的视觉奇观带给他们的是直摄灵魂的震撼。
图中红线为计划滑雪下降的路线
在4月30日到达海拔5200米的abc前进营地后不久,Jérémie突感身体不适,选择下撤。Sam和他的哥哥则继续攀登,最终成功登顶。而因原定路线的山体坡度太过陡峭,雪况也不够理想,Sam最终选择借助辅助绳回到攀登路线后下滑。
莱拉峰又一次用高耸垂直的岩壁向世人无声地诉说自己的难以征服,也激发出他们内心对大自然的敬畏。
是啊,高海拔滑雪就是如此复杂的一项运动。在白雪皑皑的山峰面前,人类显得是如此的渺小和脆弱,再多的勇敢无畏也会显得相形见绌。错误的雪况、天气或只是一个简单的失误,都可能夺去他们的生命。
导演埃里克·克罗斯兰(Eric Crosland)通过展现Jérémie和Sam面临挑战时内心的挣扎和对人类极限的审视,还原了他们因为对Freeriding的热爱而甘愿冒险的灵魂写照。
2021年3月,在距离巴基斯坦之旅的两年后,Jérémie又一次回到了家乡Les Marécottes,在这里他重拾初心。正如Sylvain Saudan所言:I think the one who loves the mountains is the one who fight with it.
如果一开始你没有成功,那么再试一次,再试一次,带着这样的信念,他们再次踏上旅途的第三站,重回巴基斯坦的喀喇昆仑山脉Karaokoram Range,这一回他们的目的地是长达67公里的Biafo冰川。
Biafo的源头,是位于海拔4700米处,除极地外最大四季不化的雪盆地,宛如隐世的滑雪天堂Snow Lake。他们从这里开始,走到海拔5600米高的Beggars Peak,去到5800米的The Maker,再到海拔5900米的Jeronimo ,两人就这样在一次次的尝试中,不断挑战新的高度。踏上山峰之巅,飞速下滑,再寻找新的线路,两人的身影行走在狭窄的山脊线上,在突破中探索着Freeriding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