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鲁古雅河畔的使鹿鄂温克

2022-12-18 星期日



敬畏不同于恐惧,鄂温克人始终觉得自己受着山林的庇护。


讲述、图 | 单美娜编辑整理 | 他者others
我第一次去敖鲁古雅是在2014年12月初,参与敖鲁古雅特色景观旅游名镇规划的实地调研。整个行程感触最深的就是老敖乡,这和带我们进去的宋局长有分不开的关系。他并不是鄂温克人,但在老敖乡长大,而且熟知那里的一切。
去的那天早上下着小雪,特别冷。早上八点从根河出发快两点才到,车开得很慢——根满公路路况不好,下雪路滑。这天气和路况却为我们烘托了一个极好的在车里听故事的氛围,宋滔滔不绝地讲了一路——当时还有人打猎,回来给他们也分肉吃,“你家的馒头,我家的酱”,关系都特别好;那时候,敖鲁古雅人从来不锁门,上山打猎几个月不回来,从不担心丢东西。如果有人用了你家的啥,事后也会送回来。建国初期家里有辆自行车是很厉害的,如果被别人用了肯定会还回来。
我似乎隐约看到了一个大兴安岭森林深处的桃花源,充满了期待与好奇。
他还说到他们(鄂温克人)很敏锐,对风和气温的感知都是,在丛林里能通过蹄印的硬度、温度、状态来观察猎物的行动时间等等。总之在大山里头生活,这些人也从来不会迷路,仿佛无所不能。
车一开始走的是公路,快进入老敖乡时穿了一段落叶松林。北部原始林区里特有的兴安落叶松存在感很强,加上覆盖着雪,完全是另一个世界。

老敖乡里的木刻楞
到村口就看到吊桥,车一通摁喇叭,引得村里狗叫。里面的人出来放桥,吱嘎吱嘎地伴着远吠,有点童话。
世界被雪统一之后,村里矮小的房子格外漂亮。村边的拱形石桥上还有狍子脚印,从前的学校和乡政府所在的那条街里则留有过去时代的标语。
宋对这里感情很深,也是带着敬畏回到老敖乡的。他对我进入使鹿鄂温克人的故事影响蛮大,这里给我最大的触动是文化的融合,也是从他的展现、叙述开始的。
2003年鄂温克人搬迁以后,老敖乡曾被一个来自大庆的开发商拿到手里。他依个人想法做了一些调整,包括在一些建筑外包木头,格局也有变动——村入口改了。以前村前是条浅浅的小河沟,现在被拉开,变成一条环村的“护村河”,进村得过吊桥。
改造后打算做度假村,但因种种原因又停滞了。老敖乡留的木头房子不是特别多,16栋民居到1980年代初翻修时已经变成砖房,最北边有3栋建于1995年的木刻楞没动过,是比较原始的,其他房子停滞在改造的不同阶段。完成的有4栋别墅可以住,当年卫生院改造成的饭店也已可以运作。

白雪覆盖下的老敖乡
使鹿鄂温克人是大兴安岭里的原住民,他们对这里的山、水、林、湖都非常熟悉,河流、地名都是他们起的。他们有一张大兴安岭北部的地图,标的都是鄂温克人起的河流名字,像“小石砬子较多的地方”、“这里曾看到长长毛但不认识的动物”等,非常有趣。
鄂温克人很重视河,以前要用桦树皮船运猎物,河流在交通上扮演重要角色。不仅每条河都有鄂温克语名,它也是使鹿鄂温克人在大山林中辨认位置的重要地理参照——观察水流方向。他们对地理、气象及动植物生长、栖息规律都极度敏感,这在俄国人类学家史禄国的书里也能看到。
老敖乡位于额尔古纳河一级支流贝尔茨河和敖鲁古雅河的交汇处。1965年建乡时,由时任根河副旗长坤德伊万、乡长尼格来和各乌力楞共同选定这个位置,可以说是由最熟知这片土地的原住民选择的得天独厚的宝地。这里曾是使鹿鄂温克人和安达(跟鄂温克人有贸易往来的人)交易的地方,也是四个氏族游猎猎场的中心,周围有丰厚苔藓可供放养驯鹿,距离满归17公里,通林业局运材公路干线,交通因此相对方便。
我们今天总说的敖鲁古雅这个名字,真正的起源就要追溯到老敖乡。1965年使鹿鄂温克人到敖鲁古雅定居前,是没有敖鲁古雅鄂温克这种说法的。

加了汉语解释的鄂温克地名地图
老敖乡时期,虽说游猎的大山林还是这个山林,家也还是这个家,但使鹿鄂温克人一下子可以所有人都集聚起来了。整个根河2万多平方公里,他们本来是散开的,几个乌力楞(家族)的人一起狩猎、聚会、生活、分享。每年瑟宾节(鄂温克人的传统狂欢节)时几个乌力楞的人凑到一个约定的地方,有的家族比较远,几乎很难见面。老敖乡有了定居点,核心区只有500亩地上下,大家可以经常聚到一起,还成了邻居,特别开心,家庭之间的连接更多了。使鹿鄂温克人喜欢听故事、讲神话,他们歌谣唱得非常好听,尤其是现场即兴创作的。大家聚在一起,点起篝火,唱歌跳舞,据说能跳三天三夜,地都被跳出坑了。
到老敖乡后使鹿鄂温克人也还是去山上猎场打猎,尽管老敖乡周边不禁猎,但绝大多数时候他们还是照老传统到山里打狍子。当时四个猎场变成一个或两个,有些人也分化出去逐渐加入新的社会分工。
在那个时期,猎物仍旧非常丰沛,打不完,他们不会打母的、小的,只取所需的打猎方式在猎场减少的情况下也不会打破平衡。大兴安岭非常广袤,他们生活的北部大兴安岭大约有3万平方公里,鄂温克人打猎的量不足以产生影响。其他生产方式在当时也会整体考虑未来。
当时来老敖乡的,有部队的铁道兵、工程兵,有四面八方的教师、医生、工人,银行、邮局等俱全,有文化站、广播站、阅览室,每周放电影。学校的老师比学生都多,这些从全国各地调来的人们在这里必然和鄂温克文化产生融合。
这个融合的过程基于彼此的接纳、尊重和爱。猎民去山上打猎,孩子交给学校的老师,校长视他们如己出,有的孩子父母打猎意外回不来了,校长就把孤儿放在自己家里带。
老敖乡河口湿地生态资源非常丰富,土地肥沃,庄稼长得特别好。汉人在老敖乡也开了几块地,农耕就开始了。土豆、白菜、小麦长得都好。也有汉人养过马,在村南北两面各播了一片草场。
使鹿鄂温克人对猎场的区划所有权非常敏感,谁家的猎场就是谁家的,这个界限很明确。汉人受鄂温克人影响,对打草的草场、沿河捕鱼的片区权属界限也鲜明。与此同时,他们也像使鹿鄂温克人一样,打猎从不多打,够吃不贪。
原老敖乡领导干部,今年72岁的老人徐世勋1966年到1987年生活在老敖乡,他回忆:“这个泡子(湿地)通大河,鱼多,上面通大河下边进鱼。水泡的入口和敖鲁古雅河交界的地方有个近百米长的沙滩,家里来客了我就穿着水衩,拿着走水网去打鱼,连来带去一个小时,保证拿回5斤鱼来。”他说这还属于“小打小闹”,捕鱼的方式叫“走溜网”,在浅滩一头栓一个木棍,然后穿着水衩走,不能到太深的地方,“把网一甩,木棍就把网带进去了。木棍顺水往下流,我牵着网走,走走网就靠岸了,鱼就上来了。一上鱼,网就动弹了,会有感觉。我打两个华子(两遍),肯定就有二十多条鱼,那不就5斤么。我也不多打,够吃就行。” 有些人后来就把这里叫作“徐士勋沙滩”,别人就不来这里打鱼了。
徐士勋是汉人,他对使鹿鄂温克人也有自己的理解,回忆说自己被老猎民感动过好几次,他们经常一起上山,就像亲人一样,关系很近,这些人“有大胸怀、对人非常真挚、仁义,他们勤劳、淳朴”。他也认为,他们的文化在今天非常需要被唤醒。

敖鲁古雅河畔

转眼八年过去了,今年我再次来老敖乡调研,老校长冯训林、挠哥、雪峰夫妇是我们的向导。雪峰夫妻是使鹿鄂温克人,45岁上下,老敖乡是他们记忆里最美的家园。进乡那天,挠哥就带我们顺着路一直走到敖鲁古雅河边,一到他直接就把鞋脱了走进水里,特别激动。他说“20年没来了,搬迁之后一直没来过”。大家离开后我又在那儿待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这里有独特的林木植被味道,水声也特别清新。那是我第一次体验到森林、大自然对心的疗愈、净化力量。一个在香港大学的师兄在研究生态园林,他曾告诉我自然对人脑的治愈作用可以在医学上找到依据。在敖鲁古雅河边的那一瞬,我一下子懂了。
挠哥带我们在老敖乡找他家原来的房子。屋外,他兴奋地比划着打猎的姿势,跟我们说以前“在这就可以打猎!”地上都是野草莓、蓝莓,我们边吃边走进他家,窗户开口很大,透过它往外看,可以看到那些包围着房子的高大落叶松,房子跟种在森林里似的。
整个老敖乡的建设不是像现在的三通一平,老敖乡是需要在哪盖房子就砍哪的树,以分散、点状、非常生态的方式完成。这里完好地保留了以前的原生大树、灌木、花草、昆虫,原本的生态关系都在。

挠哥比划着当年打猎的姿势
雪峰这次回去还找到了归心草,一种当地人认为对心脏很好的草药。她说好多地方都已经找不到它了。一位曾到过老敖乡的药用植物学家说:“张眼一看就有四五十种中草药。”
我们这次规划调研分几个层面,自然生态范畴,包括土壤、山体、地质、水文以及动植物群落分布、重点植被及动物生境。比如大兴安岭的多年冻土层比较普遍,当地很多树都长得特别慢,树干很细。有一种树长得尤其慢,当地人叫它老头树,常见长了黑色的毛,长50年只跟当地相邻生境下的兴安落叶松长10年差不多粗。
调研的人文范畴有场地建筑空间(也就是老敖乡本身)建设的变迁历程,建筑功能,包括基础设施,以前的污水处理方式,饮用水、给水排水,以及供电供热等。也从文化上理解生态,记录他们过去的生活,比如不同的季节去哪里捕鱼,在哪里采果子。还有人们对这里的记忆,像是大家都记得当时的学校特别好,有一大片草坪,但不同于我们城里的草坪,是一种叫委陵菜为主的草,它长不高也不怕踩,很有韧性,遍地开出小黄花,是乡土物种,维护成本非常低,还是一种药用植物。
这些带有区域植被生命特色的场域让我们很兴奋,我们解读老敖乡的生态内涵、文化故事,进而捕捉这里独特的精神。

老敖乡的原始生态关系保留完整
就我几年来深入接触的几位使鹿鄂温克人来说,他们待人真诚,我想这其实是因为他们对自己的文化有认同、有自信,所以心是开放的;和他们一起上山,在山里遇事也很有担当。调研时感觉非常明显,我们都只能在后面跟着,挠哥在前面开路——快20年的闲置,老敖乡的杂草已经长得很高,还有一些灌木,除了几条干道,建筑周围基本上没有路,蚊子也特别多。
60岁以上老一辈的人不太住得惯山下的房子,觉得水泥“太硬”,包括环境里的气味闻着也不舒服,“城市味儿太重”。他们熟悉大山林的味道,感受到的环境气味也和我们不同。这次去老敖乡,开发商挖了一个景观水面,但没有把水系关系理明白,以至于它和周边河流活水是不联通的。挠哥说觉得水臭得受不了,我们一队人里没人闻出来。他们的这种嗅觉、对大山林的感知仍旧非常敏锐。
现在养鹿的人家岁数大的人,大部分时候还是喜欢待在山上,除了需要补给或是山下有朋友聚会,以及冬天太冷时可能下来待一段,心还是在山上。
45岁上下的中年人,挠哥跟雪峰夫妇就是这代,对山上养鹿等所有相关的生活方式其实都还非常熟悉,也都做得来。当然不排除老敖乡时期这代人中也有一些开始参加到社会分工里,像是在政府上班的就不干这个了的。他们生活上和养鹿的猎民不太一样,和山林、鹿的连接更多的是在情感上。使鹿鄂温克人古金生就是这样,但他对老敖乡整个场地空间的回忆非常清晰,还告诉我们自己一直特别想用木头刻一套老敖乡的模型,但现在工作忙没时间,等退休后就去做。他说“我们鄂温克人手里只要有一把刀,什么都能刻出来”。
孩子、年轻人感觉不一样,不过近几年也有几个年轻人回山上养鹿,也有养得特别好的,对大家产生一种新的激励,雪峰的女儿妞妞也打算回去。

这里的民居仿佛是种在森林里的
酒总是个问题。我最近找到1911年清宣统三年时一位叫赵春芳的官员,被派到呼伦贝尔时写的考察调研《珠尔干河总卡伦边务报告书》。他是1908年宣统元年被派去的,其中有一段关于酒的记录。使鹿部的首领来见他,谈完事后特别告知近来到这里交易的人带很多酒,恳请他是否能以官方名义指示日后少带一点。解释说自己族的人喝酒没完,而且一喝就难以控制情绪,部落首领不得不想办法约束那些酒鬼。
有老人告诉我们,老敖乡时期也有喝完酒在山上冻死的,有撮罗子(鄂温克传统帐篷)着火把腿烧伤了都没醒的……
鄂温克人和酒的不解之缘,在一些人身上比较突出,但不代表所有人都总是一醉方休。现在也有一些使鹿鄂温克人出于各种原因开始戒酒。
只要在山上养鹿,人跟山林、自然的关系就不会断。在山林里找鹿、适应山林,就是跟山林生活的再磨合。老敖乡时,有人加入生产队、上班,但业余时间还是养鹿。只要养鹿,生活方式上和大自然的关联就非常紧密,他们和大山林并没有分离。
他们为什么使鹿而不是使马?两者的体型、足力适应性和皮毛都不同,驯鹿更耐蚊虫叮咬,毛特别厚, 表层的长硬毛是中空的,因此耐寒能力特强,跟别的动物皮毛不太一样。驯鹿脚宽大,很适合在大兴安岭森林沼泽湿地里行走,那里的地形马则跑不起来,尤其夏天,很多塔头湿地,根本不知深浅,很容易陷进去,加上大兴安岭森林里适合马吃的草料也不多。在山林里运载,马远没有驯鹿灵活。
大自然的馈赠很神奇,使鹿鄂温克人也都不会错过,他们能在森林中找到生活所需的一切,包括女性用的卫生巾——那是一种在春季割下的草本植物。鄂温克人家会提前算好整个家族女性一年的用量,搬家时有一头专门的驯鹿来驮。他们熟知山林也熟知动物,犴子大腿跟关节处有一块特别的脂肪鄂温克语叫“漆莫勤”,是专门留下来擦枪的,可以把枪上的铁锈擦的干干净净。
不止于驯鹿,我对鄂温克人熟悉这片山林和各种动物栖息、迁徙规律之详细,以及对动物利用的精细化程度都非常惊讶。
过世不久的“最后一位女酋长”玛利亚·索的女儿德克莎告诉我们,使鹿鄂温克人猎熊、吃熊有自己的习俗。虽然他们是猎人,但从文化到精神上是都很尊重动物,精细化利用也正是基于此。他们熟悉熊的每块骨骼,吃完后把它们一块不少地全部留下来、复原,最后以风葬的形式结束一切。
他们打猎非常节制,不会影响动物种群的繁育,这是对动物能量与生命的尊重。建撮罗子只用倒杆,绝不用活木;桦树皮制品,扒了皮树照样存活……到今天我仍旧认为使鹿鄂温克人是跟大山林联系在一起的,它是一种今天已很稀缺的古老生态文明。
在猎民点上厕所有固定的位置,他们会带你去。垃圾也绝不乱丢,不降解的东西一定收拾得好好的,他们很受不了现在外面来的采山人到处丢垃圾。鄂温克人有经典的口烟,是他们在林中找鹿、蹲点狩猎无聊时在唇齿之间含的一种烟,力道很大,含着就提神。几百年来,没有一起森林火灾是使鹿鄂温克人引起的,他们也一直是山林安全的守护者,对山林生态的责任感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跟我们的环保概念不同,后者是工业文明的产物,是因为发展需求不断索取、消耗资源,之后再来补偿的治理。

远眺老敖乡
我一直觉得,人除了和人、自然的关系,还有跟神的关系也不可或缺。2015年我遇到了巴拉杰依,现在她也过世了。她的母亲妞拉是使鹿鄂温克最后一位萨满传承人。巴拉杰依特别希望外人能理解萨满这件事,“使鹿鄂温克人的萨满和跳大神的不一样”。
她觉得萨满的核心是一种非常原始的人对自然强大力量的敬畏,也是对自然的反馈。大兴安岭原始大山林里极度严寒,人和自然相比力量非常悬殊。鄂温克人在这狩猎、养鹿、谋生,萨满是他们的寄托。
信息在自然里非常重要,了解把握信息意味着能活下来。萨满服上有仙鹤、小鸟、天鹅或鱼,代表的是希望自己能像鸟一样在天上俯瞰大地、捕获信息;像鱼一样深入水底了解信息。不同的图案、挂饰很多时候代表的是对信息的获取能力——有些实际可见的,比如蹄印,另一些不能,像是预测天气或未来。
现在萨满已经失传了,人们也很少提起它,但它是人类古老文明的一部分。和其他一些原住民文化一样,对这些力量鄂温克人不轻易跟外人说。但从交流时的自然流露里,都可以体会到在他们心中、本能里,这个力量还是很强大。
事实上,只要跟鄂温克人在大山里待一段时间就会有所体验。光是根河的面积就有两万多平方公里,人每天能走的距离完全和它不匹配。现在飞机火车把尺度感改变了,如果只是凭借人本身去感受,非常悬殊——在大自然面前,人太渺小了。现在有了手机,但因信号不覆盖,每年采秋还是会有人丢在山林里,回不来了。
敬畏不同于恐惧,鄂温克人始终觉得自己跟大山林是在一起的,是受山林庇护的。山林给他们安全感。这么说几乎是矛盾的,但从文化、心理学的角度来看,如果长期生活在山林里,就会非常熟悉这里的人、自然,熟悉之后就会建立一种互相的信赖和敬畏。安全感也是熟悉之后产生的能量,同样是彼此的——人对自然感到安全,自然对人也感到安全,彼此认同。也正是由这样的能量幻化而来的强大文化生命力让鄂温克人的古老文明延续至今,并有继续向未来生长的力量。
落叶归根不论指树叶还是人,指向的都是一种古老的能量交流方式。人、自然、万物都是能量,我们在终点融合,也在过程中不断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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