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年！人类最古老截肢手术纪录刷新

原文作者：McKenzie Prillaman

一具3.1万年前的人类骨骼上留有显示其左小腿被有意切除的典型特征——这是已知最早的截肢手术的证据[1]。

这具发现于婆罗洲的遗骸在年代上比先前所知最早的截肢案例[2]早两万多年，它同时显示，这个人在手术后还生存了若干年。这项研究9月7日发表于《自然》，表明一些古代人精通护理，他们进行复杂医疗操作的时间比科学家之前认为的早得多。

考古学家曾经将东南亚描述为“文化‘死水’”，研究的共同作者、西澳大学考古学家India Dilkes-Hall说，“一直有这么个说法，认为那里没什么事情发生。”

但这一发现对此提出了挑战，它揭示了几万年前居住在婆罗洲的人们具备很高的医疗技能。“该发现正在推动正确的观念，即这是一片极为复杂的区域。”Dilkes-Hall补充说。

研究人员是印度尼西亚婆罗洲东部的一处石灰岩洞穴里发现了这具遗骸。他们挖出了一座古代墓葬，里面有一具惊人完整的人类骨骼——唯独缺了左脚。

“我们所有人想的是，‘那么，它去哪了？’”Dilkes-Hall说。

对在坟墓上下方土层和内部发现的炭屑进行放射性碳测年、以及对遗骸的一颗牙齿所做的铀与辐射的分析表明，该个体的死亡时间为31201-30714年前。其死亡年龄大概是19或20岁。研究团队无法确定此人的性别，但其身高接近已知当时生活在这片地区的男性个体。

这个人的腿缺失下面的三分之一，且其胫骨和腓骨（膝盖与脚踝间的骨骼）显示出干净的切口。其精准度意味着肢体缺失的原因并非事故或动物袭击。这些骨头上没有感染通常会留下的痕迹，这表示伤口得到了清洁，且做了防污染处理。另外，左侧胫骨和腓骨的尺寸小于右侧，加之骨头的愈合状况，这些都表明截肢发生于此人童年时期，至少是在死前6-9年。

“这些情况发生于巧合的概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因此它必是发生在某种受控的环境下。”研究共同作者、澳大利亚悉尼大学的生物考古学家Melandri Vlok说。

“这是个不可思议的发现。”法国国家保护性考古研究所的生物考古学家Cécile Buquet-Marcon说。2007年，她描述了发生在七千年前的一次人类截肢——当时已知最早的此类手术证据[2]。她还补充说，这个婆罗洲人生存下来，说明他/她所在的社群为其提供了护理和医疗帮助，即使是今天也只有少数人掌握这些技能。

研究的另一位共同作者、印度尼西亚国家研究与创新署的考古学家Adhi Agus Oktaviana认为，这一婆罗洲人类早期生活的证据对印尼考古学家来说尤为重要。他希望该研究能推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遗骸所在的Sangkulirang–Mangkalihat半岛地区列为世界遗产所在地。这一区域还发现过有着4万年历史的岩画[3]。

澳大利亚国立大学（ANU）的考古学家Sofia Samper Carro没有参与这项研究，但她与研究的共同作者Tim Maloney在ANU曾是同一博士项目成员。她不仅称赞了研究团队在科学上的一丝不苟，也赞赏他们与当地官员和民众的齐心协力。这篇论文有数名作者来自印尼。

“考古学这个领域在过去大多数时候都是由西欧人去往世界各地，窃取当地人的知识，”她说，“在最近的10-15年里，情况在发生变化。”

因为考古学界现在认可当地人参与的工作，Samper Carro补充说，“我们正在取得远超过去的成果。”